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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狂蟒之災

金黃的太陽逐漸偏移。

樹木投下的林蔭終于不再是正圓形,能夠將行人庇護一二。

已經是午正四刻,馬上下午一點。

張昊叫醒鄭言,迷迷糊糊的鄭言,收拾好東西。

昨天的武器數量太多,也太過顯眼。

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挖坑埋掉,各自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這才上路。

依舊在貼近大陸的小道上走著,直到走出三十里后,兩人才走上大路,順著相對寬闊平整的道路前行。

路上伴著飛揚的黃土,一直走了半個時辰。

后面一列商隊追上他們,在一人二十枚青銅幣的條件下,張昊和鄭言坐在了商隊的平板車上。

這家商隊的帶隊人很有自信。

一般商隊是不可能帶陌生人一同上路,更別說是半路上遇到的陌生人。

不過在商隊護衛輕易打發掉一伙強盜后,張昊他們才發現,原來這個商隊竟然有兩名副總鏢頭實力的人押車。

怪不得膽子這么大。

坐著順風車,申正一刻,也就是下午四點十五左右,兩人來到了山陰縣。

山陰縣,縣如其名,坐落于一座一眼望去連綿不絕的山脈的東北面。

遠遠望去,如同大戶人家門口鎮宅狻猊粗大爪下的繡球。

此時縣城門口排起長長如同螞蟻的隊伍,緩緩移動。

商隊不斷接近,在城外百米,張昊和鄭言與商隊分開,排在隊尾。

隊伍中多是貧苦人家,四月的下午天氣依舊有些寒冷。

但很多人衣不遮體,衣服似乎被狗咬過一般耷拉著。

大部分人都因為太過消瘦,顴骨顯得極高,衣服上黏糊糊的,補丁一層套著一層。

張昊和鄭言的質地粗糙的衣服,竟然在對比中也顯得貴重起來。

因為攜刀帶劍,且偶爾能夠吃到一頓肉食的身軀雄健,其他人眼神躲閃間,下意識保持一些距離。

生怕得罪到他們。

而不遠處一個極為短小的隊伍,人人都穿著光鮮亮麗,其他的隊伍遠遠避開他們。

收回遠眺目光,張昊靜靜打量這些挑柴肩擔,臉上都是風霜痕跡的人,心中突的想起中學時印象極為深刻的一句話。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此時此刻,這句話驟然如一把利刃,深深切開他的胸口,將心臟毫無遮掩的暴露在這充斥著骯臟、沉悶、麻木,而又血淋淋的空氣中。

張昊搖搖頭,將自己的這份突如其來的情緒歸類為錯覺。

世道艱難,他也過得辛苦。

一路奔波,為性命竭慮。

鄭言注意到張昊的眼神,“你今天是怎么了,就和我妹妹一樣多愁善感起來了。”

鄭言輕輕拍了拍張昊肩膀。

雖然張昊此時實力突飛猛進,強到他看不懂。

但兩人生死多年,很難有面對強者的拘謹。

“大家活在世上都有各種各樣的苦,看起來你我好像比他們強一些,但我們說不準哪天就會暴尸街頭。

而他們,卻有機會終老。

有好有壞,都是命。”

鄭言看著自己的好友,擔心因為最近殺人太多,出現心理問題,口中極力勸慰。

看著鄭言擔憂的眼神,雖然不知道對方已經將自己歸類到心理將要出現問題的一類人,但張昊還是覺得他的眼神有點肉麻。

“我沒事,只是突發感慨。”張昊扭著肩頭,一手拍開鄭言的手掌。

“趕快跟上隊伍。“

兩人花費了快一個小時,才終于入城。

城門口極為熱鬧,兩排都是叫賣的商販,

“包子,剛剛出爐的包子,只要兩枚青銅幣。”

“糖葫蘆嘞,甜絲絲的糖葫蘆嘞...”

“快來看胭脂,老木家的胭脂,精品中的精品。”

......

一進入城門,喧囂的叫賣聲和晚間的柔風頓時撞入眼中。

包子的香味,紅通通的糖葫蘆,小方格中各色的胭脂水粉。

再往前就能看到圍成一圈里的雜耍,正有一名七八歲的孩童,頭頂著一個大甕,腳下還踩著一個滑輪,正搖搖晃晃的前后滑動。

四周圍觀的人群不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但年長一些的少年拿著一頂打了補丁的舊帽子去討賞時,就鮮見有人肯點出一兩枚青銅幣投進帽中。

張昊和鄭言一路走馬觀花,用時頗久才走出百米長的街道。

兩人抬頭觀天,不再猶豫,當即按照紙上說明,順利交付掉鏢物。

鏢里有什么,他們并不知情。

也沒有太大的興趣知道。

拿了印信,兩人當即找到一家破舊客棧。

長威鏢局在山陰縣送完鏢后,十次有九次就是在這家客棧住下。

已經是熟人,不用擔心被坑。

晚上,鄭言期期艾艾的想要說什么。

心中明鏡似的張昊故意裝著不懂,又說了一些太累要早點的話,讓對方滿臉失望的返回隔壁房間。

鄭言想要干什么,張昊自然是懂的。

山陰縣有家春樓,錢不貴,長得還都在中等區間,算是一方好去處。

前身以前只要來山陰縣,必去這家春樓的。

鄭言也被他帶過去幾次。

不過這一次鄭言卻失望了。

說起來,山陰縣物價相對正原縣要低一些,在這里生活要比在正原縣正輕松一些。

但山陰縣有一個巨大的缺點,就是距離龍棲山太近。

山中有妖魔聚集。

經常有妖祟沖出山脈,或闖或潛進山陰城。

每一次都會在城內造成多人死傷事件。

張昊不覺得自己的運氣能好到不會遇見這種事撞在自己頭上。

在店小二送來熱水擦拭身體,又泡過腳后,張昊渾身清爽的睡去。

一夜無夢。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睡足了才醒。

張昊自從乘風十三勢突破到爐火純青后,幾乎沒有再做夢,往往都是一覺到天亮。

收拾一番,和瞌睡連連的鄭言拿著行李出門。

發生了這么多事,鄭言有些擔心鄭慧的情況。

若不是夜路太危險,極易碰到妖祟,鄭言昨晚就連夜就走了。

兩人一路向城門而去。

距離城門還有百米,突然見到城門方向爆發一陣巨大混亂,人流如沒了頭腦的蒼蠅一樣亂竄。

尖叫聲沖出城池,響徹云霄。

“怎么回事?”

鄭言問道。

“看不清。”張昊搖頭,猛地向一側躍起兩米多高,身形如燕子抄水,輕盈的在旁邊的墻壁上一點,身軀就著這股蹬力,輕飄飄的飛上房頂。

“艸,這么順溜。你翻了多少寡婦的墻?”

鄭言被張昊的絲滑的動作驚到,忍不住出聲叫道。

張昊微微側身,不去聽鄭言的胡言亂語,極目遠眺。

城門處已經一片混亂,所有人都盲目亂竄,似乎身后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在不斷追逐。

數道身影因為人群混亂被推倒在地,還沒等他們爬起來,就被亂糟糟的人群從身上踩踏過去。

塵土飛揚,仿佛是戰爭臨近。

但張昊望去,城門處什么都沒有。

不對,張昊突然凝眉。

墻頭上的士兵呢?

他心中的疑惑剛剛生出,就見到一堵深沉黑暗的城墻從泛白的石墻上隆起。

越隆越高。

哪里是什么城墻,竟然是一截彎曲的巨大蟒軀!

此時,一人大小的蟒頭泛著金屬的光澤,越過石墻,伸進城池內。

不斷吞吐著的蛇信,紅艷艷的好似火焰燃燒。

蟒頭停止動作,城墻下驚慌的人群爆發出更加劇烈的尖叫,瘋了似的向著遠離城墻的方向跑去。

就在人群慌亂逃跑時,玄鐵一般的蟒頭驀然拉出一道虛影,像是面團被拉伸延長。

大張的嘴巴上,有還未吞咽進肚中的大股鮮葉淌出,混合著碎步片跌落在地面上,濺起大片血珠。

兩個正在逃離的人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大蛇一口吞下,一只腿還剩在蛇口外面徒勞掙扎。

隨即巨蟒仰頭,嘴巴張開更大的一個弧度,露出一反常理的一排排鋒利尖齒,將留在外面的腿吃進去。

鮮濃的血水順著蛇口兩側淌落,讓巨蟒看起來更加可怖。

“快走,有妖魔。”

張昊跳到地面上,沖著鄭言急急說道。

鄭言也看到巨蟒吞咽人體的一幕,此刻臉色都有些發白。

“快快,怎么這么倒霉。”

他有些哀嘆。

兩人快步急行,忽然聽到后面爆發出更加慘烈的喊叫。

回頭望去。

巨蟒又將一人叼入口中,但這一次卻只吞進去下半身。

張昊的目力大增,他看得很清楚。

這一次被巨蟒吞進去的是一個十三四的少年。

此時他的上半身還露在外面,大股鮮血倒流,染透衣物。

如同腰斬一般的痛楚,讓他發出嘶聲慘叫。

只看了一眼,兩人又轉身逃走。

但剛走出兩步。

張昊卻停駐身形。

仿佛有一道透明的絲線,將他扯住不動。

“怎么了?”

鄭言急忙問道,伸手就要拉著張昊走,對方卻如同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張昊抬手制止,腦海中,那名少年的慘叫聲不斷在回蕩。

巨蟒雖然可拍,但看剛才的動作,實際上最多就是神通境。

自己能夠短暫發揮出神通境實力,未必不能拖延一陣,等待真正的神通境到來。

這道清晰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呈現,并越來越大。

“婦人之仁。”

張昊忽的冷聲自語。

在他旁邊焦急的鄭言聞言一愣,這是怎么了?

難道真的心理出問題了?

但沒等給他張口問什么,張昊的身形調轉,向著城門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去!”

“你先走,不用擔心我。”

張昊沉穩的聲音傳來,證明這并不是一時沖動。

“那里有巨蟒妖魔!”

鄭言大叫道。

但回答他的,是一聲聲堅定的卻又不斷遠去的腳步聲。

洶涌逃竄的人潮中,張昊如同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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