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一聲巨響，聽動靜，這是浴室的位置。我和王子涵兩個人獨處就是在浴室，老頭肯定會把浴室當成重點搜索對象的，聽著動靜，他怕是要把浴室的地磚都翹起來，一片一片搜。我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東西，讓這老頭快要被嚇死的樣子。

U盤里還能保存點兒什么，無非就是一些數據或者是視頻。數據的話根本不需要U盤，王子涵只要看一眼，她就能全都記下來，這女的就是個人肉U盤。我估計這里面可能是視頻或者音頻，可以拿來當證據的東西。

不過，長生會現在儼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警察抓不住他們，更別談審判他們了，他們還有害怕的證據？

我平時都是用手機看時間的，手表也沒有。還好餐廳有一面大掛鐘，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外賣肯定快來了。

“奇奇，別亂跑！”王子涵牽著一只狗，從地下室躥了上來，我聽見狗的腳步聲，心想是只什么狗啊，怎么這么沉，這腳步聲聽著是一頭熊啊！我一回頭，看見王子涵牽著一只巨大的羅威納，站起來比我腰還高點兒，渾身的腱子肉，正在歡脫地往前躥。

“一般女人養個泰迪就差不多了，你養這么大一只狗自己能牽得住么？”

王子涵廢好大的力氣才牽住狗，看著不像是她遛狗，倒像是狗溜她。我本來想上去給王子涵幫忙的，可是我一靠近，奇奇就對我狂叫，好幾次還差點兒撲上來咬我。這狗的咬合力堪比狗熊，一口能把我的胳膊拽下來當骨頭啃，我可不敢造次，躲得遠遠兒的。

王子涵把狗拴在旁邊的柱子上，摸著狗頭：“奇奇乖，不叫了啊，媽媽給你拿好吃的。抱歉啊，最近家里來了好多人，奇奇不習慣。我一個人住不安全，他是護衛犬，對陌生人比較敏感，你過來摸摸他，他不會咬你的。”

我擺手表示還是不必了，說真的我腿肚子有點兒軟，就這位兄臺兩塊厚實的胸肌，萬一咬了我，我可打不過他。但是在王子涵面前，我肯定不能表現得這么慫，我故作鎮定地問：“你這狗可貴了吧，跑丟了怎么辦？”

“耳朵了有芯片植入，丟了還是能找回來的，不過以前天天有專人溜他。”忽然王子涵一警覺，走過來問我，“你不會是打算把U盤讓奇奇帶出去吧，你瘋了，狗會死的！”

現在人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我哪兒還管得上狗啊。

我倒了杯水，道：“別想太多了，我沒那么殘忍，一會兒是不是有人會送外賣來？”

“你打算讓送外賣的帶出去？”

我道：“美女，現在老頭根本就已經懷疑到你和我的頭上來了，不管我讓誰把東西帶出去，你覺得可能實現么？老頭的想法和我們是一樣的，你會猜到誰，老頭也會猜到誰。”

“那怎么辦？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你偷那個U盤的時候怎么不多想想？還有啊，這東西不可以不用偷掉整個U盤啊，你可以把里面的東西拷走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王子涵的眼睛躲開我的視線，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很明顯看得出來她這話還藏著別的話，可是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我沒有逼問，反正她不想說，我逼問也沒辦法。

“行了，你到底想干嘛我也不多問。不過我得告訴你，我和圣師聊過了，復活術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的，恐怕你要為此付出更多的代價。這個東西我一定會幫你帶出去，但是之后你一定要告訴我，周誠是怎么回事，他幫長生會做事多久了。”

王子涵松了一口氣：“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有人來了，不要多說了。

搜索了一圈沒有什么結果，老頭的臉色很差，帶著幾個長生會的信徒，一臉憤怒地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我沒有上去跟老頭寒暄，這老頭的注意力已經基本鎖定在我的身上了，王子涵表現得太明顯了，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王子涵有問題。

老頭在餐桌邊坐了下來，也沒和我寒暄，其余的信徒紛紛圍繞他坐下，我和王子涵兩個人坐在另一邊，看著非常詭異，就好像我和王子涵被排擠了一樣。

“你看，老頭基本已經鎖定我們了，我們現在不是要把U盤弄出去那么簡單了，如果想要活下去，得拉攏點兒人過來了。”

“這你就別想了，顧圣使的年紀你也看見了，他是整個長生會的幾位創會長老，在長生會里的地位無可比擬。”

“你打入長生會多久了？看起來你挺了解的么。”

“哼。”王子涵避開了我的第一個問題，對我說，“長生會一共有兩股勢力，會長和大圣使，會長是負責整個長生會的閑雜事務的，包括幫這個邪教斂錢，有點像是總經理吧，但大圣使就是負責找到圣王，讓圣王覺醒。長生會找圣王很多年了，其實他們早就找到你了，你看我都知道你是圣王，你是圣王在長生會高層之間早就不是秘密了。”

我恍然大悟，本來我還以為會長就是長生會的董事長呢，原來只是一個執行人罷了。

可不對啊，上次那會長還不認識我是誰呢，我道：“上次長生會的會長還說我是圣童，說我冒充長生會的會長呢。”

“這種話你聽聽也就罷了吧，會長是紅派，大圣使才是白派。紅白兩派你應該知道吧。整個長生會一直是在會長的管理之下壯大的，會長覺得自己勞苦功高，可大圣使卻的實際地位卻比會長高一級。”

“這也正常，這本來就是個邪教，又不是按勞分配的正規公司。”

“會長心里不服，可是也沒辦法，只有圣使知道怎么讓你覺醒過來。于是會長就想了另一個辦法，制造出一個新的圣王，一個從一開始就覺醒的圣王，那就可以從基礎上廢掉大圣使了。”

“周誠和我說過，紅派和白派壓根兒就是權利的斗爭罷了，真沒想到一個邪教還弄出這么多門道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權利的游戲。這也不奇怪。”

我和王子涵假裝在聊著閑天，但我的眼睛卻盯著門口，這么多人坐下來，很明顯就是要吃東西的，怎么還不見外賣送過來，總不至于一群人坐下來吃空氣吧。

外賣是我計劃里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要是外賣不過來，我的計劃就無法實現了。沒想到我往外張望的這個動作，引起了老頭的注意，老頭看見我一直在往外看，低頭跟自己的手下耳語了幾句，那手下認真地點了點頭，同時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不會真的打算讓外賣送出去吧，這個東西很重要的，絕對不能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別問那么多，這件事全都教給我，你繼續和我說說這個邪教里面的事，說詳細點兒。既然圣使是白派的，怎么對我這么不客氣啊。”

“大圣使之下有7個圣使，這7個圣使現在還沒有堅定立場呢。“

“靠，那個大圣使做人夠失敗的啊，連自己手底下最重要的馬仔都籠絡不住。”

“因為大圣使失蹤了。”

“什么？！”我差點兒沒被水嗆住，難怪現在長生會對我的態度這么惡劣，最罩著我的那個竟然失蹤了。

老大失蹤了，也難怪手底下的小弟一個個不聽話了。我想起來了，在海邊的沙灘上，他們分明是要進行新圣王的召喚儀式，但陳康差點說漏嘴的時候，被老頭喝止了。看來這個老頭的屁股根本就是歪的。

大圣使不知道是死還是活著，他不在，長生會的風向肯定是往紅派刮。我現在不但不是長生會的吉祥物，恐怕還是他們想殺之而后快的人。

“你也不用太擔心，新的圣王召喚儀式極其復雜，暫時他們不會殺了你的。”王子涵道。

“有多復雜啊？就是殺個人念念經，他們殺人眼睛都不眨，多試幾次肯定能成功的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王子涵忽然笑得很詭異，“新的圣王，必須要大圣使承認才行。”

“靠。”我脫口而出，看見大家紛紛投向我的目光，“這么聰明的制度是哪個天才制定的。”

王子涵正要說話，我按住她的手，老頭的一個手下站了起來，拿著電話準備去門口，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去拿外賣的。

王子涵警告我：“你就算是想讓外賣幫你忙，外賣也不會幫的，而且圣使也一定會阻攔你的，說不定還會搜外賣的身。”

“這你就別管了。”我站了起來，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朝我看來，現在大家都很緊張，我隨便有點兒動靜，都能把他們嚇一大跳。

王子涵小聲喝止我，但我沒管她，反問她：“你這狗要是咬我，你能第一時間拉住他的吧。”

王子涵一頭霧水：“秦征，你到底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