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車的加速還挺快，很快就到了一百公里每小時。
柯明雄看了一眼方向盤的儀表確認時速。
盡管這臺混動的中巴車依舊還有加速的余力，他卻沒有選擇讓它跑得更快。
暮色空間里平坦異常，視線所及除了林源和他身旁的程菲，以及中巴車兩側(cè)和尾部提供動力的體育生，看不到其它的生靈。
如此這樣的場景之下，自然沒有交通法規(guī)，也沒有限速。
柯明雄剛才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沖的更快，但是他想了一下既然現(xiàn)實世界里的交規(guī)為中巴車的限速就是一百公里每小時，那應(yīng)該是有一些他還不知道的原因。
無風(fēng)的暮色空間，因為柯明雄駕駛著中巴車高速行駛有了風(fēng)。
強風(fēng)吹拂在車床上面柯明雄沒有太大感覺。
窗外那些巨型倉鼠飛輪里的體育生，跑步的動作好像都漂浮了一些。
柯明雄透過車窗，抬頭仰望了一眼暮色空間的上空。
天上迷霧繚繞。
柯明雄自言自語道，“不知道迷霧之上，星星墜落的地方是有了新的星星，還是一片空洞。”
錄音筆里的聲音問道，“我的眼，這暮色空間里還有光亮么？”
“當然有，和黃昏時的亮度相差不大。”柯明雄回答道。
錄音筆的揚聲器發(fā)聲道，“哎呀，若是這樣的話，那把太陽能發(fā)電板帶著好了，我也有點想嘗試一下黃昏的味道，是不是和正午烈日有所不同呢？”
柯明雄說道，“太陽能板我?guī)Я艘粔K。”
“真噠？”錄音筆里的聲音滿是驚喜。
柯明雄說道，“我看你好像挺喜歡光伏產(chǎn)生的電能。雖然我不理解都是電會有什么區(qū)別，但是你喜歡我就帶了一塊。”
“嘿嘿……我的眼，你真好。”錄音筆稍微撒嬌了一小下，隨后很是猴急的問道，“那我可以現(xiàn)在就嘗嘗黃昏的味道嗎？”
柯明雄搖了搖頭，他說道，“不行。”
“為什么？”錄音筆里的存在問道。
柯明雄說道，“我在開車，開車的時候分心已經(jīng)很危險了，如果離開駕駛位去取太陽能電池板就更危險了。”
“等今夜過去，下一個黃昏來臨之前，我先把你與太陽能板連接好，你就能品嘗到黃昏的味道了。”
“好！~”錄音筆里的聲音說道。
柯明雄與心情還不錯的錄音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柯明雄問到錄音筆，“你覺得暮色空間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呢？”
“不知道。”錄音筆回答道，“我就是覺得這里有點吵。”
柯明雄自顧自的推理道，“如果從黃昏時刻，這個暮色空間才會出現(xiàn)，把我們抓取到這里的話。”
“它有點像逢魔時。”
“我們處在這邊的時候，理應(yīng)在現(xiàn)實世界消失了。”
“如果從現(xiàn)實世界的角度來看，我們就像是千尋的神隱一般。”
“可是……”
“如果我們換一個思路。”
“我們在暮色空間里移動一段距離之后，我們在現(xiàn)實世界里的位置也會改變。”
“從這個特點來進行描述的話。”
“那我們暮色空間更像是亞空間。”
“我們開著中巴車在暮色空間里行駛，就是在亞空間航行。”
“可是……”
“如果再換一個角度。”
“我回想起我第一次進入暮色空間時候的模樣，我連動都不敢動。”
“翻涌的暮色會組成我一切所恐懼的事物。”
“這個世界有莫大的壓力壓在了我的身上。”
“仿佛想要讓我精神崩潰。”
“甚至……”
“你聽到那巨大而吵鬧，仿佛無數(shù)人一起說話，又聽不清說得是什么的聲音，正是你所恐懼的事情。”
“我們?nèi)绻荒苤泵婵謶郑€戰(zhàn)勝它的話，我們就會迷失在這里，永世無法脫離出去。”
“那暮色空間，則更像是我曾經(jīng)看過的一部略帶科幻味道的奇幻作品中的黃昏界。”
“所以，我們究竟是在逢魔時？還是在亞空間？還是在黃昏界之中呢？”
柯明雄提出了疑問。
錄音筆回復(fù)的很快，好像它根本就沒有進行思考。
它說道，“我的眼，為什么非要是這幾個選項中的某一個呢？為什么暮色空間，不是這三種乃至是更多可能的集中體現(xiàn)呢？”
柯明雄聽到錄音筆如此大智若愚的回答，他有點恍然。
他說道，“感謝你為我開悟。”
“誒？有嗎？”錄音筆的喇叭發(fā)出有些疑惑的聲音，它說道，“能幫助到你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
柯明雄說道，“那感謝你的幫助。”
“嘿嘿……不用謝。”
柯明雄說話的時候，他緩緩踩下了剎車。
中巴車的速度漸漸從一百公里每小時，緩緩的慢了下來，直到完全的停住。
柯明雄與錄音筆說道，“太陽應(yīng)該要完全落山了，黃昏應(yīng)該快完全結(jié)束了。我感受到了遙遠的力量在抓取著我。”
“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我就會回來。中巴車將會回到一個陌生的現(xiàn)實里，你要保護好自己，注意安……”
柯明雄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越往上越窄的天花板。
“咚咚咚。”
他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柯明雄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三兩步走到了門口。
他拉開門，先是撿起地上的“抗喪尸藥”，接著便拉著小女孩的手把她攬到了屋里。
柯明雄關(guān)上了門。
小女孩問道，“哥哥，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你叫蘇珊。”柯明雄回答。
“哥哥！我又見到了哥哥！”小女孩蘇珊開心的說道，“哥哥太陽一落山就醒來了呢，還真是守時呢。”
柯明雄揉了揉蘇珊的小腦袋。
他說道，“今天不讓哥哥快跑了？”
蘇珊回答道，“哥哥昨天就那么厲害，今天一定更厲害。”
“真聰明，哥哥今天確實會更厲害呢。”
柯明雄白天的時候，就對夜里的這邊有個奇怪的推論。
他到了覆蓋著玻璃的桌面上找到了筆，他問道，“你是小學(xué)還是初中呀。”
“小學(xué)。”蘇珊回答道，“哥哥有什么事兒嗎？”
柯明雄問道，“《小學(xué)生行為守則》還記得嗎？”
“記得。”
“背給哥哥聽。如果哥哥沒有預(yù)料錯的話，那些闖入進來的家伙，會怕《小學(xué)生行為守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