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匆匆跑來，手執一個青花白底的陶罐。

“嗣言？”看著眼前這名雋秀的少年，楚琚白眼中閃過不明情緒，頓了頓，放緩語氣問：“你跑來做什么？”

楚嗣言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將手中陶罐塞進楚琚白懷里，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大哥，這是鹿血虎鞭湯，弟弟我親手為你熬的，祝你今夜大振雄風！”

楚琚白臉一沉，冷聲道：“嗣言，你近來是不是太閑了？”

楚嗣言笑容一凝，再看自家大哥陰沉的面容，他小聲辯解：“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嘛。”

“你覺得，為兄需要這些？”楚琚微白揚起下巴，帶著幾分睥睨，似乎在宣示什么。

楚嗣言遲疑了片刻，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事了，他赧然一笑，從楚琚白手里拿回陶罐，準備開溜：“大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我先告辭了！”

“慢著。”楚琚白叫住他，面不改色地將陶罐拿過來，而后說：“現在可以走了。”

楚嗣言怪異地看了看他，在楚琚白的注視下，還是將話咽了回去，快步跑出院子。

楚琚白打量手里的陶罐，又瞧了一眼房門，想了想，將陶罐背在身后，單手推開門進去。

他下意識地向左邊看去，里屋床榻上坐著一個瘦弱的身影，蓋著蓋頭，看不見面容，但他心中卻莫名跳動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陶罐，走了過去，屋內燈火幽幽，跳動的火光將他身影拉的忽長忽短，清晰地投映在秦洛腳下。

秦洛警覺地睜開眼，透過蓋頭的縫隙，看見一雙黑色素靴，以及鑲著金邊的衣角。

忽然視線一亮，紅綢被人掀開，她驀然抬頭，撞進一雙深邃的眸子，讓人看不出情緒。

她凝視著楚琚白，這人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耐打。

楚琚白還不知她此刻心里的想法，他只是覺得面前的女子太過瘦小，臉色蠟黃，頭發枯燥，看起來不超過十三歲，若不是記憶中那雙熟悉的眼睛，他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了。

他忽然輕咳一聲，問：“今年幾歲？”

秦洛仰頭注視著他，淡淡道：“哪一個年齡？”

“自然是你的真實年齡。”

秦洛垂眸不答，像是在思考什么。

楚琚白蹙眉，張了張口，還未發出聲音，秦洛便道：“你既然娶我，為何連我年齡都不知道？這樣的婚姻是沒有靈魂的。”

楚琚白一愣，隨即辯解道：“我自然知曉，我只是……”

“那你還問我干什么？”

楚琚白輕吸了口氣，微笑道：“想不到，娘子如此伶牙俐齒。”

“看來你還不夠了解我。”秦洛站起身，望著他道：“夫妻之間，理應坦誠相待，而你的言語之間，都帶著試探。你若是有什么疑問，現在就問出來。”

“我知道的，都會一一回答你，避免今后，發生不必要的誤會，當然，公平起見，你問我一個問題，我也要問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