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得這么快？不會反悔了吧。”李淮笑著對趕來的川克打趣道。

一葉扁舟之上，川克表情嚴肅，小船剛靠近岸邊，他就從船上一躍而下，奔至李淮身邊。

李淮清楚地看見，這家伙的眼圈發黑。

“這么認真？你不會通宵驗證了吧？”

李淮微微有些驚訝。

“是的。”

川克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又帶著幾許興奮，他一揚手臂，一個簡單的大鐵桶就被他甩到岸上。

對李淮來說很簡明的東西，對他來說卻像寶藏一樣珍貴。

他知道蒸餾法，可是這個辦法耗能太大并且產量較低。從來沒想過冷凍法，更沒有想過利用本地的寒髓密晶礦石來制冷，他昨天初步計算過，如果將礦場里剩余的寒髓密晶全部開采，可夠鼠人族群使用五十年以上，其成本，將遠遠小于教會的凈化費用。

與這個計劃想比，交給李淮的2000金幣反而不算什么，光是賣水，川克就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賺錢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在川克心中，拯救族群才是最重要的事。

李淮就看著這樣的川克，眸子中，終于多了些許柔軟。

起碼對方的誠意很足。

得到李淮的技術草圖，立刻便回去學習，做出成品，第一時間交給李淮驗證。

不說人品好壞，腦子是沒有問題的。

這便有了合作的基礎。

于是李淮點點頭，對他的產品表示認可。

“你想建在哪兒？”

“從這邊往北去五公里左右的一個小島。”

才五公里？

李淮眉毛微動。

“那不妨帶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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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川克的船，不過片刻，李淮就到了川克所說的小島，此處依舊是人煙稀少，但是背靠小山，在山中石洞之中，川克的淡水廠已經初見規模。

“不錯啊！”

李淮有些驚喜了，在他面前，是一排排的鼠人工人。隨著工人的動作，新鮮海水被導引進兩個大儲水池中，接著，一個大桶落下，桶中裝滿了激活狀態下的寒髓密晶。幾乎就在桶放下的瞬間，咯吱咯吱的結冰聲就緩緩響起。

“這一桶寒髓密晶，能出多少冰？”

李淮詢問。

川克有些遲疑，只過了兩天時間，光是尋址就花了他很多時間，再加上制冰，所以具體數據他還沒有算出個所以然來。

李淮見他語塞，擺了擺手，換了個方法詢問：

“一桶寒髓密晶能用多久？”

“很久，這一桶還是最開始實驗用的！用了一天半了，還是很制冷。”

李淮嚇了一跳，這玩意這么耐用！

難怪不貴...

因為消耗量不大呀，除了貴族用這玩意納涼，窮人哪用得著這個。

點了點頭，李淮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成品區，這里堆滿了制好的冰塊。

李淮又點了點頭，這里跟他設想的幾乎一樣，川克還是很聽勸的。

取下一塊，李淮將其融化在小杯子里，然后飲下，立刻，一股難聞的怪味出現在他口腔里。

“我的天，這能喝嗎？”

李淮有些生氣地道。

川克卻是苦笑，開口道：

“這比我們平時喝的水還好些。”

這下，李淮是真的發愣了。

他轉頭看向身邊鼠人，卻發現它們個個都是一臉蠟黃的模樣，見到李淮轉頭，雖沒有開口說話，但他們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李淮答案。

“你們不是向教會買水嗎？我在城里喝過，水質不錯啊。”

“那是繳足了稅款的人才能喝到的淡水，像我們這樣的窮人，即使花錢購買，也只能喝到【劣水】，也就是淡水凈化儀式中的次品。”

李淮一怔，隨即看向手中的冰水。

唉。

李淮嘆了口氣，將這杯苦澀的冰水飲盡。

他被吉翁保護得太好了，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樣。

現在，它對李淮露出了冰山一角。

“三個建議，第一，在海水進來的位置加入海綿，建造靜置池，先把水中泥沙給去除掉一部分，這樣可以提升出品品質。”

“第二，將成品冰塊搗碎，有些鹽分會淤積到冰塊內部，形成鹽泡，把冰塊搗碎會大大減小這種淤積。”

“第三，一切完成之后最好洗滌一遍，用淡水去澆一澆冰塊，把上面的殘余鹽分給洗掉，洗滌劑可以重復利用，不要擔心浪費。”

等李淮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說了很多很多。

這些，本來是李淮打算逐步給川克說明，以加深合作感情的。

沒想到一次性全講出來了。

李淮的眼神有些無奈。

或許這就是他吧，雖然有些強硬，自負，但永遠對手無寸鐵的人民抱有憐憫之心。

吃軟不吃硬啊...

川克一喜，連忙取紙筆將李淮的想法記錄下來。

“好，好，好，好得很。”

“尾款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但只能給1000金幣，剩下的500金幣過一陣子再給，我現在金錢方面很吃緊。”

“害，這算個球，都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李淮大手一揚。

這下，輪到川克震驚了。

“我要入股，這1500金算我入股的錢，你這個廠子留給我33%股份，如何？”

“什么叫...入股？”

“就是合辦，這廠子里有三分之二是你的，有三分之一是我的，就這么簡單。”

“好啊！”

聽到這話，川克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高興的不是金錢方面的問題，而是自己終于得到了李淮的認可。

川克從龍眠學院歸來，手里也是有一些龍族們的小道具，小法術。

其中有一項，便叫做智慧光球。

通過這個光球，占卜某人的名字，可以看到某人的智慧水平，顏色評級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

當時，吉翁看重川克的財力，向他引薦了自己的徒弟——李淮。

由于對李淮不熟悉，川克將李淮的名字寫入了智慧光球之中。

而川克用智慧光球占卜李淮時，發現這家伙的智慧居然是恐怖的赤色。

這可是智慧光球評級的最高水平，就連龍眠學院的院長，也同樣是這個級別。

他一開始還不敢相信，以為是光球出錯，直到李淮掏出冷凍法海水淡化設計草圖。

他才發覺，自己是遇到了多大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