第41章 曹家有子名曹吟
- 那天我成了釘頭七箭書
- 刀予劍
- 2127字
- 2024-05-09 23:38:57
張清看著面前書生。
頭戴氈帽,麻布白袍,瘦削挺立,面若刀削,白皙面目之上,微微泛紅,透出一股病態。
雙目清澈,宛若泉水,若是深究,一份莫名的深邃之感默然生出。
以人道之身,卻擁有金仙法力。
書生身上透出一些若有若無的古怪氣息,他人不知,張清一眼看出,正是陸壓師尊親自教導對方的最大證據。
虎口相會,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抱陰負陽,手掐子午,手擋下顎。
張清與方才書生,如出一則,規矩回了個道之稽首。
收回手勢,張清笑道:“你排第幾?”
“師兄,在下秦畢方,師尊坐下第三。”
白面書生笑容溫和。
“畢方已在此等后多日,想來師兄今日定會來此,便來一見!”
“哦~”
張清一驚,這種能掐會算的本事,即便是他,亦不擅長。
“哎呀,沒想到秦秀才,竟是恩公同門,真是阿巧娘碰上阿巧爹,巧了巧,一月前秦秀才就說,我家娃兒準能回來,真是神機妙算,妙算啊!!!”
曹姓漢子抓抓后腦,憨厚笑道。
“師兄,我就住對面,隨時可來。”
秦秀才指指身后草屋。
張清點頭,幾人重新落坐。
“同門?”
子牙走在后面,他還是頭一回聽說張兄同門,心中暗暗猜測,不知二人師尊是哪方高人。
他亦看出,對方與自己無二,皆是人道法士。
人生百年,壽元可見。
只不過自己人道散仙,屬于法力最低那類,對方卻是人道金仙。
無關人身,隨時可發揮金仙之能。
這幾乎已是人道法士極致。
子牙暗暗搖頭,自愧不如。
修行之上,他從未稱心順心。
如何高人?能夠交出張兄與眼前書生驚艷學子。
“恩人,今日都在此,俱是緣分,娃兒剛好滿月,不若給娃兒取個名字,討個吉兆。”
曹姓漢子陪張清幾人,吃了幾杯酒,臉面潮紅,醉醺醺問道。
婦人見狀,使勁踩踩漢子腳背,希望自家男人清醒些,莫要失了禮數。
村子里給孩子月滿取名,就是找些教書先生,都要背上不少禮子,如何在幾位仙家恩人面前,不知多少。
漢子被媳婦兒踩的腳背生疼,卻也清明許多,不敢繼續造次。
正值娃娃哭鬧,婦人多日未見孩子,也不管漢子胡謅,忙抱起孩子疼惜。
白面書生秦秀才望望孩子,看向張清。
“師兄,這孩子于我一脈有緣,舉手之事,不若取一個?”
張清微微皺眉,他倒是想取,一時卻無甚好名字。
“不知曹兄有何想法?”
漢子醉不成相,婦人忙道:“他啊,祖上八輩都想著家里能出個文人,就像秦秀才這樣嘞,能掐會算,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呢!”
張清思慮片刻。
“要不就叫曹吟,吟詩的吟,望他日后像個詩人,日后胸懷天地志,逍遙謫仙人!”
“好,好名字。”
子牙拍案叫絕。
“寶寶有名字了,我叫胡鹿,你叫曹吟。”
胡鹿湊到婦人身邊,撲棱撲棱小家伙粉嫩臉蛋,小娃子立馬乖巧許多,不再哭鬧。
“多謝恩公賜個名字,日后平平安安就好的!”
婦人坐在凳上,底下踢漢子一腳,醉酒漢子忙起身,歪歪扭扭,跟著媳婦兒起身拜謝。
張清按按手掌,兩人略顯尷尬坐下。
做父母的,總是希冀孩子安康,榮華富貴都只是附帶。
張清幾人相似一笑。
生而天仙的孩子,又豈只是平平凡凡。
他日聲名聞天地,萬仙獨頌我詩吟!
秦畢方笑道:“孩子記事后,可至我處,學問請教。”
婦人一聽,抱著孩子,拉住漢子,跪在地上,先對張清子牙幾人拜首,又對白面秀才叩頭。
以親代子,拜的是續命之恩,叩的是師徒之情。
婦人畢竟女子,要比漢子心細,明眼很多。
孩子就是再好天賦,沒有一份天降機緣,終究是走不高的。
水向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平安是福,可若穩當之余,能夠攢下一份偌大富貴,哪個不愿?
生在貧苦之家,再大希冀與期望,有時只是泡影。
眼前幾位,哪個平凡?哪個庸人?
就是孩子心性的胡鹿丫頭,心思純粹,靈動聰穎,一顰一笑,動人心魄,便是宮里妃子,也未嘗比得!
年邁古稀的子牙公,她雖然看不出過人之處,作為女子六感,老人包藏宇宙,吞吐天地之志,神鬼莫侵。
秦秀才同村,更是對門,一副長案,一座攤位,聞卦卜算,天地星辰,佛若都在那雙清澈眼眸之內,要說這樣人,被村里某些人,說成騙子江湖,她打死不信。
更不要說,看著平凡的張姓老爺,其他人甘愿圍在他身邊。
“多謝秦先生抬愛收徒,曹家上下叩頭九拜!”
醉薰薰漢子這時才反應過來。
忙跟著婦人趴在地上,感激涕零,泣不成聲。
胡鹿將叔叔嬸子扶起,突然笑問:“仙師,這是不是小師弟了!”
張清默默點頭。
他與秦畢方幾乎同時抬頭,看向天空,說出三個字眼。
“感謝天!”
西昆侖之上,陸壓道人打坐須彌,似有感應,睜開雙眼,看向極遠處。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頭子我倒成外人了!”
子牙笑了笑。
“哪有哪有,沒有子牙爺爺,我們可找不到這里。”
胡鹿走到子牙跟前,捏腰捶背。
“就是就是,日后這孩子若不孝敬子牙公,我夫妻倆第一不愿意。”
婦人說道。
“好,老頭子我等那一天。”
子牙開懷笑道。
秦畢方看著子牙,突然說了句。
“太公拉車八百步,大周共主八百年,麒麟銜玉百頓首,天地諸神皆退讓!”
子牙茫然,眾人茫然,即便張清,亦是一知半解,不能全懂其意!
再次看向身旁秦畢方,這位三師弟,演算天機,推敲之功,當真深不見底。
“今日既收了弟子,見面禮總是要有!”
白面秀才掏出兩枚玩意兒,一枚遞給胡鹿,一枚遞給曹家漢子。
張清作為大師伯,亦是掏了件玉器傳給孩子,不算珍貴,卻是真情。
天下無不散筵席。
離了村子,子牙與張清暫時告別,按照計劃,子牙尚需安排周當,以免三日后會面九尾狐出現意外。
深夜。
胡鹿休息后,張清重新返回村落。
白日時分,秦畢方的那句“師兄,隨時可來”,可不單單只是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