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少善不敢胡亂猜測，怕的是禍從口出。

楚琚白頭也不抬地說：“你想想，七公主招親，對誰最有利，再想想，刺客是烽火盟的消息誰傳出去？昨夜二皇子怎會被刺客擒住？還有刺客三番兩次從京兆府大牢逃走，誰有這個本事把他們放出去？”

少善愣了愣，臉色一變，“是二皇子！他想一箭雙雕？”

“錯，是一箭三雕。”

“啊？”

楚琚白放下手中奏折，從袖中拿出那么在北城門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令牌，正是李絳的信物。

“我一直以為，李優一直想除掉的李絳，原來，他是想除掉太子。”楚琚白摩挲著那枚令牌，笑意變得又冷了。

皇帝久久不廢太子，太子不死，他們又怎會有機會？

少善撓了撓頭，跟在楚琚白身邊這么久，對這些人的蠅營狗茍也耳濡目染學到了不少，楚琚白一說，他便明白了。

“二皇子是擔心七公主聯姻，會增加太子的勢力，所以才讓刺客假扮烽火盟的人去行刺陛下，同時又擔心事情敗露，所以才想嫁禍暨王？來一招借刀殺人？”

楚琚白贊賞的看了一眼少善，笑道：“不錯，看來你越來越有主見了，本相一直想不通，烽火盟刺客怎會在京城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少善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是因為，烽火盟根本就不在京城！”

“不錯，他同時安排了兩批刺客，企圖混肴視聽。”

為什么找不到烽火盟余孽？那是因為，身上有印記的刺客，早就死完了，這一招確實厲害，但是就在昨夜，李優卻露出了馬腳。

昨夜，太子的位置離皇帝最近，若是皇帝遇刺，慌亂之下，太子恐怕也難逃一劫。大概李優也沒想到，太子會替皇帝擋劍，因此情急之下，才會以身涉險，讓自己成為人質，企圖摘除自己嫌疑。

從京兆府逃走的刺客，和他脫不了干系，武全身為京兆府侍衛統領，帶幾個人出去，自然不在話下，這招則喊捉賊，實在是妙。

“那主子，要不要告訴陛下？”

楚琚白搖了搖頭：“不可，這些只是你我猜測，沒有真憑實據，貿然說出來只怕李優會倒打一耙。”

“況且……”楚琚白皺起眉，嘆息道：“這件事恐怕遠沒有這么簡單。”

那些刺客，絕不只是聽命與李優。

少善也嘆了口氣，只有三天時間，能抓住李優的狐貍尾巴么？

……

秦洛在冬夏冬云兩人的攙扶下，去洗漱了一番，坐在浴桶中，她看著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跡，又開始狐疑，真的是她主動么？

想來想也沒個所以然，自己母胎單身二十八年，期間也談過戀愛，只不過每次都談不到一個禮拜，對方就跑了。

她一直沒找到原因，為這事兒，她還特地去請教了一些妹子，但都沒什么用。

秦洛長長的嘆了口氣，冬夏小心的替她擦背，這一身的痕跡，看的冬夏面紅耳赤。

“夫人，有沒有哪里不適？”

秦洛趴在浴桶上，有氣無力地說：“感覺好累。”

她又揉了揉小腹，還有種脹痛感，但這話她沒說出口，既然是自己把楚琚白那什么了，這一說出來，那不是顯得自己沒經驗？

秦洛可沒忘記，之前那些小丫頭片子在自己面前夸夸其談的事。

冬夏咧嘴一笑，“夫人以后就習慣了。”

秦洛愣了愣，以后？

還有以后？

她突然感覺涼颼颼的，可千萬別有以后了，除了又累又疼之外，一點也不好玩。

洗漱完之后，腿還是軟的直打哆嗦，連小黃也沒力氣喂，便重新倒在床上，本想好好睡一覺，結果楚老夫人又來了。

她急忙爬起來，楚老夫人又將她按回去，一臉慈祥地說：“不用起來，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為娘只是來看看你。”

秦洛看著她那滿臉笑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種事都傳到老夫人那兒去了？

秦洛直接愣住了，老夫人以為她是在害羞，安慰道：“琚白也是，你身子還沒好利索，他就這樣亂來，不過娘啊，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你們兩個，要些為楚家開枝散葉啊。”

老夫人言語之間在責怪楚琚白，可那發自內心的笑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楚琚白沒成親前，她在擔心楚琚白的婚事，這成了親，又開始擔心楚家的香火，她一直以為兩人沒同房，是楚琚白有別的心思，這下好了，一顆心也都落地了。

秦洛全程沒有開口，都是老夫人一個人在自說自話，至于說的什么，秦洛是一個字也沒記住。她默默聽著，到最后老夫說完了，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秦洛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冬夏又急匆匆抱來大堆冊子，秦洛臉色一僵。

“又要抄書？”

冬夏笑道：“不是的夫人，這些是賬房送來的賬本，老夫人說等你有精神了就好好看看。”

不是抄書就好，秦洛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抄書了。

她拿過賬本隨意翻了翻，只是一些簡單的收支記錄，看了看日期，還是幾年前的，這老夫人是擔心她看不懂，所以才拿了這些舊賬給她練手呢。

“這些都是公賬吧？”她翻了幾本，數目都不大，只是一些日常開支，最大的一筆才三百兩銀子。

楚家這么多人，就這些銀子，根本不可能養活一大家子人。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冬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要是能看懂，就不會在這了。

不過夫人能看懂，她倒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都說夫人是目不識丁的村姑，可這些日子在她觀察下來，夫人和那些人口中傳聞并不一樣。

秦洛翻了幾本便沒興趣了，放回冬夏手里，“拿下去吧，沒什么好看的。”

老夫人愿意將這些拿給她，就說明心中默認她這媳婦了，對于這一點，秦洛心中也無之前那般抵觸老夫人了，至少她不像傳說的惡婆婆，對自己不滿意，便讓楚琚另娶幾房。

她覺著有些困，和冬夏說了兩句，便躺回去睡了。

這一睡，直接從晌午睡到晚上，醒來還是被餓醒的。

不等她開口，冬夏就說老夫人讓她去前廳里一起用晚飯，楚嗣言也被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