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琪琪格站在門口,目光流轉的看著我。似乎想等著我對她說什么。
我被她看的有點心慌,急忙去掏房卡,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房卡就是找不到了。
我趕緊跑下樓,叫醒了前臺妹子,她一臉不情愿的過來給我開了門,琪琪格已經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又修煉了一會星辰訣,感覺身體特別舒服,拉上被子,聽著窗臺下面江水涌動的聲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有人在敲窗子叫我的名字,我很不滿的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王朋朋的母親。
她的臉緊緊貼在窗子上,很蒼白,頭發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答水,她拍打窗子向我招手,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著什么。
我急忙爬起來走過去,正要打開窗子,我忽然激靈了一下,不對?。∵@個女人,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我窗外就是大江,她怎么過來的?從江面上嗎?
這不科學??!
我這么一遲疑,女人的臉忽然變了,她的眼中忽然滴出了血,臉上的肉,一塊一塊的掉落,露出后面鮮紅的肌腱,看上去可怕無比。
看到我停下腳步,她用力一拍窗子,玻璃嘩啦啦的粉碎,江水如潮涌起,順著破碎的窗子涌進來,眨眼功夫就把房間完全淹沒。
我慌亂的在水中飄舞,忽然感到難以承受的寒意,定睛一看,那些我在水底曾經見過的,長得像是奶油瓜子似的東西,出現了一大堆,從四面八方向我包圍過來。
它們不停的甩動被壓扁了的大餅臉,細碎的頭發一樣的東西把我包繞成繭,我像是墜入了冰窖,渾身凍得血液都要凝固了,它們拉拽著我,拉出房間,拉入大江,墜入了漆黑的深寒之中……
我不能言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就在這時候,我的手腕上,忽然發出了璀璨的光芒。
是北斗愿,七星流轉,光芒璀璨。
在光芒的照耀之下,我身上出現了很多透明的頭發一樣的細絲,在光芒下紛紛崩斷,那些白色的怪物,掩面紛紛逃竄,我渾身一震,恢復了清醒。
我發現,我還躺在床上,只是渾身出了一身冷汗,把被子都浸濕了。
“夢?噩夢?”我喃喃的說了一句,然后就愣住了。
我看到我的手腕上,北斗愿還在發著光芒,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
我魚躍而起,跑到窗前,推開窗子,江面的寒風撲面而來,讓遍體是汗的我打了個寒顫。
我低頭一看,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我看到外面的窗臺上,有兩個濕濕的腳印,還有一灘水跡……
不是夢!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又遭遇了魘魔,被人控制了夢境,可是現在看到水跡和腳印我明白了,這不是魘魔。
那是什么?鬼壓床么?
我想了半天也整不明白,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就是他!”
“醒醒!”
我被嘈雜的聲音的叫醒,睜開眼睛一看,嚇了一大跳。
兩男一女,三個穿著警服的人,站在我的床前,正警惕的看著我,在他們身后,那個前臺妹子正戰戰兢兢的往后縮。
“你們怎么跑到我房間里了?”我皺皺眉,很不滿意,不用問,是前臺妹子給他們開的門。
“你叫沈昊?”一個日角長著痔的中年警察,居高臨下的盯著我。
“嗯!”
“你昨晚去哪里了?”中年警察繼續問道。
我挺不喜歡現在這種狀況的,現在我身上只穿了一個褲頭,被子也掀起一大半,外面還有兩個妹子,讓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那個,你們能不能先轉過身,讓我把衣服穿上再說!”
中年警察哼了一聲,揮了揮手,兩個妹子轉過身,兩個男警察還是目光炯炯的盯著我。
我也不奢求更多了,飛快的把衣服穿起來,警察繼續盤問我,問我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剛才穿衣服的時候,我已經大致思考出來了,應該是昨晚燈塔那里的事情,可是警察是怎么準確的找到我的呢?
我想了想,告訴他們,昨天晚上我曾經去過八角燈塔,欣賞山上的美景。
那個警察沒想到我這么坦白,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房卡,說是昨晚燈塔的看燈人,忽然死了,警方在現場找到的唯一線索,就是這個房卡,問我有什么要說的。
我苦笑,昨晚的事說出來,估計警察也不可能相信,那個暗中人肯定不可能留下什么線索的,我當時還是失之大意了。
警察看我無話可說,把我帶到了警局,要采集我的指紋腳印,和現場的痕跡作對比。
我老老實實的起來和他們一起走,那配合的模樣,也讓他們放松了警惕,出門的時候,我忽然肩膀使勁一扛,把身邊的警察撞倒在地,轉身就跑。
“站?。 ?
“我開槍了!”
警察在后面威脅我,我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不過以他們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我,我很快轉過街角鉆入一條小巷,繞了幾個圈,把那些人都甩丟了。
之所以不和他們回警局,是因為我知道我在現場留下了足印指紋什么的,萬一被他們采集到,我很難脫身。
我竄上一棟房子,伏在屋頂,看著那些警察搜尋著遠去,我再次回到了客棧。
那個前臺妹子正在玩平板,看到我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她嚇得尖叫一聲,面無人色的看著我,嘴唇直哆嗦。
“大大大哥,你你你……”
我沖她呲了呲牙,冷冷的說道:“把眼睛閉上,背唐詩,想起哪首背哪首。錯一個字,我殺了你!”
“我我我……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前臺妹子嚇得渾身哆嗦,閉上眼睛,顫聲背著。
我悄悄的離開,直奔琪琪格的房間。
敲了幾下門,她并沒有開,我直接一腳把門踹開,發現她并不在。
難怪剛才我那邊那樣的熱鬧,她都沒出來。
她到底去哪里了?
我一邊思考,一邊轉身離開,路過前臺的時候,那妹子還在顫聲背著鋤禾日當午,我也不去管她,出了門揚長而去。
我感覺這城里我是不能呆了,警察肯定滿世界的找我呢,不如去外面的停車場,琪琪格的車還停在那里,她肯定會回去的。
我低著頭,快步走了一會,看到旁邊有賣那種少數民族的寬檐帽子的,我上去買了一頂,交錢的時候,我聽到旁邊兩個攤位的老板在聊閑天。
“你知道嘛,王華他老婆死了!”
“唉,真是可憐,昨天他兒子朋朋掉進湖里,撈上來就成植物人了,結果一天沒過,老婆就死了……”
聽到這里,我的心中一動,他們說的,難道是王朋朋的母親?那么,昨晚我做夢看到的,難道就是她的鬼魂?
我戴上帽子,聽兩人聊天,據他們所說,王朋朋的母親死的挺邪的。
昨天王朋朋的母親在岸邊走,一失足掉進了江里,正好旁邊有幾個人看到了,把她拉了上來。
據那些人說,當時王朋朋的母親就挺奇怪的,眼睛發直,誰叫她她也不理會,自己濕淋淋的回家了。
然后到了晚上,她從家出來,直奔江邊,抱了一塊石頭就跳了下去,有人看到,再下水去救,就來不及了。
聽到這里,我覺得她應該第一次下水的時候,就中了邪了,那股邪氣控制著她,干脆果決的跳了江。
那股邪氣……應該就是那些長得跟瓜子似的白東西,不過百鬼錄上都沒有記載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一邊想著,一邊加快腳步,往城外走。
我都要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忽然后面有腳步聲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
“這位先生請留步,我有事請教!”
我又聞到了那種非常好聞的百花香氣,我知道叫我留步的是誰了。
我停步轉頭,黎姑娘一手拽著長長的裙擺,快步向我走來。
等她走到我的身邊,我跟她解釋了一下,說我現在身上有殺人嫌疑,必須要出城。
黎姑娘挺為難的看著我,說她正是為這件事情而來的,她知道這件事情和我無關,想請我和她一起對付那個幕后的黑手。
我對這個倒是挺有興趣的,那個魂淡昨晚數次想加害我,我本來就蠻不爽的,如果能夠把他揪出來,還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于是我問黎姑娘,她是不是知道,那個幕后兇手是誰。
誰知道黎姑娘卻歉意的搖了搖頭,說她也不清楚。
我的臉色有點難看,她也不知道,那樣的話,我們還怎么聯手對付那人呢!
黎姑娘看我的臉色有點不對,急忙向我解釋,說雖然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但是她知道,那人肯定還會害人的,我們兩個必須阻止他!
我們兩個說話的功夫,忽然響起紛亂的腳步聲,我急忙轉頭,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警察來了,可是后來才看到,那些人都朝著一個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