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百合茶館。
華安、林莫笑、段佳楠端坐在三樓雅間中,慢慢品著茶靜待佳人。
此雅間靠江,推開窗便能一覽臨平河道風光,品一口茶靜靜向窗外看去。
臨平河道的石拱小橋上有垂釣的三兩閑人,下有清澈河流飄蕩著小舟緩緩前行。碧波蕩漾的湖面倒影著岸邊的笑顏,居舍回響著幾道孩童的笑意,承載著幾分閑趣。
華安脫口吟誦:“小橋流水接平沙,何處行云不在家。”
吟誦完后心里不禁感慨一聲,曾經身在藍星時背誦這些古詩詞,老覺得拗口難背。
如今身在其中卻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實在是……雅。
太雅了……
如此閑適良景,不敢想象若是任那澄澈毒液倒入臨平江,會是怎樣一場翻天覆地的噩夢。
有些人實在是太壞了。
華安正在胡思亂想時,雅間外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清脆的兩聲。
老段走過去開門,將來人迎了進來,正是駱家小姐駱婷。
只見駱婷大約十五六歲的含苞年齡,唇紅齒白,明眸淡眉,臉頰上淡淡的胭脂似粉近紅,不知是膚色還是羞澀。
一身著淡藍色的連衣碎花裙,內里一道白色領口掩蓋不住散發的芬芳香氣。端正的一個美人胚子。
林莫笑見到來人的瞬間,便暗自下定決心:為了正義、為了人間,斷不能將此女如此許配給那大小眼。
于是,林莫笑對華安和段佳楠傳音道:“此女不同凡響,就讓我來對付吧。”
老段一愣,方才不是三人已經商量好要互相配合的嗎?
林莫笑緊鎖眉頭自顧自分析道:“這駱婷一看就聰慧無比、不好對付。”
“莫笑這怎么看出來聰慧無比的?”老段看了半天沒看出來,這長相哪能體現聰慧:“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不好對付不應該咱們兄弟仨一起出手嗎?”
林莫笑解釋:“大哥機敏,三弟你勇猛,只有我即不太夠機敏又不太夠勇猛,才適合對付她。這就是田忌賽馬!”
看著老段似懂非懂,華安在一旁翻譯:“莫笑的意思是田忌賽馬,上流的她配下流的他。”
林莫笑手一抖,茶杯差點掉地上。
老段恍然大悟,可是隨后又陷入了疑惑中:“可是……田忌賽馬塞的是戰馬,不是牛馬吧。”
“啪嗒~”
林莫笑手中的茶杯還是碎了。
駱婷耳聞響聲,尋聲見到三位血氣方剛的男子,霎時間羞意爬上臉頰。抬腿就準備返回門口,叫些隨從婢女進來陪自己。
她久在閨房,極少見人,更別說是三位男子。
可轉念一想到,臨出門前父親大人一再叮囑,這是父親大人為自己挑選的良婿,一定要好好見見這宗主.
況且父親大人也說了,這對父親他能否奪回家主之位事關重要。駱婷十分孝順,父親大人的話她很少違背。
如今雖是婚姻大事,但對于身處豪族的她來說,只能默然接受……
父親大人教育,接受了家族的榮貴,也就要接受家族的責任。
駱婷深吸一口氣,來到了三位男子的對面,合手于身側微微屈膝行禮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姿態:“駱婷見過三位。”
看著面前清秀、俊俏和方正的三人,駱婷輕聲相問:“不知哪位是周宗主?”
“駱小姐誤會了,我們三人都不是周宗主。”
“啊?”駱婷微驚,瞪大了雙靈的雙眼看向門口牌匾,此雅間并未走錯。
林莫笑本想露出迷人的笑容,來一段充滿磁性的解釋,但一想到旁邊的大哥三弟,一個說自己下流,一個說自己牛馬。于是他收起了笑意,換成了一副正經面容。
對,讓大哥、三弟瞧瞧,其實我是個正經人。
“我們周宗主臨時有事,拖我們來替他與您見面相親。駱小姐請放心,我們一定實話實說,有問必答,將我們宗主的情況如實奉告。”
“若是合適,那么即可約定良辰吉日。若是不合適,我們宗主也絕不強求!”
駱婷聞言,難掩的苦澀一笑:“您說笑了。”
父親大人老來得女,自幼對自己是是疼愛有加,自己作為子女也該舍身報答父親。只要湊活著還能接受,自己咬咬牙便不會拒絕。
心中暗自嘆息,駱婷開口:“小女駱婷,不知三位如何稱呼?”
三人一一自我介紹,華安便先開口道:“冒昧的問下,不知駱小姐心中的如意郎君是何種樣貌品行?”
如意郎君?
駱婷眼神中一絲迷茫,一閃而過:“樣貌普通、品行正常即好。”
華安回頭看了林莫笑一眼。
林莫笑看著華安突然的回眸,什么意思?
誰普通,我相貌普通?
直到華安第二眼看來,林莫笑才回想起來是提醒自己接話。
“哎~”林莫笑重重的嘆息一聲:“駱小姐,我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宗主的相貌并不普通。”
“啊……”駱婷心突然噗通噗通的跳動:“莫非你家宗主英俊不凡、異于常人嗎?”
“駱小姐也誤會了。”林莫笑雙手相沖拱成一個圓,仿佛抱著一個水桶:“我家宗主臉上的眼睛非對稱設計、附帶數十條褶皺,二百多斤體重和個水桶似的!”
“咳咳……”一旁的華安捂著嘴深深的咳嗽了兩聲,提醒林莫笑應該站在周密宗的立場上去“夸”。
林莫笑看見駱婷那吃驚的雙眼,意識到自己言辭有所偏頗,連忙補救:“不過駱小姐,你別看我家宗主兩百多斤,但那是穩重的表現。我家宗主還是有個編制,足見其有多穩重。”
“編制?”聽到編制駱婷眼前一亮,能有編制的一般身世清白、品性純良,這在相親市場是個十足的優點。
駱婷輕輕問道:“什么編制?”
“做過牢。”
林莫笑雙腕并在一起:“不過你放心,我家周宗主在牢里表現良好,沒幾年就出來了。現在說話辦事穩重多了,都不砍人了。”
“不信你看,我在周宗主手下干活大半年,一刀也沒被砍。”說著林莫笑就準備掀開衣服讓駱小姐觀看,被華安和老段死死的按住。
駱婷舉著茶杯的手僵在原地:“坐……坐過牢?那周宗主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林莫笑偷摸看了華安一眼,華安一個“你現編”的眼神遞過去。
“你說以前啊……以前……”林莫笑撓了撓頭隨口說道:“以前就是沒事的時候,全國各地到處跑跑……”
“那是什么工作?”駱婷心底有些好奇,她自幼生長在駱家,別說全國就是閨房都很少出,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全國跑的工作。
林莫笑不假思索:“通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