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該醒來了。

許童迷迷糊糊睜開眼，頓時被嚇一跳。

一個氣色飽滿紅潤，身穿粗布素衣的老者面帶微笑，安靜地站在樹蔭下。

許童害怕的倒不是這老者，而是他的衣服。這衣服粗糙的好像是自己老家那個五十多年樹齡的柳樹皮，又糙又黑，還帶點破破爛爛的感覺。

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好嗎？我那么大一間教室去哪兒了。

“我見你昏倒在一棵棗樹下，便將你救醒。”不等細想，老者的話在耳邊響起。

“你可有什么親近之人，我?guī)闳ハ嗾J。”

老者說完，用右手從背后取出五個大棗遞給許童。

這老頭嘰里咕嚕說什么呢？

許童只記得自己還在大學教學樓503教室備戰(zhàn)考研，腦袋發(fā)蒙的時候看到與自己隔一個座位的位置坐一個氣質超然的白裙高挑學妹。

許童開始糾結是過去搭個訕討論一下題目，還是往她那邊挪個座靠近點混個臉熟。

沒成想前一天熬夜太久了，分不清是真有學妹還是在做夢。

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雖然聽不懂老頭在說啥，但這又紅又亮的大棗看著是真甜啊。

許童也顧不上若有若無的防備心，伸手接了過來。

奇怪！

五個棗而已，一個手完全夠用了。

沒想到這棗子比許童眼里看到的還大，一只手最多只能攥住三個。

許童趕緊遞出右手接住。

咬在嘴里嘎嘣脆，三口一個真香甜！

“謝謝你，老人家！”許童說完就愣住了，這聲音如此憔悴，憔悴中又帶著一絲稚氣，這還是我那成熟滄桑有魅力的青叔音嗎？

“老人家？是稱呼我老聃的吧。倒也切合！”老者招手將遠處的青牛喚來。

許童隱隱察覺到老者身上釋放的善意，腦海里似乎還有類似于進度條的東西飄過去。

好感度+1。

許童顧不上細想，因為這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不見了格子衫和牛仔褲，取而代之的是補滿補丁的粗布短衣。還能看見裸漏的小腿和腳踝處掛著幾條蜈蚣一樣的疤痕。

胳膊上盡是突起的青筋和隱隱透出的白骨。

就好像一層渾厚的黃褐色的肉皮裹在骨頭上，入門沒幾天的學徒用著粗糙的手藝捏就成的泥人。

這辨不清年齡的身體，竟然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

許童忽然感覺全身都在痛，尤其是骨關節(jié)和頭顱這里。

這時候，剛才吃下去的棗兒在肚子里化成了一股暖流，像是溪水一樣迅速流遍全身。

途徑的地方脹鼓鼓，暖洋洋的，很快就不疼了。

這極致的舒服讓許童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聽到自己聲音，嚇得許童趕緊捂住嘴停止這丟人行為。兩個眼睛往四處瞄了幾眼，瞅到老聃牽著牛兒重新上了大路。

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那個老頭，不對，是尊敬的老人家。

他自稱是老聃！

老聃不就是老子！老子不就是。。。圣人！

圣人！

我不會穿越到春秋末年了吧！

還能有比這更糟的嗎？這可是說活埋你就活埋你，說把你祭天就把你祭天的禮崩樂壞的世界。

想到可怕處，許童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老人家！等等我！”許童趕緊爬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塵小跑著綴到青牛后面。

“老人家，你剛剛說老聃。那么請問您是........”

老聃輕拍牛背，牛兒低下身擔起了老聃。

“小兒從哪里來啊！又要往哪里去！不知你的親人可否憂心。”

許童并不知道這個時候人們在長輩面前都是怎么自稱的，只好順著說。

“小兒也不知道，只是腦袋發(fā)昏倒頭睡了一覺就到這兒了！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我是怎么來的。”說到此處許童只覺得過往傷心事一齊涌現(xiàn)，不知不覺就掉下淚來。

許童噙著淚水，繼續(xù)說：“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眼前飄過了陪自己鏖戰(zhàn)通宵的電腦、還有剛換的新手機、沒來得及搭訕的學妹，以及，家人。

到底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好感度+1

這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你到是個實誠的！”

“你的去處，日后自有分說，且安心隨我走。”

“你可知，此地桃樹居多，又是兵家爭地要塞，故名做桃林塞。距離那天下第一關函谷關已是不遠。”

“當然，至少現(xiàn)在還是第一關！”老聃說完眨眨眼，含笑看著許童。

許童感覺身上打了個冷顫，不敢接話，止住了淚。往嘴里又塞了一個棗子吃。

老聃不會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他是千古一出的大圣人，有什么神奇之處也難說。前世地球上還火過一陣氣功熱，到處是練氣功和意能量。大圣人有什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能力那才能配得上他這身份。

就比如這個棗子，吃了一下子就感覺渾身不疼了。

吃上一個能頂一天的餓。

身上有了力氣，許童腦子又活絡起來。

要是能拜在這位圣人門下，在我想出回去的辦法之前至少不用害怕哪天被人上門綁了去祭祀。

許童咽下這一個棗兒，又到老聃跟前問好。

“老人家，小兒在這里摔壞了腦袋，啥都忘了，能不能跟我說一下如今這世道是個什么景兒。”

圣人倒轉身軀，面向許童，依然含笑，是為倒騎青牛。

這中原大地，是這南贍部洲一地之精華。物華天寶，人杰地靈。時有文公稱霸一時，繼有襄公強橫一方。主弱而臣強，可憐平王只得據(jù)守都城。說是禮崩樂壞，倒也是謬誤。至少沒有身份的人，不會被綁上祭臺。

人如果順其自然，順應天地變化而生，乘六時之氣而行。則無有災禍，亦能無有憂思苦愁。

倘若追求禮，則說明眾生已無禮。若追求德，則眾生已無德。倘若你是想追隨圣人，則亦只能是圣人門下一小徒罷了。

許童聽到這一大通話，腦子像漿糊被繞成了一團。

只是半猜半解的知道，圣人大概是不想收自己為徒，所以提前借這句話說了出來。

雖然不知老聃是如何猜出自己的想法，但許童也不敢強求。

畢竟眼前這位是出了名的順其自然，半點也強求不得。

“拜謝圣人解惑！”許童也不知道該用什么禮儀，只是拱手彎腰拜了謝。

好感度+5

奇怪，這好感是怎么加上去的。

這時許童突然想到，如果面前的是孔子，胡亂用些奇怪的禮儀，大概會被教導一番的吧。

老聃聽到許童言語，明白他領會了自己的意思。

不再強求拜師，合乎自然緣法。

立刻感到高興，但也只是口稱一個善字便不再言語。

一路跟著青牛，許童很反常的沒感覺到辛苦，這瘦弱的身體吃了棗兒之后似乎格外有力。

很快到了下午，太陽漸漸沉入天邊。

待跨過一條小河，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條細細窄窄的關口從山中劈開來。關口處站著五人，為首一人身穿道袍，姿態(tài)挺拔，頗有貴族風范。

許童朝著來時路望去，身后的天空由于太陽的映射呈現(xiàn)一種不自然的紫色。

這紫色雖然朦朧，但卻有龍騰虎嘯的氣勢。從東邊天盡頭，向著西方太陽落下的方向蔓延，如同百川歸海一樣勢不可擋。

許童心想，這就是紫氣東來三萬里了。

跟著青牛繼續(xù)走到關口。

眼前映入一片高大的城墻，一叢叢關樓直直插在城墻后方。

到了關口跟前，一人興高采烈的迎上來。

“尹喜見過圣人！”尹喜就是那身穿道袍的人。

老聃不語，但牛兒跟著停下來了。

許童隨即也停下來，瞪大雙眼見證這歷史時刻。

“尹喜拜見圣人！”尹喜這次拜倒在地，恭敬地說到。

“哞！”圣人還是沒有說話，青牛倒是叫了一聲。

眼看場面一下子好像有點凝固。

許童心想，這怎么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樣啊！

我記得老聃跟尹喜可是一見面就說上話，順順利利把經(jīng)傳了就走的。

許童抬頭看了眼圣人，圣人還是眼睛半瞇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像睡著了。

“老先生，尹大人在前方拜見。”

許童試探著叫了聲。

老聃還是沒反應。

許童又上前拽了拽老聃的衣角，這次青牛倒是沒有躲開。

“你這童兒，卻不許我睡上一陣了。”圣人這時睜開眼，笑罵道。

“尹喜拜見圣人！”尹喜再次叩首一拜。

老聃這時才打量起眼前伏地跪倒之人。

“我只是一介白身，不中用的老頭，何來拜見。快請起來！”

尹喜再拜，繼而起身。

順勢望了一眼許童。

好感度+50。

！什么情況，怎么就加50了。

許童心里大驚，很快又琢磨過味道來。

在走路的這段時間，許童仔細研究了一下自己這神奇的感覺。

大概就跟前世玩的那種攻略游戲一樣，可以查看人物對自己的好感度。

好感度越高，自然是關系越親密。

現(xiàn)在老聃對自己的好感度是10，這還是許童搜刮了前世幾乎所有自己熟知的還有聽過的一些哲學科學心理學等知識換來的。

沒想到老聃只是借著睡覺便完成了一次提攜，讓尹喜對才見一次面的自己加了足足50的好感度。

看來，老聃所說的好去處，應該就是這里了。

在這兒感覺也還行，留下來至少安全有保障。

跟著圣人走確實也漲面子，但既然不能拜師，那跟著走了一天，與跟著走了一年也沒什么分別。

許童質樸的想法在腦子里轉了一圈，最后還是沒拿定主意，準備看看情況。

尹喜連連拱手作揖，笑容含蓄的說到。

“老先生，我今早起來發(fā)現(xiàn)北斗星光大亮，自東方天邊有沛然紫色云氣洶涌奔來。”

“知道有圣人路過，特來此拜見”尹喜神情激動的說到。

“善！”老子從牛背上下來，也對著尹喜行了一禮。

“老先生這一路幸苦，快請隨我來這關內下塌休整。吃些瓜果時蔬，美味珍饈，讓我略盡些地主之誼。”

“善！”

“好！”這是許童心里悄悄點的贊。

老聃和許童牽著青牛就跟進去了。

尹喜安排早已等候在此的仆人領許童去了一處住所，老聃仍由尹喜繼續(xù)陪同往更深處走去。

許童跟在仆人后面環(huán)顧四周，周圍幾棟關樓都被高大的土墻環(huán)繞著，樓上站著一排身穿黑色甲胄的羽士。

青牛被仆人牽去院內一處草棚吃草，而許童被安排到這院落內正對南方的堂屋。

夜里，許童正躺在床榻上睡覺。草棚內的青牛這時從假寐中睜開眼，原地打了一個滾兒化做一青面壯漢。

這壯漢見自己一身赤裸，毫無遮掩。

隨拔出后頸上的一撮黑毛變作一副披掛穿上。

“白日里的吃食實在是太差了，還得讓一個小童子牽著走路。忒也是丟份！”青面壯漢說完向著東方拱了拱手。

“請老爺容小牛去外面尋些可口脆橘來填一填腸肚！”說完，青面壯漢見四周沒動靜，頓時拍了拍胸脯，放下了緊緊提著的心跳聲。

卷起了一陣風，跳上半空飛走。

到了二更時分，一陣颯颯的風吹落葉生憑空響起。草棚內的青牛立即站穩(wěn)，嘴巴半張現(xiàn)出一道流光飛入許童屋內。

過了一夜，許童醒來穿戴好衣服。

看到床榻前多了三個飽滿水嫩的橘子，肚子一下沒忍住響了。

不知覺的摸到了懷里還剩的三個棗兒。

但這棗子的神奇讓許童舍不得吃。但這橘子，來得突然也沒個說明，許童也不敢吃。

青牛的草料，不知道能不能填飽肚子。

似乎是主人家猜到了，仆人上門送了些吃食。言說是關令尹大人吩咐的。

一些黃米和小米煮的濃粥，一些聞起來酸酸的像是腌制過的野菜，還有三個拳頭大小飽滿誘人的鮮桃。

還有巴掌大的一塊肉，拌了一些黃色顆粒的鹽巴在上面。

吃不出來是什么味道，但很好吃。

“這橘子也是尹大人囑咐的？”許童向仆人問詢道。

“尹大人不曾囑咐過，另外這函谷關多是鮮桃，現(xiàn)在也不是橘子成熟的時節(jié)。”仆人也看到了這橘子，但不敢多言，解釋了一句就退走了。

這橘子是怎么來的，奇怪？莫非是哪位過路神仙看我可憐，又給了我一個金手指可以每天一早起來得到三個橘子。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許童單獨把橘子放下，吃其他的。

待吃完飯，許童去草棚解開牛繩去找老聃。

到跟前解開繩子的時候，在青牛身上隱隱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有點像是陳皮。

又看到青牛鼻頭處帶點白色的像是紗網(wǎng)一樣的東西，許童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青牛可能成精了！

青牛都能成精，那老聃不得牛的上天啊。

一道閃電劃過許童腦海！

許童突然想起，老聃之前介紹這個世界大致景象時說中原是南贍部洲的精華所在。

南贍部洲什么地方？

只要是上過學的中國人都知道，這是孫大圣傳奇故事的起點與西游故事的開端。

老子！青牛精！

那么現(xiàn)在是老聃西出函谷關？

再接著是化胡為佛？

許童不敢再接著去想后面的內容。

因為很明顯，圣人有他心通的能力。

那么知道我是穿越者就跟知道自己手上有幾根手指頭一樣，毫無難度！

壞了！老子，不老君爺爺可能早就知道我是穿越來的。

好在沒直接進八卦爐，我這種有可能算是天外邪魔，也可能是天外來客的人在西游里最危險了。

一不小心醒來可能就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八寶功德池里的功德，成了太上老君八卦爐里的爐灰，天牢里被煉化的一灘渾水。

至于這青牛，許童已經(jīng)不敢把他當作畜生來看。

好在之前顧及他是圣人坐騎，也沒有太過于放肆。

許童輕輕的把繩子放下來，悄悄往后撤退了半步。

生怕青兜大王不小心打出一個噴嚏，給許童噴死了。

“青兜大王，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您看在不知者無罪，大人有大量的份上。饒恕小子先前的無禮之舉”許童恭敬的彎腰下拜。

青牛鼻子聳了聳，似乎要打一個噴嚏。

唬的許童趕緊往后躲開。

啊嚏！

許童見只是一個普通的噴嚏，又趕緊回來擺好姿勢。

“至于嗎？只是個噴嚏而已！”

果然！猜對了！

青牛保持本相，聲音卻在許童耳邊響起。

“你小子，倒也懂些禮數(shù)。青兜大王嗎！這稱呼我喜歡，嘿嘿！”

青牛也不問許童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畢竟明擺著的事。

其實前一天從許童嘴里聽到許多有意思的典故和學問，他早也心癢難耐迫切的想知道更多有意思的事。

晚上出去打牙祭的時候，出于好心給許童帶了幾個。這小子倒也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本事，哈哈！本大王還是學到了不少本事的。

“許小子，你牽著我去找老爺，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晚了會耽誤老爺?shù)拇笫拢　?

許童連連推脫，只說不敢欺辱仙圣。

這繩子像是有自己意識一樣，打個彎兒跳進許童手里，又好似生了根扎在許童血肉里，脫不開，推不掉。許童無奈，只好攥在手里。

就這樣跟著青牛一路走到函谷關深處，途中竟然沒有人阻攔，許童也不以為意。

仙人行事，自有章法。

青牛很快在一處桃樹下找到老聃和尹喜，二人神情泰然。

許童手里攥著繩子，待遠遠瞧見老聃，才快步上前往青牛鼻頭處擦了擦。

青牛鼻子哼了哼，這才知道是哪里露餡了。

許童走到近前看見幾案上有一精致小巧的鼎，鼎內有五色米煮的粥。

還有一些飽滿水嫩的鮮艷桃子，用花籃裝著擺了造型。

回想起自己吃的那一頓，許童撇了撇嘴角。

青牛哞的叫了一聲，算作是提醒。

老聃這時候站起身來，手指著許童說道。

“他是我在路邊撿到的可憐孩子，身如浮萍，早已無所依靠。我給他五個棗兒在路上吃。”

“你收留他，做些灑掃挑水的活兒。若是有閑暇時，再教他些只言片語，能不讓他餓死就算是報答我了。”

“圣人這是要走？”

“停留這幾許光景，時間也差不多了！”

老聃說著，拿出早已整理好的《道德經(jīng)》遞給尹喜，尹喜不接。

尹喜起身長拜不起，嘴里不停的說到。

“還請圣人在多住些時日，讓弟子能多侍奉幾日！”

要走？不帶我！

不行，這粗大腿必須抱緊！

許童也不敢在心里亂想別的，一個勁兒的回想自己與老聃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著這老爺爺是多么的慈祥和藹，自己對他是多么的親近。

見關鍵之處到了，許童丟開繩子。調整好情緒立馬上前，也學著尹喜跪倒在地，眼角噙著淚水。

“老先生，這一路山高水長，沿途盡是窮山惡水。您年事已高，恐在路上有什么不便”

“小子雖然胳膊沒有二兩肉，身卻有五斤膽。足夠在路上做些采食摘果的活兒了。”

“而我前身已忘，一醒來就看見您。如同新生嬰兒見到的第一眼就認作母親。您雖然不是母親，但在我心里也是如父親一樣的可親可敬。”

“您這一路西去，不知何時才能在您身前報答救命之恩和養(yǎng)護之恩吶！小子實在是心有不舍，請您帶上小子吧！”

“我想要孝敬您！請您讓我給您養(yǎng)老吧！”當然這句話許童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沒敢說。

“這一路道阻且長，你可能吃得了苦？”老聃不理尹喜，只是問許童。

“吃的！吃的！我這一身從無中來，終要歸于無。什么艱難苦恨，挫折坎坷也只是過眼云煙。”許童自己都驚了，從來沒說過這么有哲理的話，都說人在危機下的潛力是無限的，這話果然不假。

圣人沒有說話，臉上至公無私的表情似乎柔和了許多。

老聃上前扶起許童把地上的牽牛繩遞到了許童手里。

“尹喜，你我緣分未盡。且去好好研習這經(jīng)書，以后還有再見之日。”

“這童兒我先帶走讓他見見世面，日后自會歸去你處。”

聽得此言，尹喜也不再強求，恐惹不喜。

“圣人放心，日后我會把他當作親生子孫看待。絕不叫童兒吃半點苦。”

“善！”

尹喜隨后讓仆人取了一件嶄新素色道袍披在老聃身上，取了一件稍顯寬大的黑色道童裝遞給許童，又取了一件方形紅色綢緞披在青牛身上，用四個角系在一起固定住。

許童牽著牽著牛繩，跟在牛的側后方走。

出的關來，眼前一下子開闊起來，但盡是一篇綠野，分不清方向。

許童在心里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前路一片光明。

尹喜望著兩人一牛越走越遠，預感到自己與圣人的緣分可能不多了，倒是跟這叫許童的小子未來可能會有一段很長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