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的辦公室，許老對陳宇想進入武者班有點意外。

一老一少正在激烈對峙著。

“你高中武考的氣血成績是115氪吧？怎么可能進入海棠大學的武者班？”

“武者班學生的平均氣血都有140氪……你進去又跟不上同學的訓練，何必呢？”

如果陳宇氣血只有115氪的確如此，但現在不是這種情況。

只見他吞吞口水，把自己手環翻過來，向許老展示了屏幕。

許老瞇眼一看，整張臉舒展開來。

“一百……四十氪……”許老臉色黑線般念道。

陳宇并沒有展示滿魂印的氣血，而是控制在140氪左右，畢竟許老說武者班平均氣血是140氪。

陳宇以為許老會震撼，改變主意送他到武者班，沒想到許老平靜得可怕。

許老托腮思考片刻，隨后說道：

“140氪的確到錄取線了，也許在其他武道大學，你還是一個不錯的學生，但你不知道，海棠大學入學即武者的學生遍地都是。”

“而且海棠錄取武者時，會考慮進入獸坑的實戰表現，你的靈根天賦，并不適合實戰，很可能一開始就排除掉。”

“你的靈根天賦只適合做助教。”

“錄取你當助教是我向學校申請的結果，如果讓你進入武者班，別說我，其他導師也不會同意的。”

陳宇聽到許老的話沉默了，他記得16歲覺醒靈根天賦「分身」時，班主任說過一句讓他印象深刻的話——你19歲之后再覺醒就好了，這個天賦對你上大學不好。

看來班主任說的是真的。

許老看到陳宇還在猶豫，特意說道：“助教你是一定要當的，不然，我不能留你在海棠大學，但——”

他低頭似乎在思考什么，隨后說道：“如果你能在年末突破武者……不對，氣血達到160氪吧，我可以申請讓你進入武者班，但前提是你還是繼續當助教……”

陳宇聽到160氪，還有點興奮，因為他已經達到了，但是后面那一句話，讓他皺眉，他似乎明白了許老的真正意圖。

說白了，許老還是想讓他當助教，這是一切一切的前提。

不管你是多么天才的學生都沒用……

而且海棠大學的天才學員太多，陳宇哪怕現在滿魂印，在許老眼里也不過如此，這是最難受的……

陳宇意識到，不能再執拗了，他語氣平緩地問道：“你就這么執著讓我當助教？”

許老聽到這話，閃過一絲得意和愉悅，莊重嚴謹地說道：

“是啊，現在你還不了解，以后你會明白的，你當助教，比你當學生對這個世界的作用要大得多！”

“因為武道教練是海棠大學，乃至于整個武道世界，最重要的一環，甚至比所謂的天才學生更重要！”

許老說完，特意停頓一下，觀察陳宇。

陳宇的確意外，他還以為自己聽錯：“為什么？”

教練比學生還重要……這合理嗎？

許老預料到陳宇吃驚，他解釋道：“天才學生每一年都有，但武道教練一般都是終身任職的，一個厲害的武道教練一生人能培養無數優秀武者，一個好的武道大學，最重要的職位就是其教練，因為對于武者來說，最重要就是訓練。”

“訓練？”

“大家都認為修煉，獲得更高的氣血更重要，但我不是這樣認為的，我認為訓練比修煉更加重要！”

訓練比修煉更加重要，陳宇念叨重復這句話，感覺顛覆了自己對武道的認知。

訓練怎么會比修煉更加重要？

修煉是武者一生持之以恒的事情，這是社會從小到大灌輸給他們的。

許老口中的訓練到底是什么？

陳宇心中一萬個疑問冒出來。

這時許老領頭走出辦公室，并且示意他跟上。

訓練場另一側，來到一個更大的會議室，陳宇一進去，整個人都被里面的東西震撼了。

四面墻的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寫著數字和圖形。

大概都是訓練的戰術安排和設計。

不僅如此，桌上還有大量手稿紙，無數戰術黑板。

超出想象的海量工作。

許老得意地，拉來一個小黑板，在上面寫著幾個字：

「戰斗你所訓練的，訓練你所戰斗的」

“這是什么意思？”陳宇不解地看著許老。

“你熟悉一個詞就叫「戰訓比」嗎？”

“「戰訓比」？”

“是的，就是實戰和訓練相似的比例，如果一個人實戰做的事情，跟訓練一模一樣，那么這個比例就是100%”

“你覺得，一個武者進入獸坑，「戰訓比」應該是多少？”

陳宇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時，許老在黑板寫著50%，說：“戰訓比50%，也就是說，實戰的時候，有一半是沒有訓練過的招式和攻擊，這屬于亂打的范疇，這樣的武者在獸坑撐不到2天。”

2天？

陳宇之前沒有聽過戰訓比這個數據，但聽到50%戰訓比只能存活兩天，還是很驚訝。

隨后，許老在黑板上寫出60%，說：“60%的戰訓比，這個時候，武者意識到，他不能在獸坑隨意發揮了，更多使用訓練過的肌肉記憶，這樣的武者大概能活三天了……”

三天……陳宇嘴巴漸漸張大。

他似乎有點明白許老的意思了，這跟打籃球很相似。

真正的籃球巨星，都是把大量精力放在訓練上，比如科比。

陳宇聽人說，科比訓練時，會在同一個位置練習單打500次，然后再換一個位置單打500次。然后他在比賽時候，還會使用一模一樣的單打方式……

這樣訓練和打球，想不準都是一件難事。

“擁有70%戰訓比的武者能活一周了。”

“如果一個武者的戰訓比達到80%，我認為這個武者基本上做到，打我所訓的，也就是這個人只有20%會即興發揮，那么他的發揮稱得上穩定，但還不是最穩定的，運氣好，這樣的武者能活一個月吧。”

一個月……

陳宇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許老笑了笑，反問陳宇：“你覺得一個武者，最佳的戰訓比是多少？”

陳宇認真思考一下，試探道：“獸坑環境復雜，怎么可能完全模擬訓練的戰斗方式？80%已經是極限了吧？”

許老直起腰搖頭，說道：“我認為實戰與訓練的比例，如果到達97%，這就是最好的職業武者！”

陳宇聽到這話，徑直后退了一步，詫異地喊道：“97%？？那豈不是完全沒有即興，這跟一個機器人有什么區別？”

許老這時戲劇式鼓掌，說道：“沒錯，我的理念就是，職業武者就應該打得像機器人！至少進入獸坑要如此。”

“在我的設想，優秀武者要杜絕任何即興發揮！”

“你別忘了，我們訓練是根據武者自身的條件和特性設計的訓練，有些還是他自己設計的訓練，他能算機器人嗎？”

“我只是要求武者，戰斗時完全執行戰術和訓練過的技巧，不要有任何即興發揮。”

“我作為導師太多年了，見過無數天才學生武者的隕落，他們……”

許老講到這里，似乎有點感傷，他又說出了一句顛覆陳宇認知的話——

“他們多數都死于即興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