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朱燁,我們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皇夜奇,下意識的向后退。
朱燁彎腰從背包里找出一個空水囊,跟在手執軟劍的皇夜奇旁邊,解釋道:“我們需要大家的血來作法,否則無法弄死那些陰兵的,用的不會太多,大家配合一下!”
那些學生緊緊聚在一起,都懷疑的看著朱燁他們,黃志海咬咬牙,第一個說道:“為什么不用你們自己的?再說為什么一定要去打陰兵?我們原路返回不好嗎?”
“是啊,我們回去吧!”學生們紛紛附和。
看到大家都支持自己,黃志海勇氣更大了一點,他繼續道:“只要你們送我們下山,我們可以給你們錢,你要多少?一萬兩萬的我們可以湊出來!”
看黃志海的面相,家境不錯,不過我知道,他是遠遠比不上朱燁有錢的,人家怎么可能把這些錢放在眼里。
朱燁似笑非笑的看著黃志海,拍拍手道:“好啊,我們不勉強,愿意離開的人,現在就可以走了,不愿意走的人,貢獻一點點血,我保你平安!”
他又加了一句:“大家非親非故的,我們沒有保護你們的義務吧!”
皇夜奇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冷冷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沒時間墨跡了,自己離開還是獻血,一言而決!你!考慮好沒有?”
他指了指黃志海。
黃志海知道自己當了出頭鳥,他回頭看了一眼同學們,大部分人都在搖頭,他無奈的說道:“我可是為大家著想才這么說的,你們什么意思倒是吱聲啊!”
讓我沒想到的是,戴婷婷第一個站出來,走到我的面前看著我:“你希望我獻血還是希望我離開?”
我撓撓頭,心說這和我有關系嗎?不過看在她剛才用身體為我取暖的份上,我笑了笑,走到皇夜奇面前。
“你先看我流多少血,你再做決定吧!”
我坦然伸出手臂,皇夜奇搖搖頭:“你不用!你還要留下精神,和我并肩戰斗!”
“我來!”那個高個男生,確實是這些學生里面最爺們的一個,他大步走上來,臉孔因為激動而扭曲變形,伸出胳膊說道:“我先看看你們要多少血!”
皇夜奇也挺干脆,話都沒說,手一揚,軟劍在高個男生的手腕上劃了一道。
那里是脈門的位置,靜脈血管被割破,他的血一下子流淌出來。
朱燁用水囊接著,滴滴答答的接了幾分鐘,高個男生的臉已經變得像是紙一樣白。
其實我覺得他臉白,倒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是嚇得。
朱燁銀針出手,刺中高個男生手臂上的幾個穴道,他的血馬上不流了。
我估量了一下,水囊中的血大概有兩三百CC的樣子,這不算什么,正常成年人去血站獻血,都是一次最少400CC的。這個失血量,他們完全可以承受。
那些學生大概也明白這一點了,鮮血誠可貴,生命價更高,都無奈的伸出手臂,讓兩人在他們身上采血。
最后除了我和皇夜奇,還有戴婷婷,剩下所有人,包括朱燁在內,都獻了血。
這些血混在一起,也不少了,估計戴婷婷的血不用,是她現在正在特殊時期,那個不太合適。
收集完血液,皇夜奇從貼身口袋中,取出一疊紙剪成的小人,一張一張的泡進血液之中。
說也奇怪,薄薄的紙人,竟然好像會吸血一樣,很快就把那些血吸的一干二凈,被染紅了的紙人靜靜躺在水囊里面,里面干燥無比,也不知道那些血怎么就都沒了。
皇夜奇把紅色紙人揣在懷里,沉聲道:“我們兩個上去,你幫我滅了陰兵!”
“那他們?”我指了指學生們和朱燁。
“上面肯定是一場兇險的戰斗,我顧不了他們,讓朱燁留在這里保護他們吧!”皇夜奇指指那個高個男生:“你是童子身,如果有事發生的話,聽朱燁的吩咐!”
我知道皇夜奇看出來了,我擔心沈海濤再次出現,不過現在事難兩全,只有快點找到陰極珠,才能打道下山,所以我就不再耽擱。
我叫過高個男生,告訴他沈海濤的脖子是弱點,要用舌尖血去打他,然后收拾了一下,一手拿著一把傘兵刀,一手鐵鍬,背著一個背包,和皇夜奇上了山腰。
這時候,那些陰兵已經轉到另外一個方位,依然在維持巡邏的隊形,這次,皇夜奇胸有成竹,不再避諱他們,帶著我昂首挺胸的向懸棺進發。
我們接近了懸棺,這個以前總是仰望的神秘地點,第一次把全貌呈現在我的眼前。
一列列烏黑的棺木,不知承載了幾許歲月的侵襲,說來奇怪,居然沒有任何一具棺木有所損壞,也不知道這棺木到底是什么制成的。
它們排列的并不規整,盤旋羅列,我看了看,總覺得哪里有點規律,又無從看起的意思。
我不得不佩服古代的人,我們兩個爬上來,累的一身臭汗,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把棺材弄上來的。
一接近懸棺的范圍,森森的冷氣襲來,凍得我連連哆嗦,那些陰兵也發現了我們,飛快的向我們沖了過來。
皇夜奇咬破中指,在虛空中劃出繁復的手勢,隨著他染血手指的運行軌跡,一個玄奧的符印出現在虛空之中,就好像紅油漆染成的,閃著熒光并不褪色。
眼看著陰兵越來越近,皇夜奇拿著一個紙人,在虛空中的血符上一印,紙人的背上多了一個紅光組成的印記,在空中身材暴漲,很快長成了兩米多高的紅色巨人,向陰兵迎了上去。
皇夜奇一張一張的炮制紙人,每送走一個紙人,他的臉色就蒼白幾分,到了最后幾個紙人,他的身形已經搖搖欲墜,空中的那個紅印,也越來越淡了。
陰兵轉瞬即至,和高大的紅色紙人絞殺在一起,這些紅色紙人雖然看上去單薄無比,可是力氣卻大的出奇,可以一手一個拎起陰兵,當成流星錘招呼。
陰兵們悍不畏死,數量眾多,紙人只有八,九個,雖然力大無窮,卻被陰兵以數量壓倒,被圍在中間苦苦支撐。
看到紙人并沒有半點優勢,皇夜奇唉聲嘆氣,一臉肉疼的從懷里取出一張金色的符紙。
他右手食指中指夾著那張金色符紙,在空中搖晃,嘴里喃喃的念念有詞:“六丁六甲,護我近身,疾!”
說完這句話,皇夜奇虛弱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就好像被拋上沙灘的魚。
在他的頭頂,出現了一尊金甲神人,他拿著一把降魔杵,大踏步的走向戰斗中的陰兵和紙人。
“好厲害啊……”我喃喃自語,原來皇夜奇這么厲害,居然可以召喚六丁六甲,這可是真武大帝的忠心部下,凌霄殿上有名有號的牛人呢。
雖然只是一個符紙召喚來的假神將,可是也相當厲害了。
這金甲神人已加入戰團,場面就激烈多了,他的降魔杵一砸上去,就有一名陰兵被打的化為黑煙。
那些紙人加上金甲神人,立刻扭轉了頹勢,打的陰兵節節敗退,過了十幾分鐘之后,皇夜奇狂噴鮮血,金甲神人消失,可是那些血紙人卻已經掌握了勝利契機,一場激斗之后,把那些陰兵消滅的干干凈凈。
我急忙跑過去,攙起皇夜奇:“你怎么樣?”
皇夜奇虛弱的揮揮手:“攙著我,去懸棺那里看看!”
我托著他,一步步走向懸棺,走著走著,皇夜奇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我一看,他臉色雪白雪白的,上下牙一直打架,摸摸他的手,也是冰冷冰冷的。
“好……冷……”皇夜奇哆哆嗦嗦的說道。
他這么一說,我也感覺有點冷了,覺得陰寒的氣息像是針扎著我的皮膚,不過還能忍受,并不像他這么不堪。
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為他受傷造成的。
雖然凍得三孫子似的,可是皇夜奇精神卻亢奮起來,他咳嗽幾聲,兩頰出現一絲病態的嫣紅,激動的說道:“看來陰極珠就在此處,所以……”
他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這么冷,是因為陰極珠是極陰之物,所以才導致氣溫降低。
“放開我!”皇夜奇虛弱的說道:“你去找……”
“也行!”我怕他再往前走受不了,找了一個角落把他放下去,自己開始尋找陰極珠。
找這個東西,也沒什么準確的辦法,只能是憑借我對寒氣的感覺去找,反正按照推理,陰極珠所在的地方,肯定寒氣就最重。
為了感應的更敏銳一點,我索性把上衣脫下來,光著膀子尋找。
一脫了衣服,立刻就感覺到了徹骨的陰寒,就好像寒冬降臨在這個山洞一樣。
我咬牙,在棺材之間攀爬尋找,走過十幾具懸棺之后,我覺得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差點沒把我凍成冰棍。
我急忙披上了衣服,心中一陣狂喜,看起來陰極珠就在這里了!
定睛一看,我看到一幕奇景。
右前方十幾米的地方,有八口懸棺,圍著一個幽深的八角形池子,這個池子不知道多深,里面并沒有水,而是往上不停噴著幽藍的霧氣,這霧氣朦朦朧朧的籠罩著四周的棺材,看上去有一種極度詭異的美麗。
據我推測,搞不好陰極珠就在這個池子里,我忍著冰寒往池子那里走,忽然聽到有人驚訝的聲音。
“竟然是養尸豢鬼之地!這究竟是誰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