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燁的面相很不錯,五岳高隆,說明這人祖業很大,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的,而且他眉目清,嘴唇微厚,說明他機敏果斷,說話謹慎,這樣的性格不但可以守住祖業,還能發揚光大。
可是現在,他印堂的光澤有點黯淡,這是執掌近期運氣的地方,說明他這段時間有點不順,再看他的天庭,微微反光,說明最后還是有貴人相助,可以幫他度過不順的。
可是從他的面相上,我竟然看不出他最近有挺迫切的需要。也就是說,這人求陰極珠的心思,并不像他說的那么急切。
反倒是旁邊的皇夜奇,眉毛之中帶著青煞之氣,鼻梁帶彩,說明他心火過旺,比起朱燁要著急的多。
“這陰極珠,你們倆到底是誰更想要??!”我板起臉,立刻就開口問了。
我這句話一說,朱燁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皇夜奇身體一震,目光復雜的看著我,緩緩豎起大拇指,沖我晃了晃。
朱燁打了個哈哈:“沈昊兄弟,你確實了不起!連這都能看出來!說實話吧,是小夜他師叔急需這個陰極珠治病。”
我不滿的說道:“你們這么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你們請我來算,又不以誠相待。你知道這其中區別多大嗎?你們的求卦之心越是迫切,越能表現在臉上,可以算的更準一點。明明他想要東西,你卻讓我看你,我能算的準嗎?”
朱燁深深一鞠躬:“對不住對不住,我們確實沒想周全,下次肯定不會了!沈昊兄弟,那你從小夜臉上看出什么來了?”
我冷哼一聲:“什么也看不出來!”
朱燁急忙賠笑:“沈昊兄弟,我們知道錯了,你就別賭氣了!”
我嘆了口氣:“我沒賭氣,可是你也不要覺得相面是這么簡單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嘛,不見財帛不起卦,這不是我們相門貪財,而是算卦相面是窺天機的行為,我們給別人看前程,損的是自身的福報,你讓我一分鐘算一次,是嫌我死的不早是不是!”
朱燁搓著雙手,連連點頭:“說的是說得是!沈昊兄弟,那你看我們什么時候算合適?”
“明早吧!”我隨口說了一句。
我這么拿捏一把,一來是氣憤他們處處瞞我,還有一個方面,我真是不想給他們馬上就算,別以為相面挺容易的。確實,看幾本相書,會察言觀色,有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在大街上支個攤子弄錢了。
可是要想看得準,看的分毫不錯,那就必須要把吳先生教給我打坐練出來的那股氣,用在眼睛上,那樣才能看的特別準確。
我這股氣本來數量就不多,都浪費了算怎么回事,今晚我還得養足精神開棺摸骨呢!
看到我一本正經的,朱燁和皇夜奇也不敢再說別的了,我們三個在村里找了個小飯館填肚子。
說實話,我這人本來就是個吃貨,這些年在吳先生家里,除了看書就是琢磨著吃,嘴巴早就養刁了,這小飯館的菜,實在不合口味。
我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夾了幾口炒青菜,實在吃不下去了,朱燁也看出來了,笑著說道:“沈昊兄弟,這飯菜不行是吧!等咱們做完這一票,我請你去……”
他話說到這里,從門外又進來七八個人,穿的都挺時尚洋氣的,一看就不是村里的人。
朱燁閉口不言,我仔細打量這些人,眉間都有一股書卷氣,年輕的顯然是學生,其中領頭的中年人,就應該是他們的老師了。
我的目光掃過這些人,最后落在一個身材高挑,梳著馬尾辮的女孩臉上,立刻眼前一亮。
這個女孩長得挺好看的,但也不是傾國傾城那種,可就是特別引人注意。
怎么說呢,這女孩就好像一泓清泉,清澈見底的流淌,不張揚不喧囂,讓人看了特別的舒服。
而且從面相上講,這女孩的骨肉勻停,嘴唇漂亮而且愣線分明,鼻翼有肉偏圓,眼神清澈柔和,這是標準的旺夫相。
可以說誰要是娶了這個女孩子,那算是祖上修來的福氣了。
“咳咳!”朱燁干咳兩聲,我這才回過味來,自己老盯著人家女孩子看,算怎么回事啊!
我急忙轉過頭,才發現朱燁這不是沖我,而是皇夜奇也盯著人家看呢。
“這菜不怎么樣,咱們喝點酒吧!”朱燁提議:“我車里還有幾瓶五糧液。”
我想起吳先生對我的叮囑,趕緊擺手:“我滴酒不沾!”
我不喝酒,他們兩個也不喝了,三個人默默的吃飯,我發現皇夜奇時不時的就偷瞄那個女孩一眼,心里竟然有點不太舒服。
我們這邊沉默,那邊可熱鬧的很,嘰嘰喳喳的笑鬧不停,我這么聽著,也聽出點東西。
這些人真是大學生,是來自湖北大學的,停在村口的那輛中巴就是他們開來的,他們到石象村,好像是想拍什么紀錄片。
吃完飯,我們去村里轉悠著找了個小商店,買了一些電池手電筒,蠟燭打火機之類的東西,我買了一些糕點和煙酒,想買幾把鐵鍬,被朱燁制止了。
“這里的鐵鍬質量太差,我那里有好的!”
回去后朱燁打開后備箱,我發現里面塞滿了東西,鼓囊囊的背包,折疊鐵鍬,洛陽鏟,繩索等等,還有幾個長方形的木頭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天漸漸暗下來,朱燁開車帶著我,找到了我的家。
夜色籠罩中,我呆呆的看著那塊空地,里面雜草橫生,掩蓋住了火燒過的痕跡,這是我的家!承載了太多我童年的記憶和歡樂,現在物是人非,看上去格外的令人慌亂心酸。
朱燁和皇夜奇看到我難過的樣子,走上來勸了我幾句,我勉強展顏一笑。
“沒事,我是個男人,不可能哭天抹淚的,我要親手找出答案!我發誓!”
我心里暗暗發著狠,特么的不管是誰在背后搞鬼,勞資只要查出來,一定和丫的拼個你死我活!
“好!純爺們!”朱燁很夸張的豎起大拇指。
我苦澀的笑了笑,如果有可能,誰也不愿意這樣堅強的,因為我沒有靠山,所以我只能自己活成那座山。
不遠處的街角,傳來喧嘩的聲音,我們走過去一看,發現張蛋蛋被那幾個大學生圍著。
他手足無措的站在人群中央,臉色蒼白,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舉著攝像機,對準張蛋蛋,還有一個長得蠻帥氣的男生,在張蛋蛋身邊聲情并茂的解說著:“……我們現在是在巫峽山深處的一個小村落,這里距離最近的村落,還有七十多公里的山路,蔽塞的環境讓這里的村民,還停留在很原始的階段……”
攝像機鏡頭在張蛋蛋的臉上來回走著,張蛋蛋臉色蒼白,嚇得渾身哆嗦,鼻子里的鼻涕都過了嘴唇,他都忘記去吸溜了。
“夠了!”我沖上去,一把推開拍照的眼鏡男,怒視帥氣男:“他腦子不好,你拿他取樂算什么東西!艸!”
張蛋蛋受辱,讓我氣憤之下爆了粗口,那個帥氣男眉間略窄,說明這人氣量也不大,他瞪了我一眼,不滿的說道:“我們這是在拍攝紀錄片,很嚴肅的事情!這是藝術!藝術你懂嗎?鄉巴佬!”
“藝術?”我冷笑一聲,一巴掌糊在他的臉上。
“我藝你一臉!”
我用的力氣很大,帥氣男痛呼一聲,捂著臉倒退了兩步,愣愣的看了我幾秒,回過味來了。
“哥幾個!揍他!”
說完之后,他瘋了一樣向我沖過來。那幾個學生,也叫嚷著往上沖。
我從到了這里之后,心情就一直挺壓抑的,剛才動手打這小子,除了為張蛋蛋不平,也有一部分是為了發泄。
看到他沖我沖過來,我不慌不忙的往旁邊一側身,讓過他的拳頭,肩膀向前一挺,重重撞在他的胸口上。
這小子慘叫一聲,捂著胸口向后退了幾步,那幾個學生也沖到了。
這些人一個個掄拳踢腿的,完全沒有章法。
我在吳先生家里,也看過幾本太極書,平時也經常比劃兩下,雖然練得不太好,可是對付這幾個大學生不成問題。
結果我還沒完全施展出來,皇夜奇就沖過來了,他不愧是全真教的弟子,身手利落,飛拳踢腿,分分鐘把這幾個大學生打趴下了。
“你們打人?你知道我們是干嘛的嗎?”那個戴著眼鏡男生在地上指著我們說道:“你們馬上道歉!”
我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正要諷刺他幾句,旁邊的張蛋蛋忽然慘叫一聲。
“鬼呀!”
他這剛看清是我,叫了一聲,撒腿就跑……
他這一嗓子,也引來好幾個學生,他們從旁邊的民居里出來,看到同學倒了一地,那個我看著挺有旺夫相的女生走上來,氣憤的盯著我們。
“你們干嘛打人?。 ?
我皺了皺眉,平心而論,我對這個女孩子挺有好感的,不過這并不足以讓我低頭,我淡淡的說道:“你問他們,我為什么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