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身上血污腥臭,手中槍械冰涼。
吳廣似乎并未感受到任何恐懼,迸濺出來的鮮血濺射到他的臉上身上,他似乎也并未感受到半點不適。
身后似有危機將至,觸背冰涼!
吳廣舉槍轉身,手穩如云臺。
幾乎是本能瞄準對手命門處,槍身震動,槍焰轟鳴,又是震天的“砰砰”兩槍響起。
身后強忍著肋骨處疼痛,手指剛剛觸到落地轉輪手槍的光頭廖哥身上飛濺出兩片飄紅血霧。
血霧迸濺,似是用生命澆長出來的曼陀沙華,又似重物砸落血池,向四周飛濺出來的血色水簾。
擊發出去的兩顆子彈很致命!
一顆子彈自后腦鉆入,自前額鉆出,一顆子彈自后胸中位鉆入,自前胸鉆出。
地面鮮血涌出蔓延的速度飛快,如不斷飛漲的玫瑰花瓣,只是短短幾秒時間,兩條鮮活的生命就此終結!
“我的手怎么會這么暴虐?是這具身體的本能,還是……”
吳廣不想為他剛才的殺戮找尋借口,只是公允的評價自身。
這份精準冷酷的暴虐,絕對不是他應有的能力!
生長在平和國度,吳廣平生只在射擊場打過一次槍,槍械被固定的鐵鏈牢牢鎖住,安全程度上佳。
從自身感受評價,那只是一次滿足新鮮感的游玩!
槍械只是游玩過程中,體驗和擺酷的道具!
槍身的震動感無法完全體驗,子彈擊發出去的聲音也似乎遠比這幾槍聲音要小得多!
當然更重要的是,被射擊場固定位置的槍械,吳廣都能脫靶近一半。
移動的活人目標,他怎么可能槍槍完美擊中在目標身上!
還有迎槍拍腕,空手奪槍,成功反殺,這更絕對不會是他原有的能力……
“咔……”
尖銳的手槍卡殼聲音響起,吳廣感受著手中手槍怪異的頓挫感,手似本能的拉卸。
一顆未射出的子彈拋落地面!
“大大……大佬,別殺我!”
脖子上好似帶了一串不斷往下滴紅血色項鏈的阿狗,身子癱跪在地,眸中滿是驚恐!
“你不能殺我,你的女人還在我手里……”
你幾女人總系我手頭?
吳廣聽著軟癱在地求饒的幸存男子口中話,舉槍未曾射出。
“說國語!”
“大哥,大嫂和孩子都被我請了去,你不能現在殺我……”
阿狗的聲音沙啞如鴨,似是被方才的緊勒勒傷了聲帶。
吳廣的手中槍依舊橫抬,槍口依舊時刻瞄準身前跪在地上,解釋求饒的阿狗。
“大嫂和孩子?難道我是幫派里的大哥?幾個女人?黑幫大哥似乎有幾個情婦和大嫂也正常……”
“被裝進后備箱,是幫派斗爭?還是分贓不均?再或是為了爭權奪利,清除異己……”
“黑幫成員的斗爭總是赤裸又血腥,總是會選擇肉體消滅的野蠻方式來解決問題,這很正常……”
吳廣垂頭看著粗糙似是飽受勞作的手,心中低嘆感慨。
他又猜錯了!
這不是一雙身在底層辛苦勞作的手,而是一雙沾滿血腥,寄生在正常社會陰暗面,江湖大哥的手。
難怪之前下手如此精準狠辣,大概率是這具身體的本能!
我的兄弟們,我的心腹們,他們現在都在哪里?
吳廣想起了水滸王倫喪命之前的咆哮!
“一個大哥能被人裝進后備箱,說明幫斗爭和矛盾已經激化到了極致,應該是觸動了某一方的利益,所以他們只能選擇肉體消滅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女人和孩子被綁架請走,說明這應該是一次暗殺行動,明對明,對手應該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的手上應該還有一些反擊的能力……”
吳廣心中默默推測,手中槍橫舉,槍口瞄準跪在身前阿狗胸口,舉棋不定。
手上既然已經有了兩條人命,吳廣當然不會介意手上再多添一條人命!
事實上,自從后備箱內竄出的時刻起,吳廣就沒有想過對這幾個兇徒留手!
殺人是戒律,一旦破了戒,也就沒有再留這些兇徒活口的必要!
“游戲……趣味……關卡……難道游戲的最后目標是替死去的大哥站到最終獲勝的位置上?”
“反殺是第一個關卡,救女人和孩子是第二個關卡,同時再接到下一個任務……”
吳廣內心默默考量,天間忽有雨滴降落,雨不大,間隔許久才降落幾滴。
雨滴砸落在吳廣手背,肉感微涼。
“地點環境,人物關系……還是先要先搞情報……”
吳廣心中沉吟著,在未曾下定決心如何處理身前幸存男子前,他不愿在這個幸存男子面前多開口,以免暴露出太多不符合身份的話。
“嘭!”
一腳踹翻,撿起掉在地上的鋼絲繩綁住身前幸存男子的手腳。
“BB機,一九八五年四月二十六號,匕首文身大金表,果然是幫派中人……”
“一包子彈,還有一張報紙……”
“轉輪手槍,黑幫成員也用轉輪手槍?假發,口罩,駱駝煙,這個黑幫雜碎倒還挺注意自身形象和安全……”
吳廣仔細搜查三人身上,借著從幾人身上搜出的打火機光芒,只見手中搜出那份報紙上,清楚寫著“香江日報”幾個大字。
“寶馬山雙尸?米字旗國一對情侶遇害,伊甸園……”
看著報紙上的新聞報道,吳廣揉了揉額頭,盡力回憶。
他似乎隱隱記得在網絡上看到過對這個案件的介紹,借著飄忽的打火機光芒,吳廣瞪大眼睛仔細觀看,報紙上的內容和他隱隱記得的內容大致相似。
簡單概括,就是兩個去荒郊野林游玩的外籍年輕情侶,被人用亂棍打死,并且死前經受了慘無人道的虐待毆打和凌辱,死狀極其凄慘。
“八五年的港島,不,香江……”
吳廣擦了擦臉上血污,垂目看著從那個光頭佬身邊撿起的轉輪手槍,心中本能冒出一股不太好的直覺。
他記得港島的差佬八九十年代用得就是轉輪手槍。
“黑白勾結?”
吳廣嘬了嘬牙花,俯視著早已斷氣良久的光頭男人,心中忍不住默嘆。
“他不會是個差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