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婭！”比安卡激動地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特蕾西婭。

“幽蘭黛爾！”特蕾西婭緊緊抱住比安卡，聲音帶著哭腔，“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沒事沒事，回來就好。”比安卡松開特蕾西婭，端起她的臉龐仔細端詳，確定她沒有受傷后，才放下心來，“你看上去瘦了，一定是路上太辛苦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特蕾西婭輕輕搖頭，眼眶依然紅紅的，“我們還能活著見面，多虧了這位戰(zhàn)士。”

“這是我應該做的，修女。”

“對了，同志你是？”比安卡轉(zhuǎn)頭看向那位共和軍軍官，禮貌地敬了個軍禮。

“我是阿爾瓦羅，114步兵師復原連連長，奉命護送軍需物資。”

阿爾瓦羅立正回禮，語氣鏗鏘有力。

“軍需物資？”比安卡微微一愣，“阿爾瓦羅同志，一路辛苦了，請坐吧。”

比安卡招呼對方坐下，麗塔連忙給他倒上一杯紅茶。

“阿爾瓦羅同志，現(xiàn)在馬德里前線形式如何？”比安卡開門見山地問道，以共和軍當前的缺槍少藥的狀況，往不重要的安道爾邊境運送軍需物資，顯得有些反常。

“幽蘭黛爾同志，前線前線的局勢不容樂觀。佛朗哥的叛軍得到了德國、意大利，甚至葡萄牙的支援，那些來自外國的干涉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我們的戰(zhàn)士們損失慘重……”

阿爾瓦羅接過麗塔遞過來的茶杯，卻沒有喝，而是放在茶幾上，嘆了口氣說道。

“毛子……”比安卡差點說漏嘴，她連忙改口道，“啊不，那蘇聯(lián)的志愿軍呢？我聽說除了蘇聯(lián)軍隊，還有一支國際縱隊……”

“蘇聯(lián)？蘇聯(lián)的士兵武器精良，但是他們的軍官一個個傻的可怕，只會傻乎乎的向著對面機槍陣地沖鋒。”

阿爾瓦羅無奈的搖搖頭，“我曾經(jīng)目睹一場蘇聯(lián)坦克的戰(zhàn)斗，無數(shù)的坦克勇敢地沖向敵人陣地，卻在路上不斷被地雷和反坦克炮擊毀，敵人有一種會嚎叫的轟炸機，每一次俯沖都會給我們造成巨大的傷亡……”

啊，天上BF-109和Ju-87大戰(zhàn)I-15、SB-2M，地上I號和II號坦克大戰(zhàn)T-26、BT-5。

單純看武器紙面數(shù)據(jù)，蘇聯(lián)志愿軍并不落后于德國志愿軍，可惜蘇聯(lián)還頂著大清洗的DEBUFF，有經(jīng)驗的軍官和技術兵種，不是已經(jīng)躺了板板就是在西伯利亞挖土豆。

比安卡沒有興趣繼續(xù)聽對方描述戰(zhàn)場的殘酷性，她優(yōu)雅地將茶杯放到桌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打斷了阿爾瓦羅的“戰(zhàn)地回憶”，問道：“阿爾瓦羅同志，你們需要什么，只要是沃爾夫?qū)S能辦到的，我們會盡力滿足。”

“武器，我們需要大量的武器，從步兵的輕武器到火炮、防空和反坦克武器，再到對應的各種炮彈，我們什么都缺。馬德里派我們過來，也有催促加快進度的作用。”

“那你來巧了，不出意外的話，第一批武器這兩天就能抵達。”

比安卡神秘一笑，“阿爾瓦羅同志，你們在這里休息一天，明天應該就能帶著想要的東西回去——還有，由于運輸成本的增加，我們的裝備價格會有一定的漲幅，希望貴方做好心理準備。”

“幽蘭黛爾小姐，”一聽價格要上漲，阿爾瓦羅急得連同志都忘記叫了，他苦著臉說道，“你知道的，現(xiàn)在的西班牙政府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美元儲備的……”

“沒事，沒有美元的話，用別的主流國家貨幣也行，英鎊、法郎、馬克……”比安卡大氣地一揮手，毫不在意。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用黃金支付？”

話音剛落，阿爾瓦羅便從口袋中掏出一根金燦燦的小黃魚。

看著眼前的金條，比安卡不禁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她卻故作沉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咳咳，阿爾瓦羅同志，你知道的，黃金雖然好，卻不是一種方便流通的貨幣。錢可以直接花出去，換回工廠生產(chǎn)的原料，支付工人的工資，可黃金收進來得驗純，花出去要變現(xiàn)。”

“我明白，幽蘭黛爾小姐，但是……”

阿爾瓦羅急于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而且，黃金的價格波動很大，我們公司也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這一點請您放心，”阿爾瓦羅連忙保證，“我們可以按照實時國際金價進行結算，保證不會讓貴公司有任何損失。”

比安卡接過金條，掂了掂重量，“你們的金條，純度多少？”

“西班牙央行的金條，都是99.9%的純度。”

“行，我聯(lián)系一下公司，看看上級部門是否接受你們用黃金付款的新方案。”

“哎，不用不用，這條小黃魚，是送給比安卡小姐的見面禮。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以后的交易嘛，以后再說。”

“見面禮，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適？”比安卡想裝成為難的樣子，可惜吞咽口水的動作卻出賣了她的表情。

“哪里哪里，應該的，幽蘭黛爾小姐是我們的老朋友，一直支持我們的事業(yè)。一點小小禮物，收下也沒什么關系。”

“好說，好說，真是的，西班牙人民的熱情，我真是感受到了……”

比安卡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卻很誠實地把金條握在手中，感受著黃金的重量和觸感。

“一點小禮物，幽蘭黛爾小姐不必客氣，只是希望關于后續(xù)軍火采購時，這個價格嘛……”

“好說，好說。”比安卡臉上堆滿了笑容，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既然我們是朋友，那么到時候我會站在朋友立場，給出一些些友好的建議。”

比安卡又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也知道，按道理這種事情我應該先請教公司的，但是這一次我就先答應了，誰讓咱們是朋友呢。”

見比安卡如此反應，阿爾瓦羅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和輕視。他心中暗想：果然，資本家都是一個德行。

“阿爾瓦羅同志，你們還沒找好住處吧？來來來，我讓麗塔給你們安排。這安道爾城地方小，旅店不好找，還有這軍火一事，只要車隊一到，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們。”

這一刻，比安卡仿佛血脈覺醒一般，將前世浸淫了二十多年的人情往來技術發(fā)揮地爐火純青，仿佛回到過年時，為了壓歲錢同時和父母、七大姑八大姨三方極限拉扯的戰(zhàn)場上。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不再是簡單的她，而是比安卡·馮·鈕鈷祿氏·沃爾夫?q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