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娥皇的話，李煜卻不由得愣了一下：

也是，大臣都是韭菜，他們的錢，的確好掙！

不過，李煜發明香水，可不是為了割大臣的韭菜！

好吧，該割還是得割！

誰讓他們有錢呢？

愣了愣，李煜才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娘子，你錯了，這世上最好賺的錢，是女人的錢?！?

“女人的錢？”

周娥皇有些不解。

李煜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女人的錢，最好賺了！”

“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包包，鞋子，名貴的首飾，項鏈，還有這香水，”

“試問，哪個女人，能抵擋得住這些東西的誘惑呢？”

聽了李煜的話，周娥皇很想反駁，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不相信是不是？”

“娘子，你可敢跟朕打個賭？”

“好啊，賭什么？”

“就賭一百兩銀子一瓶，這香水能不能賣得出去！”

“我知道你要說，看在朕的面子上，朕要賣，那些臣子，沒人敢不買，所以這香水是肯定能夠賣得出去的！”

“這樣好了，朕已經讓陳天祿在金陵城里去找鋪子了?！?

“到時候，娘子你找個信得過的人，去鋪子里做展柜，就賣這香水！”

“賣得出去不算，還要賣斷貨，才算朕贏，反之，則算朕輸，如何？”

聽了李煜的話，周娥皇歪著頭想了想，然后笑著說道：

“陛下就這么有信心？”

“那當然了！”

“好吧，那臣妾就跟陛下打這個賭好了。”

“陛下贏了如何？臣妾贏了，又如何？”

“朕還沒想好，等朕贏了再說吧。”

“那行吧，那就等陛下想好了再說?！?

周娥皇輕笑著說道。

李煜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又說道：

“再過幾日，便是朕的萬壽節了，到時候，朕在空中設宴，宴饗群臣，娘子便在后宮之中，宴饗官眷好了。”

“到時候，朕再讓人送一批香水來，給娘子打賞官眷用?！?

“陛下這算盤打的，金陵城外都聽見了！”

“哈哈，酒香也怕巷子深嘛，朕這叫未雨綢繆！”

李煜哈哈笑著說道。

“這香水還真是好用呢，比香粉好用多了，這么久了，臣妾這手上，還是這么香?！?

“不僅僅手上香，身上也香……”

……

深夜，揚州城外，瓜州渡

一艘官船，從江北，緩緩地駛向了江南。

船頭一個艄公，艙室外幾個護衛，艙室內一盞孤燈，映著一個孤傲的身影。

“學士，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啊？”

副使騰中正敲了敲門，推開艙門，鉆了進去，對艙室里的遣唐正使，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李昉說道。

李昉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睡不著，找了些唐國國主寫的詩詞，隨便看看?！?

“唐國國主有才，詩詞乃是當世一絕，只是……”

“他的詩詞，卻是胭脂味重了些。”

騰中正笑著說道。

李昉卻搖了搖頭，說道：

“唐主詩詞，胭脂味是重了些，但他的舉止，卻絕無半點胭脂之味！”

“甫一登基，便殺我大宋使臣，其行事之果決，已遠勝普通男子！”

“這一次的唐國之行，怕是沒那么順遂呢！”

“學士也無須多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我身后，可是大宋百萬精兵，唐主豈敢恣意？”

李昉瞧著騰中正，微微嘆息了一聲，卻沒再說話了。

當時的宋玉，恐怕也是抱著騰中正這般的想法吧？

結果呢？

宋玉的人頭，現在還在汴京城里放著呢，恐怕都已經腐爛了吧？

“今日初幾了？”

李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

“嗯，算算日子，今日好像已經初四了。”

“初四……”

李昉沉默了一下，然后叫道：

“船家，船家！

“怎么了官人？”

船家幾步走進船艙，問道。

“到金陵還需幾日？”

“快了官人，過了瓜州，再有三日，便能到金陵了。”

“三日……”

李昉沉默，騰中正卻不由得笑道：

“這可巧了，咱們還能趕上唐主壽誕！”

“可不是么，唐王萬壽圣節，舉國同慶，唐王下旨，與民同樂，要在金陵城里，連放三天三夜的花燈呢！”

“官人到了金陵，正好能趕上?！?

船家也輕笑著說道。

李昉再次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又問道：

“船家，江對面是何處？”

“對面……”

船家想了想，然后說道：

“江對面便是北固亭?！?

“北固亭……，船家，在北固亭歇歇腳，過幾日再走?！?

“官人不去金陵城看花燈了？”

船家有些不解地問道。

“看什么看？在哪不是看？我汴京城的花燈，比金陵城的花燈好看多了，漂亮多了！”

騰中正瞪了船家一眼，大聲說道。

等船家離開艙室后，騰中正才又問道：

“學士這是為何？”

李昉瞧了騰中正一眼，然后說道：

“普光（騰中正的字），你可還記得我等使唐，所為何事？”

騰中正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又說道：

“唐國擅殺我大宋使臣，陛下遣學士為使，下官為副，前往唐國問責！”

“沒錯，我們是去問責的，不是去給唐國國主賀壽的！”

李昉微微點頭說道，停頓了一下，又說道：

“等唐國萬壽節過了，再去金陵！”

“可是……”

騰中正猶豫了一下，然后才又說道：

“昨日，揚州刺史李大將軍（李處耘），已經派人過江，通知了唐國，我等渡江之事！”

“唐國那邊，也必定已經派人，在江南迎接了?！?

“我等若是耽擱，豈不失禮？到時唐王怪罪下來，我等有理，卻也變得無理了。”

李昉沉吟了一下，然后說道：

“無妨，唐王萬壽，唐國舉國同慶，唐國官員，哪有心思接待我等？”

停頓了一下，李昉又說道：

“這樣，你再派人去金陵，告訴唐國官員，就說我舊疾復發，行不得路，請唐王見諒！”

見李昉主意已定，騰中正也只得點頭說道：

“行，過江之后，我就派人過去！”

“時間也不早了，學士還是早些休息吧，下官就不打擾學士了?！?

說完，騰中正起身一禮，然后離開了李昉的艙室。

等騰中正離開后，李昉卻又奮筆疾書，寫了一封信，用信封裝好后叫道：

“來人！”

“學士。”

一個護衛走進艙室，躬身應道。

“過江之后，速將這封信，送到金陵城東二坊馮樞使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