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

三十二觀眾坐在劇場里面，欣賞著今天晚場的演出。

最先演出的是李京，他開場打了一個快板《同仁堂》。

他開場的時候。

王成、張聞順、孫悅三個人全部守候售票口，盼著還有沒有其他人來，怕可能耽誤了什么，沒趕上。

但事實證明，沒那可能。

七點四十分，還是沒有一位過來買票。

這種情況，無疑不讓他們三個人眉頭不展，眾樂相聲社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態。

午場五十人，晚上卻只有三十二位，生面孔不超過兩位，兩級反轉的場面。

一般都是晚場人多，人們吃完飯休閑一下，外加天氣也能涼快一些。

“怎么回事？怎么出現這種情況？”

孫悅一個大胖身子坐在售票口后面出神，一掃剛才吃飯時候的高興，無法理解這種狀況。

表現不好？

不應該啊，午場時候有那么多人在笑，都笑成那樣，怎么會不喜歡。

緊接晚場買票才是應該的。

三個人聚在一起找原因，看是不是哪沒有做好。

但他們哪知道，電臺是可能會吸引來人，卻吸引的不全是對相聲愛到什么程度的人。

只是碰巧聽了他們的相聲，感覺可樂，找過來瞧瞧新鮮。

新鮮瞧完了，晚上繼續玩自己的。

和老顧客這種愛曲藝愛不行的觀眾有著本質的區別，所以演得再好都無濟于事。

說白了他們打廣告的電臺本來就沒多少資深曲藝愛好者，更多是聽個小笑話，聽個曲藝過渡時間。

午場能來二十位新面孔，純屬他們的相聲好，要不然一個人吸引不來都可能。

“看來想要翻身，不是那么簡單的。”

扶著售票處的窗口，王成目光看著外面幾乎沒人的街道嘆氣，午場真以為他們能成功了。

像前世那樣，通過電臺爆火起來，結果是白日做夢。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相聲大會會解散，難是真難。

如果自己沒有系統，說不定干一兩個月也會解散。

“不一定不會再來人，我在這看到八點鐘。王成，孫悅，你們準備演出吧，咱們還是有老顧客的，多虧了他們。”

張聞順心情顯然也被潑了一瓢冷水，下午時候他也以為很可以了，然而直接打回原形。

“瞧瞧明天吧，看看明天怎么樣。”

孫悅知道王成的情緒，拍了拍他肩膀，讓他跟自己一塊兒回后臺換大褂，準備到時候的演出。

王成點點頭，盡管虧損了廣告錢，有些不甘心，卻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的劇場果然需要一步步來，哪能在開業一個月便想著捷徑。

于是晚上的演出繼續著。

他們四個人依舊賣力氣，表現得比過去都好，這一次的打擊讓他們明白這些能來的老觀眾多么不容易。

更讓李京、張聞順兩個人清楚，當初王成從南城茶館帶來一定的客流量多么厲害。

盡管如今的他們已經招攬了一些路人，這些路人也漸漸每周來聽，但南城茶館的觀眾還是要占據一半多。

誰叫燕京聽相聲的就這些。

又一晚上演出過去。

來到分錢時刻，這個時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王成從售票處拿起好大一把零錢，零錢拿在手中，系統便自動為他翻倍來到了六百多。

除開系統給予的，他們四個人同樣能分三百多。

這三百多，王成一人給了八十。

多出的四十塊。

張聞順、李京、孫悅三個人意外沒有拒絕，，都默默拿在手中收下。

他們能感覺到，這個劇場真要停一段時間了。

所以這個錢，有一點暫時散伙平分的味道。

“范先生的手術怎么樣？”孫悅把八十塊錢一股腦揣進口袋，一天八十比他動物園工資都高。

“做完第一個手術了，但是肺部情況有點問題，可能要籌備第二個手術，手術前后我打算陪伴照料一段時間。照料個兩三周吧，就算再長也頂多一個半月。”

對師父的感情，王成不低，很怕兩個手術折騰，恢復不好，導致身體更加受創。

不是咒師父，師父七十六了，年紀在這。

“其實不用太悲觀，范先生身體沒問題。另外明天還有一天，萬一明天那些觀眾會想著來呢，下午的時候他們不可能不喜歡咱們的相聲。”

“希望吧，各位辛苦，回家的時候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我這班車子估計快到。”

分完錢，王成沒有一點情緒波動的去趕公交車回家。

要劇場停一月，他高興到哪去，只是想著好好照顧師父罷了。

想了一會兒，到家后的他，果斷從口袋里掏出來好幾張嶄新嶄新的紅色鈔票。

沒錯，這都是系統翻倍后給予他的。

下午五百，晚上三百。

現在的他，說是一個小老板的收入都不足為過。

奈何沒有理由給自己這幾位跟著的演員加工資，只希望一月后能重整旗鼓吸引更多的人。

把幾張新錢收好，王成給師父打個電話便睡了，今天一天的情緒拉扯讓他夠累。

睡醒第二天，他在六點鐘被噼里啪啦的聲音吵醒了。

六點鐘根本不想起，睡意正濃。

在床上翻一下身。

剛翻一面，突然想到什么，穿上拖鞋整個人快速向大門口的方向跑去。

他的房子是平房，平房上面搭著一層鐵皮，只要下雨聲響大得不行。

而此刻不是下雨還是什么。

天空陰沉沉的，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下來，不光砸到鐵皮上有聲音，哪怕砸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都動靜不小。

夏天的雨能小到哪去。

或許正是雨大了，空氣中還混著干巴巴的泥土氣味。

瞧見突然出現的大雨傾盆。

王成表情一凝，關上門重新回屋睡覺。

刮風減半，下雨全完。

現在雖然不是在街邊撂地，可依舊是同一個道理，今天的場子絕對來不了多少人。

或者來不來人都不一定。

如果不來人，他昨天系統賺取的七百多就得扣五百。

他們的劇場按照周來租，這一周兩天的錢他已然給了，今天不賺錢不演是他的事，錢可不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