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草民見過娘娘。”賈玥向皇后行禮。

“免禮。”皇后向他露出了笑容，“坐吧。”

“謝娘娘。”

賈玥應了一聲，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看了一下四周，竟是發(fā)現(xiàn)周圍沒人，連周耀庭都沒有進屋。

他心里頓時有了判斷，看來，皇后是打算和自己說一些比較“私密”的話了。

“你姐姐如何了？”皇后向他問道。

賈玥點頭：“有勞娘娘掛礙，受了些傷，歇息了幾日，又敷了藥，已是好多了。”

“可她臉上的傷……”

“怕是只能如此了。”賈玥微微嘆了口氣。

“多好的姑娘，倒還真是可惜了。”皇后也嘆息了一聲，“本宮本想多留她在宮中幾年的。”

賈元春算是破了相，按照規(guī)矩，是要放出宮去的。

賈玥聞言眼神中閃過了一抹笑意，他故意沒有治療賈元春臉上的傷，就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不能服侍娘娘，是姐姐緣淺福薄。”

“她有你這個弟弟，福可不薄呢。”皇后微笑，“明日你便帶她出宮去吧，本宮到時多有賞賜。”

“多謝娘娘。”賈玥起身道謝，有了她這句話，他的這次皇宮之行就算是圓滿了。

皇后笑容燦爛：“不必多禮。你姐姐在皇宮中當差十多年，些許賞賜倒也是理所應當。何況，這次案子能水落石出，也全靠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若非娘娘護著，我姐姐已是兇多吉少了，這已是最好的賞賜。”賈玥搖頭。

看著他那俊朗坦然的模樣，皇后愈發(fā)的欣賞，她又和他聊了一會，最后才切入了正題：“你可是精通命理之術？”

“我只是讀了些許易經(jīng)罷了，算不得精通。”賈玥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可能幫本宮瞧瞧？”皇后連忙問道。

“這……”賈玥猶豫了一下，“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皇后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不管是面相還是手相，你只管瞧便是。”

賈玥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她，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她，卻見她不過二十許人，眉眼如畫，皮膚白皙，艷麗動人。作為精挑細選的皇后，她的長相和身材都是無可挑剔的。

見他這么看著自己，皇后也是有些臉紅，這還是她第一次和朱權之外的男子如此接近。這讓她有些羞赧也有些尷尬，她連忙轉移話題：

“你，可要瞧瞧手相？”

說著，她將手掌往賈玥面前推了推。

“好。”賈玥點頭，下意識的伸手捏住了她的手，畢竟不捏手，怎么看得清掌紋。

皇后的手掌極為細膩柔滑，觸感極好。

“你！”皇后花容失色，連忙縮回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她可是皇后，哪里能讓其他男人碰到自己的身體！

賈玥心頭一跳，也知道自己的舉動非常不妥當，還好周圍沒有其他人。

他連忙輕咳一聲，轉移皇后的注意力：“不知娘娘想要問什么？”

皇后知道這事不能聲張，也的確是有想問的，便答道：“子嗣。”

是的，她想問的就是子嗣，作為皇后，她不能為皇帝生下一兒半女，這是極為致命的。

賈玥皺眉，沉吟不語。

皇后見他如此表情，頓時心頭一跳，臉色發(fā)白：“可是不好？”

賈玥看了她一眼，又思索了一會，這才開口：“娘娘，你有多久未曾與陛下……嗯，侍寢了？”

“這……”皇后臉色微紅，但還是如實答道，“三年，還是五年，記不清了。”

“宮中又有多久沒有皇子與公主降生？”賈玥又問。

皇后神色一動：“七八年了。”

“娘娘懂了么？”賈玥低聲問道。

皇后臉色劇變，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朱權好多年都沒碰過她，而且宮中也沒有妃嬪懷孕，這只說明一件事：

朱權出了問題！他不能生育！

“這等大事，不得胡言亂語！”她又慌又亂的斥道，“陛下只是日夜操勞，龍體虧虛罷了。”

朱權無法生育，這意味著她將終生沒有子嗣，更意味著她未來的日子會非常不好過。最有可能發(fā)生的是，朱權確立太子，為穩(wěn)固太子之位，會將她廢黜，將太子的生母立為皇后。

賈玥看了她一眼：“娘娘可還記得，數(shù)年前，宮中發(fā)生過一起行刺陛下的案子？”

皇后心頭一跳，她清楚的記得那次的刺客案，因為朱權在那次刺殺案中受了不輕的傷，這讓她印象深刻。

“莫非他的傷……”她瞪大了眼眸，捂住了嘴巴，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當時她只知道朱權受傷不輕，卻不知道他究竟傷在了哪里，如今賈玥這么的一說，她忽然明白了過來。

如果當真如此，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了，為什么這么多年他都沒有碰過自己，為什么這么多年，宮中都沒有新生兒。

賈玥向她點了點頭。

皇后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她退后了兩步，一下坐回了原位，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忽然失去了一切努力的目標和方向。

“娘娘不必氣餒。”賈玥勸道，“天無絕人之路，或有其余的法子。”

“有什么法子？過繼？宮中只有五位皇子，無論是皇子還是其母，又如何能答應？”皇后的眼眶微微發(fā)紅。

她曾經(jīng)動過這個念頭，但全都被其他妃嬪嚴詞拒絕了，何況皇子都大了，也都不愿意。

她雖貴為皇后，卻依然無可奈何。她娘家式微，根本給不了她任何幫助，這也讓她無法強硬行事，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娘娘勿憂。”賈玥向她露出了寬慰的笑容，“我為娘娘瞧過，娘娘是福祿滿堂之命，娘娘只消放寬心，自有人會護得娘娘周全。”

聽他這么說，皇后一愣，深深的看著他。

“咳！”

此時，門外響起了一聲輕咳，是周耀庭提醒他們，時間差不多了。

賈玥向她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迷離：

“自會有人護我周全？此人，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