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溪,咱爸是上哪去了呀,怎么昨晚一宿也沒見他回來。”
晾曬完所有的衣物,吳浪向著吳小溪問道。
記憶中,他爸吳大海在極光島的最北邊開設了一個漁場,干著養殖一些小型魚種的買賣,是鎮里最早的養殖戶。
后來還帶動了全島的居民一起搞了一條產業鏈,專門給那些內陸大城市供應魚貨,收獲了很多餐館和大排檔的好評,訂單越來越多的同時,整個鎮子也慢慢富裕了起來。
那時的他就經常忙的不可開交,身為廠長的他得白天黑夜地監督著員工們裝卸貨物,長久以來住宿吃喝全在廠里解決,很難得回家一趟。
吳浪本以為現在也是這樣,然而下一秒他便從吳小溪惆悵的表情中預感了什么。
“唉,哥你不在的這些年,島上的變化可大了。”吳小溪放下了手里的活嘆息道,
“先是有人在北山那邊發現了什么稀有礦源,說是什么能用于軍事的珍惜源能礦,此事一經報道就引來了很多內陸的礦場老板。”
源能礦?
這詞一出,吳浪便回想起這是在鸚鵡螺號上時,阿木塔曾向他介紹過的東西。
源能礦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能源類礦石,能夠為戰甲提供不低于核能的強大動力,是打造戰甲和一系列武器時不可或缺的材料。
乃人類與海獸對抗的重要戰略資源,放在市場上有著難以估量的價值。
吳浪頓時就感覺此事并不簡單,立馬停止了腰身聚精會神地聽著吳小溪往下說。
“他們來勢洶洶,以一位名叫陸磊的大老板為首,以政府打算建造軍工采礦廠為由,強制征收了很多島民的漁場,最近咱爸的場子也跟著遭了殃。”
“就是因為這事,他帶著手下那批老員工在廠子里跟拆遷隊的人耗著,說什么也不肯走,這不都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回過家了。”
“我真的很擔心他,但是我又走不開,咱媽下不了床還需要我照顧。”
訴說著,原本心情低落的吳小溪突然眼前一亮。
“哥,要不你今天就去西山那邊看望一下咱爸吧!”
“啊?現在嗎?”吳浪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呆滯。
“嗯嗯!咱爸先前還說著打算回來見你來著,但前天又來電話說回不來了,我過后再打就過去一直無法接通,你正好去看看發生什么事了。”
“哥你現在是獵人了,你出面的話肯定能解決問題的!”
望著老妹那一臉的期許,吳浪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一拍胸脯答應了她。
“行,我這就去看看咱爸,順便幫他解決一下糾紛。”
“你就在家等著吧,有你哥我在,我看誰敢占咱家的廠!”
聽著吳浪鄭重地承諾,吳小溪很是高興,很快就為他準備好了出行的所備的衣物和便當。
“得了哥,一切準備妥當,家里有我,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有事電話聯系哦。”
背起沉甸甸的背包,吳浪不解這里面到底是塞了多少東西,島上還沒有計程車,只能蹬著個自行車一路騎過去。
“區區四十公里路程,應該不算累吧,就純當成鍛煉身體了。”
跟老母親也打完招呼,吳浪迎著風便前往了西山,雷克斯也從他胸前的殘片吊墜里鉆了出來同他做個伴,一人一魚邊走邊聊,很快就消失在了公路的盡頭。
望著吳浪遠去的背影,吳小溪拍了拍手,順帶整理了一下裙褶。
然而就在她開心地蹦跳著準備進屋之際。
三道黑影不知從哪竄出,以極快的速度沖到了她的身后,為首的人黑手探出,一把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吳小溪美瞳猛睜,瞬間慌亂的掙扎起來,但一個弱女子怎擰得過三個大漢,也無法呼救,很快就被弄暈失去了知覺。
見已得手,三道黑影很是麻利地掏出一個大麻袋,將少女套起系緊后飛快地揚長而去,整個過程用時僅僅才一分鐘。
家里的老母親,連同路過的一些島民都沒有絲毫察覺。
待到吳浪一路馳騁到西山鎮時,太陽已和海平線齊平。
金光斜照下的沿海小鎮,早已不是記憶中充滿生氣的熱鬧模樣。
周邊很多化工廠和礦場的建立和運作使得整個鎮子都蒙上了一層積灰,就連沙灘邊的海水都變了顏色。
一看便知,是這些唯利是圖的企業家根本沒有考慮到對當地環境的保護,肆無忌憚地排放著工業廢物所造成的。
有能力的鎮民早已搬離這個重度污染之地,而那些還得靠海吃飯,或是守著沿海耕地的一家老小只能硬受著這沙石和飛灰的折磨艱難度日。
在路過一戶人家時,吳浪看到門口坐著一位老婦人。
她倚著門框,不知是在打盹還是完全睡了過去,從帽檐堆起灰塵來看她已經擱那坐了好久了,活像一只蹲坐在煤灰里的老貓。
而這間破瓦房里的,好似就只剩下了她一人,應該是沒有聽從子女的勸說一同離開,獨自守在這充滿了其一生回憶之地。
于心不忍,吳浪停下車,又從背包里取出一些純凈水和新鮮水果,來到了這老婦人身前。
“你好,老婆婆。”
“打聽一下,西山魚場怎么走?”
因關切其情況,吳浪佯裝路過問路的。
聞聲那老婦人眼皮一顫,見來的是一個生人,立馬提起了身旁立著的拐杖,面露兇狠地來回揮舞,啞著嗓子叫道:
“滾開!你們這些島外人!”
“離我遠點!”
老歸老,這嗓門跟汐也是又得一比了。
見老婦人的應激反應,吳浪趕緊往后撤了一步,也不知道她那耳朵背不背,大聲地一字一頓道:
“我不是島外人啊婆婆,我是東山那頭來的。”
“東山?”
老婦人聞言停下了動作,瞇起婆娑的老眼細細端詳起面前的小伙子,但很快就又皺起了眉。
“胡說,東山的那十來口人家我都熟,怎就沒見過哪家還有你這后生。”
看樣子這老嫗也是輩分極高的了,聽她這么說吳浪當即就報了父姓并表明來意。
“我是吳家的,吳大海的兒子,吳浪。”
“我是來這找我爸的。”
聽到了這一片很是響亮的名字,這老婦人才算是放下了些許戒備,但老眼里的猜疑不減反增。
“吳大海的兒子?”
“我不信,他那兒子不死了好些年了嗎?”
“你上前來我瞅瞅?”
這話說得吳浪差點沒一個釀蹌栽倒,但為了證明自己就是吳家大兒只能上前去任其觀察。
“咦,還真別說,瞅著真像那么一回事。”
“你和大海生得還是像得嘞,但眼睛鼻子還是隨的春華。”
“呵!你這小兒哪活過來的啊?”
老婦人笑了,咧開嘴里就只剩下那么幾個牙。
見她又放下了拐杖,吳浪方才將手里的水和水果遞了上去。
“我沒死!我……我在外打工呢,今年才回來。”
“哦,打工呀,那咋街坊鄰居地都傳大海家那小兒死了,看來也是謠言。”
見是新鮮的食物,老婦人開心的接下,隨后便柔聲問道。
“你來這鳥不拉屎的地做甚?找你爸?”
吳浪點了點頭。
“聽說有人要來占我爸的場,我就趕來看看。”
掰開一個橘子吃著,老婦人方才說道:
“那你得快些的了,我看著今早就有一大伙人浩浩蕩蕩朝著你爸場里去了。”
“應該又是那陸老板手底下的人逼你爸來了,這回什么挖機推車的全開來了。”
我去。
怕不是打手來了吧!
吳浪頓感不妙,蹬上自行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