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賣燒餅咯！”

“饅頭，饅頭，一文錢一個。”

……

吵吵鬧鬧的集市上，形形色色的人物來來往往。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氣味，或香或臭，混雜在一起，讓人不禁生出幾分沉悶之意。

視線一轉，突然多了幾分生氣。

一根根木制簽子上，串著七八顆掛滿糖漿的山楂，紅彤彤的，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垂涎三尺。

呂唯花了兩文錢買下一串，放在嘴里細細品嘗。

他如今已然斂去鋒芒，扮作尋常百姓模樣，哪怕是隱入人群中，也沒有人發現任何異樣。

“味道不錯。”

“那是，整個渝州城有誰不知我老張家糖葫蘆，那是最好吃了……”

那老板一個勁地吹噓著，全然不知已有幾只蒼蠅裹上了糖漿。

“大爺，行行好吧，我已經幾天沒有吃飯了……”

一個枯瘦如柴的老乞丐趴在鋪子前祈求老板施舍，卻被后者一腳踹開。

“去去去，別耽誤本大爺做生意！”

老乞丐見狀也只得佝著身子，一瘸一拐地離開。

“老人家，請留步。”

老乞丐回過神來，還以為有人在叫他。

幾枚銅錢準確地落入瓷碗之中，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在碗中骨碌滾上了好幾圈才停住。

他緊緊盯著那幾枚銅錢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

呂唯沒有說話，找了個靠近的面館內坐下，默默地觀察起了四周。

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若空有至寶，但卻沒相應實力守護，到最后只會引來更多強者的窺視。

就如同這老乞丐一樣，周圍環伺著不知多少眼睛。

那老乞丐似乎也明白這一點，趕忙將隨身的銅錢都買了吃食，躲在巷子里偷偷吃了起來。

“可惜，這終究是不良人的世界啊……”

重回渝州，呂唯深有感觸。

時間倒是過得真快，三年前的今天，他意外穿越到這個世界，稀里糊涂地成了一個乞丐。

若不是在一個無名小城里遇見了袁天罡和假李，他或許早就死在了那里。

也是在這渝州城里，他通過了對方的考驗，后來才在青城山的密林中練就了一番不俗武功。

現如今，他已然成了不良帥手中的一顆不確定的棋子。

當真是感觸頗深。

“還有近三年的時間，主角李星云才會被迫出山，而在這空白的時間線里，自己又該如何度過，難不成一直潛伏在黑暗之中？”

“不良帥，你究竟想讓我干些什么？”

呂唯深感眼前人潮涌動，似大海般潮起潮落，而自己就像其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暴風雨將至，自己卻只有深深的無力之感。

人群再度一晃，當他再度抬起頭時，對面卻突然多了一個粉衣男子，似乎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你就是呂唯？面相倒是不錯嘛。”

這男子長得太過妖嬈，還有意無意地翹起蘭花指，眼神含情脈脈，流轉間似乎又別有深意。

“閣下是……”

呂唯看了一眼對方裝扮，裝作不知，其實心中早已明了。

“不良人上官云闕。”

他話音盡顯女人姿態：“大帥請您去藏兵谷一見。”

“可……”

一想到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呂唯不由得遲疑幾分。

“溫韜一事，大帥早已知曉，你只管前去便是了。”

“明白了。”

既然不良帥早有安排，他斷然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店家，結賬。”

“兩位客官，一共是十六文錢……”

店老板轉過頭來，發現那兩人已然行至對面街角。

“嘿，走得夠快啊。”

他并沒有多想，上桌收拾起來，見桌上就只疊著一小沓銅板。

嗯？只有十個？

“客人，錢不夠啊！”

他短暫一愣，隨即追出門去。

可門外除了一眾陌生路人，那二人身影卻再難尋覓。

“吃面還賴賬呢，十文錢？現在早他媽漲價了！”

……

玄冥教，渝州分舵。

“回稟無常，小鬼們已經將渝州城翻了個底朝天，還……還是沒發現呂大人的任何蹤跡……”

一個玄冥小兵跪在地上，身軀微微顫抖，話音未落，迎接他的卻是一只森森白掌，劈頭蓋臉般砸下。

隨即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吭哧幾下便沒了聲息。

“廢物，都是廢物，都過去這么久了，幾百個教眾居然連個人影都找不出來！”

白無常嬌軀氣得微顫，肆意喝罵，似乎整個甬道之中都充滿了她的怨氣。

“你們呂大人莫不是在戲弄我們兄妹？溫韜都到了，他卻臨時玩失蹤？”

“這……無常大人，屬下也有半月沒有他的消息了。”

臺下還跪著一名教眾，他本是呂唯的直屬部下，如今卻夾在兩邊受氣，可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壞了大局。

“無常大人不用擔心，屬下已向昭圣閻君飛鴿傳書，上報此事。”

“哼，等閻君接到消息，黃花菜都涼了。”

白無常冷眼嘲諷，突然她似乎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

“等等，我說昭圣閻君怎么不親自來呢？那姓呂的這樣做，想必也是他指使的吧？”

“故意讓我倆兄妹倆去打頭陣，等我們和楊叔子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呂大人……他，他應該不會這樣。”

那名教眾頓時膽戰心驚。

“咳咳，兩位無常，既然那位呂大人失蹤，以免走漏風聲，讓那幻影坊和通文館得到消息，我們還是早些行動吧。”

此時，盜圣溫韜卻手持八卦星羅盤，不慌不忙地來到黑白無常身前，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白無常還要說些什么，黑無常及時打斷了話題，眼珠一轉，急忙問道：“那溫兄可有一絲關于龍泉劍的線索？”

溫韜卻淡然地搖了搖頭。

“你不是盜圣嗎？尋墳勘穴的本事都是假的？”

白無常冷聲質疑。

“那龍泉劍豈能輕易覓得？縱使運用風水秘術、五行八卦，亦須煞費一番苦心。”

額，兩人心中一緊，那豈不是還得等著。

“你二位可先行渝州，乃至附近各地封鎖消息，至于這楊叔子的線索，若我一有消息，即刻通知兩位。”

“對了，我有話說在前頭，這龍泉劍，恐怕已不在渝州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