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娜公主走入一座大殿內,早晨的時候,這里還是人滿為患,一群人議論政要,現在卻只剩一個白發老人坐在龍椅上。
“父皇,兒臣已經處理好夜親王的事了。
城主府擅自對唐門動手,破壞了維持已久的平衡,他們真的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維娜坐在玉石鋪就得地面上,兩只手抓住自己父親干枯的手,偏過頭,靠在他身上,向這位天魂大帝抱怨近日的遭遇,宛如一位平常家的女兒,沒有一點皇女姿態。
“娜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責,說到底他們是仗著我不敢對他們動手。”
維斗伸出手在維娜身上輕輕拍了拍,蒼老卻干練的眸子中只有欣慰。
“我那幾個哥哥成日里和他們鬼混,一點不問正事,這么下去我們皇族正統恐怕要移位了。
只恨兒臣是個女兒身,無法繼承大統,為父皇分憂。”
維娜輕聲嘆氣,摸摸自己的小臉,悔恨道。
“誰說你就不能當一個女皇,再說你的身份不一定是個束縛,也許我該慶幸自己有你這么一位女兒。”
維斗笑著,摸了摸她圓潤的鼻梁。
“父皇又在打趣兒臣了,女兒又不似大哥們各有勢力支持,怎么登上皇位。”
維娜聽到父親的話,嘟嘟嘴,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哈,其實以你的優勢,天然有一個大宗們大勢力會幫助你,只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了。”
維斗說道,收回手掌,昂首,精明的眼眸看向大殿外,仿佛跨過崇山峻嶺看到了一伙兒特殊的魂師。
“他們是誰?”維娜側首,杵著自己的小腦袋,疑惑問道。
對于她的問題,天魂皇帝緩緩念出三個字:
“本、體、宗!”
......
“小雅,前面就是史萊克城,走過那道橋,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天魂帝國的追捕了。”
白鳳看著眼前雄偉廣闊的城墻,微微露出笑容,輕輕拍了拍身邊愁眉不展的唐雅,對方才勉強抬起頭。
經過半個多月的奔波,白鳳終于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他拿出兩件斗篷,遞給唐雅一個,戴在頭上遮蔽自己的相貌,同時也能隱藏大白小白。
現在兩只小鳥很乖巧,時不時還去逗弄一下唐雅,希望她能開心點,雖然不怎么起作用就是了。
他們雖然脫離了天魂帝國領土,但行走在外,保持一顆戒備的心總是好的,偽裝一下自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隨著擁擠的人群,遞給守衛入城用的金魂幣,白鳳和唐雅走進了城。
路上行人看著他們特殊的裝扮,都頗為好奇,但也只把白鳳和唐雅當做行為怪異的人。
畢竟這里是史萊克城,在他們想法中,不會有人敢在史萊克學院的眼皮子底下干壞事。
現在,他們首要之事就是找一個能夠歇腳的地方,在這里站穩腳跟之后再考慮其他事。
本來,白鳳和唐雅以為這是很簡單的事,但他們來來回回溜達了好幾個時辰,卻沒有找到一間愿意收留的客棧,要么就是無法接受地漫天要價。
史萊克城雖然以開放著稱,但實際上,來居住還是要一位原大陸三國貴族的介紹信,以表明自己安全的身份。
所以,城里面基本上不是有錢人就是貴族,見不到幾個平民,更沒有貧民窟。
進城容易,融入其中卻很難。
當然,也可以在來之前隨便找個小貴族買一封信,但白鳳和唐雅光顧著逃跑,根本沒想到那么復雜。
“叮!”
正當白鳳垂頭喪氣的時候,突然,他聽見了一道清脆的古箏聲,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源遠悠長。
這還是白鳳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聽見樂器音。
斗羅大陸重武輕禮,音樂確實少見,一般不是在高雅之堂就是在勾欄之間,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白鳳抓起唐雅的手,循著聲音傳來的方位,徐徐走一間竹子和木頭相間建造的三層小樓門口。
“各位,今日是我家姬如千瀧小姐,首次在人前彈奏音樂,誰能聽懂其中音律,就可以在樂閣留宿一晚,啊,不對不對,是獲得樂閣一間廂房的居住權限。”
小樓里,一個看多了話本的小婢剛準備調戲自己的小姐,她就被捏起小耳朵,才半路途中變回正經模樣。
此言一出,樂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片嘩然,其中有不少人還穿著史萊克學院的衣服。
他們都是慕名而來,據說樂閣的音樂聽多了能夠增長人的精神力,而且樂聲本身就很優美。
所以一個長期聽音的機會對他們來說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白鳳聞言也來了精神,畢竟他現在和唐雅還沒找到地方住,去史萊克城外面不太安全,如果能在這里住下再好不過了。
“咳咳!”姜月月咳嗽一聲,霎時,底下的人群全部沒了聲音,安靜下來。
白鳳拉起唐雅的小手,在角落里找到兩把小木椅子坐下。
樂臺上,姬如千瀧蒙著淡黃色面紗,跪坐在席上,在眾人目光注視下,玉手輕抬,小指開始撥動琴弦。
淡淡的琴音響起,明明很微薄,但是整個樂閣的人卻都能聽見。
白鳳聞聲確實有所感受。
這樂聲似有一股清風拂面,帶去了他身上的疲勞,神智更加清晰,大腦放空,又像是一曲潺潺流水,緩緩流淌,溫潤著他的筋脈,體內魂力自行運轉,有所提升。
場內,已經又不少人聽樂得到突破了,就算他們沒得到居住權限,這一趟也不算虧。
就連唐雅在這琴音之下,原本蒼白的臉龐變得紅潤起來,空洞洞眼神也有了一絲神光,她在這音樂中同樣得到了心靈上的撫慰,而且,這樂音中似乎也夾雜著幾分和她現在心中類似的情感,若隱若現,時有時無,聽得不是很真切。
姜月月看著臺下側耳傾聽,不住皺眉的眾人,不禁莞爾一笑,心中想著:
“看來今晚小姐的閨房又是無人問津了,真為她感到可惜,什么時候她的白馬王子才能到來呀。”
姬如千瀧不知身邊小婢的想法,依舊傾力演奏,情至深處微微昂首,看向臺下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不蹙起眉頭的,看來無人聽懂她的曲中意。
“白鳳,你知道她樂曲中蘊含的是什么嗎,為什么我聽起來,本該覺著難受,但是現在心里卻很舒服、溫暖。”
唐雅回過神,在音樂下,一路上的壞心情好了些許,昂首看向白鳳問道。
“是回憶,是對已故之人的留念,對未見之人的思戀。”
白鳳隔著斗篷,緩緩說道。
他感知到,那名叫姬如千瀧的少女,不僅音樂天賦極高,精神力也不弱,能夠感染全場的人,悲而不傷,苦卻不澀,對于人心總是淺嘗輒止,難怪其他人都感受不出其中韻律。
這首音樂也觸動了他的心,閉上眼眸,一位撫琴的絕色女子出現在腦海中。認真去看,只見那女子所奏之琴并沒有琴弦,手指空彈,卻能在白鳳的精神之海內掀起巨浪,他的精神力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