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

林楚早晨七點剛醒，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便見到一連串消息。

昨晚吃飯時，段博成拉了個微信群，把自己和徐東來都拉進去了。

兩人在群里熱乎的聊到凌晨三點多，大都和“青云輔導”APP的產品功能相關。

青云輔導，是昨晚吃飯時暫定的名字。

不算特別出彩，當然也不拉胯，就是普普通通一個名。

段博成是教育行業老兵。

徐東來是互聯網行業老兵。

兩人各自從自己熟知的角度，聊開發需求和開發難度。

平心而論，徐東來這人當真挺有意思，也算務實，股份和薪水還沒談好，先來碰思路。

要等頻率完全對得上，才考慮經濟問題。

這沒錯，只是……

林楚拉了一遍兩人的全部聊天記錄，隨手回復一句：“先開發，再迭代，快點跑，我估摸著，最遲月底之前，肯定要有同行入場了。”

這不是估摸。

自己萌生出這個想法時，就查過軟件應用商店，猿輔導還沒上線。

但，根據記憶力的時間節點，也就是這個月，2013年，10月。

旋即，又給段博成私信一條：“三天之內，他要還定不下來，那就不要了。”

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

可以想的多，但該決斷的時候，必須決斷。

別整什么秀才造反，再拖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發完消息，林楚放下手機，洗漱，打拳，上學。

……

上了一天課，刷了一天題，林楚兩耳不聞窗外事。

從季清然那里，倒是聽說到一些八卦。

昨天周日，班里的體育課代表陸浩，請不少同學吃飯唱歌，很多都去了，據說玩得很歡實，原因嘛，自然是要為“優秀班干部”拉票。

還聽說，班里一個名叫“牛曉慧”的女生，她媽媽是教育局的副處長，準備幫她內定名額。

以及，班里有個平時其貌不揚的男同學郭浩東，真實原因是個富二代，開始私下里各種串聯，開出一張選票3000塊的價碼。

種種……

在面對全班唯二的兩個“省級優秀學生干部”名額，班里同學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對于這名額，季清然自然也是心動的，想爭取。

只是，她很清楚，自己沒有這樣的“實力”，除非，是林楚幫忙。

然而已經試探過林楚的態度，林楚并不想支持，是以也沒有任何辦法。

有點……委屈。

本來以為，親過之后，就是男女朋友了，只是尚未公開。

但沒想到，自從那天晚上過后，整個上周，到現在，林楚對自己反而好像冷淡下來了。

具體行動上，倒是沒什么，吃飯也叫，發信息也聊，傳紙條也回，但女生的第六感，還是讓她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你最近怎么了？心情不好嗎？”

她還是決定和林楚好好聊聊。

林楚只簡短回復：“在忙創業的事情，公司剛成立。”

季清然：……

眼神略微復雜的看著紙條，這一刻，心中悄然生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自卑，忽然覺得，他距離自己，好遠，好遠……

當然，和班里這些同學的“距離”，也很遠。

都已經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了。

“那你加油，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也不要影響學習哦。”

她只能如此回復，顯得乖巧懂事。

林楚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點頭。

……

高三上半學期的時間，是按周來算的。

創業剛開始，時間也是。

周一。

群里。

段博成在晚飯時發了條消息：“今天上午買了一套房，下午買了一套房。”

徐東來：“段總真是果斷。”

林楚看到了，只是笑笑，沒有回復。

周二。

上午段博成又在群里發：“又買了一套房，@林楚，和林總的別墅同個小區。”

“@林楚，@徐東來，林總，我跟徐總聊好了，他今天正式入職，職位技術總監，技術入股，股權按12%算，分三部分。APP開發成功后，解鎖第一部分3%，用戶數量達到100萬，解鎖第二部分，加多5%。公司初步實現收支平衡的首月，解鎖最后4%。創業初期基礎月薪一萬五，每年重新商議一次。林總，妥否？”

看到這條消息，林楚當即回復：“我同意，歡迎徐總加入公司。”

段博成做事，還是穩妥的。

這個股權比例，挺合適的，解鎖方案也很成熟。

趕緊開發，趕緊上線，為第一要務。

當晚。

林楚在群里審閱了徐東來提交的項目開發計劃時間表，預計開發周期45天，需要員工7名。

他已經開始招聘干活的人，承諾一周之內完成。

預估成本總計30萬左右。

林楚批了。

……

人生第一次創業，團隊算是初步有了眉目。

接下來的時間，徐東來每天都在群里日常匯報工作，每天做總結。

開始工作后，他也進入某種戰斗形態。

一邊招著前端后端程序員，一邊自己哐哐先寫著框架和代碼，吃住都在公司，行軍床加外賣，通宵達旦的干。

知識分子和技術人員往往就是這樣。

——做什么事兒，先需要把腦子里的思路捋順了，執行效率才會高。

他全力以赴，飛快趕著進度。

10月27號。

瀕臨月底，軟件進度開發到一半時，徐東來凌晨四點，忽然在群里發了條消息。

“林總，你的市場嗅覺和前瞻性，真的是太敏銳了！”

“我發現有家競品上線了！”

“叫猿輔導，軟件功能和開發思路，幾乎和我們一模一樣！拼刺刀的時候來了！”

這個點，林楚自然是在睡覺，不會回復。

等第二天早晨醒來時，看到這消息，林楚也不禁笑笑：“所以你真不考慮下我的建議？買套房？”

徐東來：“等APP上線，我會認真考慮的。現在嘛，天天吃住都在公司，買了也不會住的。”

他，當真是服氣了。

……

學校。

林楚迎來自己高三生涯的，第二次月考。

語文，數學，理綜，英語。

一門門考下來，林楚認真且平靜，不驕不躁。

所有考試的本質，都只有一個核心詞——熟練度。

考完最后一門英語，林楚走出考場教室，手機QQ忽然震動，收到一條消息。

顏凱茜：“晚上去看電影嗎？”

她，儼然是想把“月考后看電影”，固化成一種儀式感。

畢竟，則是兩人第一次認識的契機。

林楚想了想，今晚倒是也沒什么事情，最近這段時間都很緊繃，確實，也該放松一下了。

“好啊。”

顏凱茜：“行，那我先回回趟家，六點半，咱們木木影咖見。（愉快）”

木木影咖？

林楚看到她發來的店鋪鏈接，一時間，嘴角不由微微上翹。

私人影院？

這仿佛是，真要好好放松放松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