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血霉
- 自殯儀館送來的喜帖
- 皖南牛二
- 2849字
- 2024-04-22 14:12:26
實在想不透其中的關鍵,我就讓周誠先查查看這張照片到底是不是假的。
除了這張照片,還有那張有張雪的照片,也得查查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總覺得張雪被綁架不僅僅是為了控制我,一定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好消息是,公司竟然同意了我為張雪提交的請假申請,人事經理給我打電話時的語氣飽含深意。
“小秦啊,以后你忙業務,可以不用天天來公司打卡。有什么事兒你直接和我說就成,給張雪請假這么小的事兒,直接跟我說嘛。”
我心里犯嘀咕,這孫子抽什么筋呢,我不就是因為在他那兒沒能給張雪請到假么?
人事經理道:“對了,小秦,什么時候我請你和邢主任吃飯哈,你看你,請假這么點兒小事,你直接跟我說就行了,你找邢主任干嘛。”
“邢少鋒?”我都蒙蔽了,邢少鋒又來幫我請假了?
可我要給張雪請假的事從來沒跟邢少鋒說過啊。不不不,我跟邢少鋒壓根沒說過話啊。
看來有空,真得去拜訪一下這位傳說中的邢主任了。
“秦征,你過來一下!”
我掛了電話,就聽見周誠在身后喊我。
現場很亂,警察們低頭忙碌著,我穿過正在取證的刑警,走向周誠和瞿敏,周誠示意我跟著他,我們一路上樓,走上了天臺。
天臺上風很大,已經站著三個警察了,在低頭竊竊私語。
一走出樓道,我就看見地上那個巨大的圓形符陣,看著像是一個超大型的幾何教學模型,里面圓形套著圓形,非常精妙,讓我想起我當年高考死活做不出來的那一道數學題。
不知道這是用什么顏料畫出來的,我看著總覺得很壓抑,心里泛著惡心。
周誠用腳比劃了一下對我說:“都是人血畫的。”
“臥槽。”我努力忍住惡心。
“瞿博士,你見多識廣,這是什么?這不像是法陣。”周誠問。
“這是西方的煉金術。我猜,這應該就是長生會的人體煉成陣法了。”
“長生會有西方的背景,看來這煉金術陣和長生會是對上了。”周誠道。
“我們今天大有斬獲啊。相信很快就會破案了。”
我一言不發,低頭盯著地上的圓形法陣看,這個法陣上不止是有圖形,而且有文字,這個文字我不認識,但是我見過,這不就是張宏斌的那件衣服上的字么。
“不對,太巧了。”我道。
“你覺得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我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們沒線索了,就給我們送個人頭。我們想要查長生會了,跟著人頭就查到一座長生會的資料庫。我們要深入長生會了,立刻在屋頂上找出了一個大法陣,怎么會有這么貼心的案子?想要什么來什么。”
瞿敏雙手抱著肩膀,慢條斯理地說:“秦顧問,我覺得你想多了,你認為這是一次故意設計出來迷惑我們的,你有證據嗎?”
“我上哪兒去找證據。”
“秦顧問,我們是在辦,不能按直覺去做事,我們是警察,不是算命先生。”
這話真的把我惹毛了,我就看不慣他一副把鼻孔頂在頭頂上的樣子,不就是個博士么,看不起誰啊。
“你說話稍微注意點兒,別以為自己是個博士,我就不敢揍你。”我冷聲道。
周誠陪著笑臉道:“瞿博士,你別小看老秦,他……”
“我沒小看任何人,我也沒看不起他,但重證據是我的辦案方法。我是學刑偵的,我的價值觀不允許我認同一個靠直覺辦案的人,這樣是對嫌疑人和被害者的不負責。”
周誠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一連串大道理扔在臉上給打了回來。
“瞿博士……”
周誠還想給我解釋,但被我叫住了。
“瞿博士相當的自信啊,好啊,我倆比比,誰先破了這個案子。”
瞿敏完全不怯場,冷聲問:“怎么比?”
“我們就比誰能先找到圣王。”
我說完這話,周誠給了我一個“瞧你這么點兒出息”的眼神。我承認,我這是不太磊落,除非我哪天自己站出來,要不然他永遠也找不到真正的圣王。
不過我就是看他這不可一世的樣子很不爽。他不相信邏輯,不相信他的直覺嗎?那就讓他用邏輯來推理推理,誰是真正的圣王。
瞿敏似乎有些興奮了,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未置可否,也不知是不是要和我賭,而是轉身下樓了。
這家伙走了以后,我才能好好看看這個法陣。
“你沒必要和瞿敏賭這口氣,他不是針對你,只是憑直覺的話確實不能……”
我打斷周誠的話:“你說這煉金術陣法是拿來煉什么的?”
“啊?”
“我問你他是來煉什么的?”我蹲了下來,手指頭摸著法陣上的字,沒有感受到鬼衣上那股刺疼感。
但這字有很高的一層凸起,不像是用血寫的。
血不會這么勻稱,因為血很容易凝結,而且很脆,很容易風華,表面也沒有這么光滑。
這摸起來像是尤其和血混合的。
我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心,對周誠道:”老周,如果他們用這法陣可以練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來,或者是有希望能煉出來,還找什么圣王?圣王對于長生會的意義,咱們都了解,這個法陣一點兒用都沒有。我并不只是靠直覺,我只是懶得說那么詳細而已。“
”有人故意畫了這個來迷惑我們?可是為什么呢?“我道,“猜也沒用,得把做這一切的人找出來。”
“一定是殺了孫二鳳的人。”
我和周誠的想法一致,只有殺孫二鳳的那個人才能在這兒布置這么大的手筆。
我們搞不清楚他的目的,甚至搞不清楚他是要殺孫二鳳,還是殺孫二鳳也是誤導我們的一部分——看得出來長生會并不怎么把自己的會眾的命當命來用。
“他自以為自己布了一個大局,其實留下這么多痕跡,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照片作假容易,照片作假也容易,難的是他既作假也做舊,我會把整個江州市的照相館都排查遍的!”
周誠能當上刑警大隊的隊長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這些事兒交給他辦就好了。
下去我去找趙牧野匯報情況,趙牧野對我們在孫二鳳家找到的線索很興奮,叮囑我一定要看好了這條線。
“秦征啊,你和小周兩個人都要再努力努力,現在盯著這個案子的不止我們,你知道,省里建了特別調查組,我們最好在特別調查組之前查清楚這個案子。”
我想問一句為什么,可有一想,估計是官場上的事兒,說了我也不懂。
“我盡力。”
“不是盡力,三天之內,一定要查出圣王的下落。”趙牧野道,“你不知道,長生會想要自己做一個圣王出來,如果我們不及時找到圣王,不但控制不了,還會有更多人喪命。”
我很為難,圣王不用找,就是我自己啊。可周誠說的句句在理,這時候我如果硬要裝逼,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我可能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只能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心里很不好受。
媽的,老子倒了什么狗血霉了,這種事兒都讓我給碰上了,上輩子事兒我哪兒管得了?
從趙牧野那兒出來,我心里還郁悶著,這破案子該怎么弄啊,讓我找圣王,還不如讓我造個圣王來的簡單。
我剛走到刑警大隊門口,就接到了鄭重的電話。
看見他的電話號碼時,我猶豫了一秒才接了起來,鄭重不是已經瘋了嗎,他給我打電話干嘛。
說心里話,我一點兒也不想再跟鄭重多說什么,他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小兄弟,我想和你聊聊。“
聽他的語氣,半條命都沒有了似的,一股失魂落魄的味道。
我這個人就是心軟,鄭重這個樣子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
”行啊,在哪兒聊?我來你家?“
”不用,你往前走兩步。“
我站在刑警大隊的大樓前,心想我往前走兩步,你是能從地面上冒出來還是咋地?不過我猜鄭重的精神已經有些不正常,便往前走了兩步。
”你抬頭,我在你對面。“
我對面明明是移動公司的大樓,我四下掃看,完全沒看見鄭重。
鄭重也不著急,指導我:”你往上看。“
我再退后了幾步往上看,終于看見這家伙了,他在移動公司頂樓,坐著輪椅,椅子有一半已經滾出天臺的邊緣了。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