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月的修養,李老拐的腿腳恢復如常,面對眼前這位女子心中也暗生情愫。一想到自己的傷勢恢復就要離開這里,李老拐心中有一絲不舍。
此時賀蘭圖玉端著湯藥進來,見李老拐起身,便將藥遞到他手中,“今天感覺傷勢如何?”
李老拐沒有回答,大口將碗里的藥喝完后看了一眼賀蘭圖玉,委屈地說道:“此藥效果不佳,我已經喝了半個月了,腿腳還是沒有半點好轉。”賀蘭圖玉疑惑地看了李老拐一眼,什么話也沒有說出去了。
李老拐看著賀蘭圖玉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狡猾的笑容。
賀蘭圖玉并沒有因為李老拐長期賴在床上而嫌棄他,反而將每日的衛生做得一塵不染,飯菜也是豐富可口,每天按時將飯菜送入李老拐的房間。李老拐自己心中反而生出許多愧疚來,自己身為男子,大半個月待在姑娘的閨房,好吃懶做,讓女子忙前忙后,真是可惡至極!他便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與賀蘭圖玉說明自己的傷勢已好,不日便可離去。
看著門外挑水澆花的賀蘭圖玉,李老拐有些心疼。他叫住了她,“賀蘭圖玉,你先放著吧,等我傷好了,我幫你!”門外的賀蘭圖玉沒有聽清,身子微微前傾朝著李老拐這邊看過來,誰知腳下一滑,立即前撲,一張精致小巧的鵝蛋臉重重著地,泥土很快便覆蓋住了她美麗的妝容。
李老拐聞聲望去,看見賀蘭圖玉趴在地上不得動彈,立即跳下床扶起了她。賀蘭圖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李老拐的腿,便起身逃開了。
“你沒事吧?”李老拐看著快步離去的賀蘭圖玉大聲地問。聲音響徹了整個小院,隨之而來的卻是賀蘭圖玉重重的關門聲。
李老拐心中升起一絲疑惑,低頭一看,自己一個久病未愈的傷者完完全全站在這院里,還將她扶了起來,這換誰,誰心里不生氣呢!
當即一個跨步準備跑到賀蘭圖玉門前道歉,誰料步子不穩,大半個月沒有活動筋骨,腿腳有些不聽使喚了,一個踉蹌差點倒地,起身后邁著小碎步走向賀蘭圖玉的屋子。
“那個......賀蘭圖玉,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騙你!”
“你騙我什么了?”賀蘭圖玉放下擦臉的手帕輕聲來到門前。
“其實我的傷在幾天前就好了,我怕你會馬上趕我走,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這幾天看著你這么辛苦,我于心不忍,本來想找個機會跟你說明,但是你剛才跌倒了,我什么都顧不得想,立馬就沖出來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我騙了你,所以你生氣了。”說完,李老拐低下了頭。
門內的賀蘭圖玉聽見李老拐的話,立即捂住嘴笑了起來。她清了清嗓子,用冷淡的語氣問李老拐:“既然李公子的傷已經好了,為什么還要賴在我這里不走?難道是想賴上我不成?”
“沒有,沒有,姑娘千萬不要誤會,李某并非好吃懶做,貪得無厭之人,一想到自己從這里踏出去后與姑娘再無見面之機,李某心中有些難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李某感念姑娘的悉心照料,也早已......早已心悅賀蘭姑娘。”說完,李老拐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賀蘭圖玉聽到這一番話,內心也十分歡喜,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女子不該早早就將自己的愛意暴露于心愛之人面前,否則會被踐踏的一無是處。所以她忍著自己心底的歡喜,問了李老拐一個問題:“相處多日,還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家中可有置備田產?”
“我叫李洵安,家住漓水河畔,幼時父母亡故,自己靠著打獵砍柴謀生,家中無田產,依山傍水,四海為家。”
“李公子既然生活如此拮據,如何與我一同生活?”
“李某自知平庸清苦,所以對姑娘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只希望能將誤會解開,讓姑娘心安。李某會盡快離去,不再打擾姑娘的生活。那姑娘安心歇息,李某告辭。”李洵安對著門行了一個大禮,以此表達對賀蘭圖玉多日來辛苦照顧的感激之情。
李洵安禮還未行過,正要起身時,門突然打開了。
賀蘭圖玉看著弓腰行禮的李洵安,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李公子這禮未免行得也太誠懇了些,這么久都沒有起身,果然是知恩圖報,不帶敷衍啊!”
李洵安又行一禮才起身,“知恩圖報本就天經地義,姑娘應當接受!”說完便轉身離開。
“如果公子不嫌棄此處窄小,盡可在此處長住。我已知曉公子為人,可放心托付爾。”李洵安停在階上,轉頭看向賀蘭圖玉,兩人相視而笑。
晚飯之時,二人同坐飯桌之上,李洵安多次望向賀蘭圖玉,像是有話要說,但許久未開口。賀蘭圖玉看出他的窘迫,“公子有話便講,不必忸怩。”
李洵安放下碗筷,一臉擔憂地看著賀蘭圖玉,“姑娘當真沒有因為我欺騙你而心生埋怨嗎?”
“我早就猜到了,只不過是想要看看公子意欲何為。”賀蘭圖玉語氣平淡,話語間不停往李洵安的碗中加菜。
李洵安看著碗中的飯菜沒有說話,繼續拿起來吃。
“李公子叫我賀蘭就行,我們也算是熟悉了,以后也會了解得更多。”
“姑娘......不不不,賀蘭.....賀蘭,以后叫我洵安就行。”李洵安大口吃著賀蘭圖玉夾來的菜。
賀蘭圖玉看著李洵安的樣子,竟然覺得有些可愛。當初她在給李洵安上藥的時候,用的可是她從家里帶出來的靈藥,藥到十日必除。只是這十日過得如此之快,連她自己也舍不得讓眼前這個眉目清秀,眼底含笑的少年離開,兩人都沒有說破,便一直讓這場美好的誤會延續下去。
“吃完飯去沐浴更衣吧,你的衣服有點臟了,我為你重新準備了一套新的衣服。”賀蘭淡淡地說道。
此話一出,李洵安立即被飯粒嗆到了,隨意從桌上拿了一杯水喝下去。
“洵安你......沒事吧?”賀蘭一臉擔憂地看著李洵安。
李洵安被嗆得滿臉通紅,話也說不出,只能擺擺手表示無礙。賀蘭從李洵安面前拿過杯子,倒滿水喝了少許。李洵安的目光隨著杯子移動到賀蘭的喉嚨處,跳動了一下。
“賀蘭......”
“嗯?怎么了?”賀蘭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那......那是我的杯子。”說完,盯著她手里的杯子一動不動。
“那是我的杯子。”賀蘭看著他平淡地說出這句話,然后用左手將杯子舉到嘴邊,杯中的水被一飲而盡。
李洵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桌前,自己的杯子原來分毫未動放在自己的左邊。確定是自己拿錯杯子以后,他的臉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