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你可能不懂。”

“你身上這種敢于反抗，敢于斗爭的精神，到底有多么稀缺。”

清涼的夜風從籬笆圍立的小院慢悠悠流過，秦萬里深深嘆息一聲。

“我記事起就是孤兒，一路幸運的活下來，然后僥天之幸學得武學功法，加入驍騎衛。”

秦萬里瞳孔顫動，整個人沉浸在回憶中。

“我能活著長大，是因為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姐姐，吃的會分我，喝的水也會分我。

只是他在我九歲的時候，被路過的山匪搶走，我再也沒見過她。

這是我一生的恨！”

這名老得看不出年齡的老人，說到最后一句話時，每個字都似乎是從牙縫中迸出來。

“后來，我把她消失的方圓百里所有山匪都殺了，但又能怎么樣呢。”

張昊聽到了秦萬里心中那幾十年歲月也磨消不掉絲毫的遺憾。

“我從她那里撿回了生命，也學到了善良。

可是，我最終發現，我即使再做善事，也只不過駢死于方寸之間。”

“但依舊有人被餓死，有人被凍死，有人被凌虐。

我看著這一切，有些能幫上忙，有些幫不上。

我不知道我還能干什么。

我一度以為，我才是錯了的那個人。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從秦萬里身上透出。

就連月色似乎都在這一刻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直到五年前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啊。”

秦萬里口中發出悠長的太息。

張昊心中莫名有種既視感。

這句話為什么會有種熟悉感？

秦萬里突然抬起頭，雙目炯炯如有神光。

直直盯視著張昊。

“而你，竟然在這個年紀就明白這些。”

秦萬里的臉上露出笑容，如刀痕一樣深深刻在他臉上的皺紋，也慢慢的擴張舒展開來。

這一個瞬間，秦萬里仿佛年輕了二十歲。

“我希望你好好修煉，不要打打殺殺。

你腦海的故事，你腦海里的思想，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秦萬里哈哈笑著，“去傳播你的思想，讓這個世界的人們知道反抗，知道抗爭。”

秦萬里猛地站起身，聲音猶如金鐵交鳴。

“去造反！”

“前輩......”

秦萬里調子起得太高，張昊都不知道怎么去接了。

“哈哈，我太高興了，沒事。”

秦萬里坐下，又恢復成那個行將朽木的虛弱老人。

“你的事，我聽楊定山細細說過了。”

秦萬里透露出張昊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楊定山又來過，張昊卻根本沒有察覺。

“你的心是善良的，這就夠了。

我說的事你不用在意，現在開始好好修煉就行。”

秦萬里坐正身體。

“我要傳給你的武學叫做五元清體正法，也是我的根本修煉功法。”

“五元清體正法？”

秦萬里話語之間轉換之快，張昊差點跟不上。

前面還在擔心考驗的事，過了沒一刻鐘，突然就被秦萬里傳下根本修煉功法。

“聽好了。”

沒等張昊多思量，秦萬里已經開始講述。

“天地鴻蒙無有無，五氣化生有無有......存乎一心在紫府，陰陽逆亂真中藏。”

秦萬里洋洋灑灑一篇修煉雄文背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后。

“記得怎么樣？”

秦萬里滿懷期待的看過來。

“呃，勉強有了印象。”

張昊尷尬的摸了摸抓起左手食指在指甲上捋了捋。

我要有這份過目不忘...哦不，是更厲害的過耳不忘的本事。

前世就去清華北大上學了。

現在我已經開始造火藥、燒土窯，讓這個世界的人看看知識的力量。

當然，從高三穿越而來也行。

可我只是一個本科生。

還是畢業了幾年的本科生。

秦萬里看到張昊的囧境，露出一個歡樂的笑容。

“沒事，記不住沒關系，我當初也背了一天才背下來。”

他從懷中抽出一本手指厚的書本，向張昊遞了過來。

張昊急忙伸出雙手，輕輕接過。

書本質感奇特，手感細嫩，像是什么動物的毛皮制成。

張昊沒有直接看，收在懷中。

“今天已經太晚了，家里也沒有油燈，你明天起來看著學，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問我。”

秦萬里扶著石桌站起身，“年紀大了，熬了一會就感覺累得不行。”

他伸了一個懶腰，慢慢向屋內走去。

“前輩早點休息。”

“吱呀”聲中，秦萬里關住房門。

張昊收回目光。

秦萬里給他的感覺，時而快要垂垂老去，時而那虛弱欲倒的身體卻似乎又蘊含著炸藥般的力量。

不但能被楊定山推崇，而且還能在混亂的世道內偏居一方，養活七個孤兒。

有本事很正常，沒本事才顯得奇怪。

他抬頭看了月亮一眼，明智的放棄了借月看書的打算。

這個世界可沒有眼睛。

萬一把自己看近視了，樂子就大了。

接下來的幾天，張昊除了做飯和給孩子們講故事外，天天都在看五元清體正法這門武學秘籍。

同時惡補武學方面的知識。

他在這方面就比不知道好一點點。

這期間楊定山來過一次。

當他得知張昊通過考驗后，臉上明顯露出欣喜，向著張昊不斷恭喜。

全身心投入到武學功法修煉的張昊，感覺到了打擊。

這門功法不僅說的云山霧罩，字句之間極為拗口，而且還需要在念誦每一段話時，都必須根據特定的呼吸節奏。

張昊背了三天，都沒有背誦下來。

雖然秦萬里什么都沒說，但想到秦萬里說自己只背了一天。

張昊就有些被打擊到。

很快，他就釋然了。

前身練了許久的鏢局功法，也只是達到純熟。

而秦萬里在這個連廚師都需要幾年當學徒的世界，可是從一個乞丐，一路走到驍騎衛。

若說沒有天賦，那就是開玩笑。

甚至天賦還不是一般的好。

畢竟成為驍騎衛的基礎條件，是神通境。

又過了兩天，張昊終于放棄了。

方向不對，努力就是在努力后退。

他本想看看自己的底限在哪，所以一直沒有使用武學面板。

事到如今。

張昊看著徐徐在眼前展開的武學面板。

還有更好的辦法。

“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