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陳淼焱終于扣動了扳機,一顆黃燦燦的彈殼脫膛而出。
陳淼焱伸出戴著戰術手套的右手接著金黃色的彈殼。
陳淼焱的呼吸還是很均勻,跟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特警隊于在槍響之后猛然向狼群一樣撲了上去。
歹徒王小洋的太陽穴中了一槍,狙擊步槍強勁的威力,使得8.5毫米的子彈從王小洋的左太陽穴打了進去,又從右眉骨處射了出來。當時王小洋的位置是斜站著的,但子彈幾乎將他整個頭蓋骨給揭了下來。
歹徒王小洋在槍響的那一刻,身體便似一團面條一般軟弱無力的倒了下去,徑直從樓臺階上滾了下去,同時鮮血也滴撒了一條長線。
女店主驚叫一聲,嚇的徑直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特警隊員們迅速的沖了進去,先前兩名戰士踢開歹徒旁邊的沾滿鮮血的剔骨刀,同時使用裝著消音器的95自動步槍對著兩具尸體再次補槍,耳麥里面傳出來:“現場已經清除!安全!”
陳淼焱眼睛這才離開了瞄準鏡。其實就算他繼續瞄準,目標也再不可能活著出現在他的設計范圍。
兩名女警員急忙上前將女店主攙扶了出去。
陳淼焱站起身來,迅速的收拾著自己的裝備。突然從一側閃光一閃而逝。
陳淼焱警覺起來,再次抱緊狙擊步槍尋找閃光來的位置。
這時候,他看見對面街角站著一個拿著長焦照相機的女人,槍口對準了鏡頭。閃光燈又是一閃,陳淼焱立即低頭,把狙擊步槍收回來關上保險裝入槍袋。并且對著耳麥急促地說:“07請求撤離,完畢。”
陳淼焱收拾好自己的裝備,快速的向不遠處的小房子走去,那里有樓梯直接通道樓下。原來被封的門早已被陳淼焱幾腳給踹爛了,至于這個大酒店想要賠償的話,那就只好找公安局了。但是陳淼焱清楚的知道,對于酒店而言討好公安局的還連不及,又怎會為區區一扇破門自找麻煩。
陳淼焱匆匆下樓,準備馬上離開。
旁邊一直在樓下等待的經理好像要說什么,被陳淼焱揮手攔了住。他帶著裝備匆匆爬上了酒店的樓頂,酒店的服務員門肯定會及時的通知經理。
剛剛接近樓道口,陳淼焱的眼角余光就看見了一個黑影。幾乎在轉瞬間,陳淼焱的右手拉下自己頭頂卷著的面罩。與此同時,閃光燈亮了。陳淼焱看見那個女孩站在樓道口,臉上很失望。陳淼焱低頭,快步走過她。
劉文莉很失望:“陳淼焱同志,能把你的面罩摘了讓我照張相嗎?你會是全市人民的英雄的!”
陳淼焱怔了一下,他知道不理會劉文莉回去肯定會被表姐好好的訓一頓,但是每當他這樣開槍之后,他的心情都會感覺很沉重。因為他每開一槍,就預示著有一個生命在他的槍下結束。
陳淼焱沒搭理劉文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旋轉著藍光警燈無聲地開了過來。劉文莉打開車門把裝備丟上去,鉆進越野車。
劉文莉追著氣呼呼的喊著:“陳淼焱你敢不理我,等我告訴文姐看她怎么收拾你……”
越野車揚長而去,丟下沮喪而又生氣的劉文莉。
酒店經理走了出來,對劉文莉笑著叫道:“這不是劉大記者嗎,難得來我們星光大酒店一次,要不要進來轉轉,放心一切費用我付。”
劉文莉冷哼一聲,轉身而去。
酒店經理發出一陣陰冷的笑意。
陳淼焱在車里間面罩摘了下來,臉色有些蒼白。
開車的是雷剛,他看了看陳淼焱:“怎么了,不舒服。”
陳淼焱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笑了笑。雷剛遞給陳淼焱一根煙,陳淼焱點著煙深深的吸著。
“今天差一點就落到我手中了。”雷剛看了一眼陳淼焱。
陳淼焱淡淡的笑了笑,他知道雷剛一直想和自己一較高下,也一直想超越自己。但他心中還是希望今天的那個歹徒由雷剛擊斃,哪怕功勞都記給雷剛。
“那小子真是太不劃算了。”陳淼焱淡淡的說。
“是啊,要是放了人質最多也就是7、8年而已。隊長看到那小子的尸體嘆氣說道:‘你這個小子,不聽我的話’。”雷剛聲音依舊是淡淡的。
“隊長是感到惋惜。”陳淼焱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特警隊的車隊行駛在黃昏時分的繁華城市當中。各種各樣的霓虹燈閃爍照耀著,將整個城市裝扮的光彩奪目。今天是情人節,雖然是情侶們的節日,但這個熱帶海濱城市帶著過節的熱鬧氣息。許多男男女女互相牽著手歡笑的走著,街道的兩旁飾品店、裝飾店、禮品店、鮮花店都是人潮涌動,街道上也有許多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們提著個花籃,賣著鮮紅的玫瑰。尤其是路過海邊公路,沙灘上的篝火堆前一大群一大群的男男女女在歡快的歌唱舞蹈著。
“今天是情人節。”雷剛淡淡的說道,“你沒有約陸雪嗎?”雷剛看向陳淼焱。
陳淼焱迎著雷剛的眼神,深深的看著雷剛:“你沒有約陸雪嗎?”
陸雪是特警隊唯一一名女特警,但只是一名文職。兩年前陸雪才調到特警隊的,有隊員傳言陸雪只所以強烈要求來到特警隊是因為陳淼焱的關系。兩年前的一次演練當中陳淼焱認識了以美艷和機智著稱的陸雪。當時陸雪的確是給陳淼焱留些了很深的印象,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陸雪會在一個月后突然轉到他們特警隊。
陸雪一直對陳淼焱很好,最起碼在隊員里的眼中陸雪一直很關心他。陸雪也一直并沒有承認是她是因為陳淼焱而來到特警隊的,但同時也從來沒有否認過。但是陳淼焱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喜歡上任何女孩,所以他一直都是對陸雪很冷淡。這讓陸雪一直以來都很傷心失落。他也曾經勸過陸雪說自己和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結果的,但陸雪當時只是咬了咬嘴唇,匆匆的離去了。
陸雪沒有給陳淼焱解釋的機會,她依舊像往常一樣對陳淼焱很好,很關心。無奈之下陳淼焱找到了同樣是朋友和競爭對手的雷剛,希望雷剛能夠替代他在陸雪心中的位置,因為他早就看的清楚,當陸雪來到特警隊的那一刻起,雷剛就喜歡上了陸雪。
“我真的不明白,你明明知道陸雪一直喜歡的是你,你還……”雷剛說著好似想到了什么,“是因為小琪嗎?”
陳淼焱突然狠狠的盯向雷剛。
雷剛突然感覺仿佛一股烈火灼燒了一下他的皮膚,全身都是一抖,趕忙叫道:“好了,好了,我不提了。”
陳淼焱這才緩緩的回過了頭,看著車窗外夜幕下燈光璀璨的城市。
“其實……其實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陸雪是個好女孩,雖然我也很喜歡他……但感情的事情我知道,是不能勉強的。”雷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看向陳淼焱。
陳淼焱這次并沒有發火,只是轉過頭深深的看了雷剛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聽我的,好好的照顧陸雪。”
雷剛聞言不知道是喜是悲,正要說什么,突然聽的陳淼焱叫了聲:“小心!”回頭一看一輛疾馳的轎車猛然向著他沖了過來,刺目的燈光照的雷剛和陳淼焱眼前皆是一片刺目的白芒。
雷剛急忙將車向著右邊打著,汽車在撞到護欄的一霎那間雷剛猛然的剎車,而就在這一刻那輛轎車擦著越野車飛馳而過。雷剛在猛然剎車之后,又猛踩離合,汽車猛然又向前啟動了。
雷剛將腦袋伸出車窗狠狠的罵道:“沒長眼睛嗎,怎么開車的。”
雷剛罵了一句,將腦袋伸了回來,叫道:“無法無天了,警車都敢撞了。”
耳麥里突然傳來了隊長周文龍的聲音:“07怎么回事?”
雷剛苦笑:“沒事,碰到一個醉鬼。”
“開車注意點。”隊長的聲音很嚴厲。
“是。”雷剛對陳淼焱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陳淼焱笑了笑。
回到大隊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眾人換了衣服,保管員催促著大家速度往快,今天晚上是情人節,他好不容易追到一個女孩,答應8點就在公園見面的,這個時候已經都7點50多了。
保管員是個年輕的小伙子,原先的老劉剛剛退休。小伙子急的叫著:“各位哥哥們動作都麻利些,要知道咱們特警找個老婆可不容易啊。”
雷剛叫道:“你只是個保管員又不沖鋒陷陣,還怕找不到老婆嗎?”
保管員辯解的叫著:“無論是干什么的,我都是咱特警隊的人啊。”說著看著陳淼焱將狙擊步槍放到了柜子里面,然后按了手紋,之后又和他一起將兩把鑰匙插進鎖孔牢牢的鎖住了柜子。
保管員匆匆收拾好鑰匙,大叫著:“連不及了。”就向樓下跑去。
眾人都不由一陣哂笑。
陳淼焱走到樓下的時候看到了今天晚上特意穿著一套白色套裙顯的美輪美奐的陸雪。
陸雪的美艷不由讓陳淼焱怔了一下,但隨之有些無奈的低下了頭。
“怎么了?今天的任務不順利嗎?”陸雪走了過來,問道。
陳淼焱對著陸雪笑了笑:“很還,比較順利。”但是說話間他的眼神卻并沒有注視陸雪,而是看向遠處門衛室里的燈光。
陸雪回頭看了看,見沒有什么特別的,咬了一下嘴唇:“怎么今天晚上沒有什么特殊活動?”
陳淼焱笑了笑:“沒有,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陳淼焱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蒼白無力。
陸雪的臉色唰的白了下來,她咬了咬嘴唇,突然抬頭:“你沒有想和我,和我散散步?”
陳淼焱緩緩的搖了搖,想說什么但是張了張嘴,卻是沒有發出聲音,而是拉開了車門。
“你如果走了,你會永遠后悔的。”陸雪突然抬起頭,白皙的臉面上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
陳淼焱渾身猛然怔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意志堅強的陸雪哭過。
陳淼焱的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我真的不適合你。”陳淼焱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陳淼焱無力的推開了房間沉厚的鐵門,“啪”的一聲他打開了燈。白色的燈光照耀的他的臉色更加的白。
這個房子出奇的簡陋,客廳里面只有一個電腦桌,擺放著一臺電腦。但是奇怪的是電腦桌竟然是鋼鐵的。偌大的客廳也沒有一個沙發,卻是幾個鐵椅子。唯一感覺像個家的就是旁邊的一個電冰箱和雪白墻壁上的空調。
陳淼焱有些疲憊的走了進來,順手將厚重的鐵門關上。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三兩口便喝的精光,隨手將易拉罐揉成了一團,丟到了門腳的垃圾桶里。
陳淼焱再次打開冰箱,將6、7瓶啤酒全部拿了出來,走到水房,猛然無力的坐在了床上。鋼鐵架子床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響。臥室里面比客廳更簡陋,墻角是一個鋼鐵架子床,上面既沒有褥子也沒有被子,床的旁邊是一個很簡單的鐵桌子。桌子上有些凌亂的放著一些東西。
陳淼焱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喝著啤酒,直到將最后的一瓶也喝完,突然有些狂躁的將旁邊的易拉罐踢開,煩躁的在不大的臥室里面走來走去。
這個時候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令人驚奇的時陳淼焱的頭頂此時此刻竟然在冒著絲絲的白煙,而且隨著陳淼焱煩躁的走動,那股股白色的煙霧一般的白氣越來越是濃密。
陳淼焱再次沉沉的坐在了床上,從旁邊的鐵抽屜里面拿出了一個相框,相框里一個清秀的女孩非常開心的笑著,背后映襯的她仿佛是五月的百花仙子一般。
陳淼焱手中握著照片,怔怔的看著,突然將照片貼在了自己的胸口無聲的抽泣了起來。而隨著他的一陣陣猛烈的抽泣他頭頂的煙霧也漸漸的淡了一些,但是沒有多久,陳淼焱的身體猛然一震,仿佛是他的整個身體都繃緊了一般,頭頂的淡淡的煙霧突然間濃厚了起來,甚至沒有一會兒從他的身體的皮膚里也參透出了滾滾的熱流。
陳淼焱突然仿佛是記起了什么,趕忙將手中的照片放回到了抽屜里,跑向了浴室。
等頭頂的水猛然噴到他身體上的時候,仿佛燒紅的鐵鉗浸到了冷水中一般,發出一陣陣“滋滋滋”的聲響,而同時他的周身也冒出了大量大量的煙霧。
陳淼焱看著股股蒸騰的煙霧,仿佛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也隨之迷茫朦朧了起來。
陳淼焱剛生下來他的母親就死了,從小到大都是父親一把屎一把尿的將他拉扯大的。
但是陳淼焱現在卻對父親有著深深的憎恨,雖然那只有偶爾才會有這樣的沖動。
剛生下不久父親就驚駭的發現,小小的陳淼焱竟然有種特殊的能力。那是一次父親下班回來太遲,忙著給他做飯,而小小的陳淼焱估計是因為餓極了,一直在房間里面哭泣著,父親忙不過來,就沒有管哭鬧的小陳淼焱。但沒一會兒父親突然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問道,抬頭一看房間里竟然傳來了一股股濃煙。
父親大吃一驚,急忙跑到了房間一看,小小的陳淼焱竟然仿佛是一個火球一般,依舊坐在地上哭泣著。父親驚駭至極,趕忙拿去潑滅了火焰,但令他更為驚奇的是小陳淼焱竟然是毫發無傷!
后來父親這才發現小陳淼焱如果在發怒的時候竟然整個身體會自燃起來,雖然是自燃但對于他自己的身體卻往往是毫發無損。
之后父親將陳淼焱的名字改成了陳焱。但是一次鄉下的九叔進城后看到陳淼焱后大吃一驚,整個臉色都變了。最后在陳淼焱父親的追問下,九叔只是搖著頭說天機不可泄露啊,說陳焱的命里火太沖,要壓一壓否則會早早的夭折,于是給陳焱改名為現在的陳淼焱。
這個名字不僅在學校還是當陳淼焱來到警隊的時候人們都感覺很是新奇,尤其是每次遇到情況開完會議當陳淼焱發完言,只有同志笑著叫道真是妙言(淼焱)妙言(淼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