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吧啦走后,華安睡了一覺。
第二日上午醒來,宗主便派了執事來,叫自己過去。
華安跟著執事,抬腳邁出房間。
烈日高懸。
刺眼的陽光,讓華安眨巴眨巴眼睛瞇了起來。不過幾天的監禁,居然就讓華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讓他不禁想起了某位故人,此刻應該剛放下手中的石錘,等待送來的牢飯吧……
隨著執事走,華安來到了一處偏地。
出現在華安眼前的,是一左一右面色嚴肅的持刀護衛。兩人持刀守衛,中間夾著一道狹窄的門,隱隱可見門內斜向下直通地下。
抬頭看去,門上見刀劍刻下的“黎明地牢”四字。
“?”
華安不解的看向執事:“宗主平常就住這里?”
執事聞言,臉色大變,急急上前捂住了華安的嘴:“瞎說什么,讓宗主聽到非得打爛你的嘴。”
接著還不放心的補充了句:“還得連我一起罰。”
“宗主不住這兒,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華安瞬間明白過來。
宗主不住這兒,那帶自己過來莫非是……
想到了某種可能,華安趕忙接著問道:“宗主準備搬過來,讓我提前打掃打掃衛生?”
執事人聽著人都麻了,臉都擰成一團:“華哥,你快別說了。我叫您哥了行不……您就快閉嘴吧。”
若不是宗主親自吩咐過,不能怠慢了華安,執事早就把華安臭罵一頓了。
執事也不知道怎么了,宗主自從昨天收到封信后,對華安的態度產生了五百四十度螺旋大轉彎。華安從預備打雜弟子,搖身一變成了宗主親自過問的紅人。
執事偷摸著瞅了瞅華安。
奇怪,長的也不是那種白皙嬌嫩的美男子類型啊。
執事不知道的是,宗主是想以華安人證,到時檢舉給極北來的魔使。
魔族雖然是以姓氏種族聚集,其中紛爭摩擦不斷。但是假扮正道自相殘殺這種事,絕對是任何魔人都無法容忍的。
到時參這周密宗一本,把這件事鬧大鬧到極北。保準極北的周氏魔族也要收到拖累,保不齊還有可能把周氏魔族驅逐出極北。
他們黎氏魔族和周氏魔族向來不對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華安,您先隨我進去吧。宗主稍后就來。”接著便帶著華安過了守衛檢查,進入了地牢。
隨后拐了幾個彎,送到了一處牢房門口。
“您在這兒稍等,宗主一會過來。”執事抬起一根手指貼著嘴唇,意思是宗主來了之后少說話。然后便退了出去。
華安抬眼望著周圍,比起協律司的地牢來說,這里更加的腐爛、簡陋,血腥味更加濃重。
擦了擦鼻子,緩解了下不適。
華安發現自己面前的牢房沒有上鎖,可以直接進去。
華安猶豫了一下,便推門走了進去。
里邊五花大綁著個披頭散發的男子,身上已經著了不少傷痕。那穿著的白色寬衣在傷痕處已經破爛,還緩緩滲著血痕。
露出的胳膊和小腿也有不少淤青,雖然不至于皮開肉綻,但也是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打。
華安微微下蹲,透過散發向臉看去。
被綁的人鼻青臉腫,胖成了豬頭。
“若是臉再瘦一點,倒和林莫笑十分相像。”
“像你個頭,我就是林莫笑。”
熟悉的聲音傳來,華安大驚,向外張望了兩眼道:“你是林莫笑?”
林莫笑緩慢的抬起豬頭臉,點了點頭。
華安趕忙檢查傷口,身上七道鞭傷,十三處淤青。
對于修士來說,這些傷并不算嚴重,鞭傷未破肉,淤青更是沒有破皮。
但就是那張幾分俊俏的臉如今被揍成了豬頭。
若沒個把月,恐怕難以養回來。
華安靈氣傳音給林莫笑:“你怎么被關到這了。”
林莫笑似是被鎖住了氣穴,難以運行靈氣,也就無法傳音給面前的華安。
只是咧了咧干癟的嘴,也沒有直接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一道笑聲從牢房外穿透進來:“華安,華安你進去了?”
副宗主黎吧啦大步走進了牢房,看見華安正在望著林莫笑。
于是快步向前,指著林莫笑向華安說道:“華安,給你介紹一下。這個人,是周密宗派過來暗殺你的。被我給攔了下來。”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已經進來了。既然進來了,那你就好好看看,若不是我把你關起來保護,你可能已經遭他兇手了。”
驚喜你媽頭。
華安皮笑肉不笑的向黎吧啦回應了下,心思沉入了谷底。
黎吧啦走上前,拿著一道鞭子遞過來:“華安,我先拿他給你出出氣。待我滅了白衣會,抓了那凱例會,再讓你好好出口惡氣。”
華安接過鞭子又放回到刑具架上:“宗主,華安不過區區一個預備弟子,何以讓宗主如此相待?”
宗主走到華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笑道:“黎明宗對于有功勞有貢獻的弟子,向來是優待的。況且我也很看好你,華安。”
“只要你以后忠于宗門,聽從我的命令服從安排。我保你突破到八品,甚至邁入更高品級也不算問題。”
黎吧啦并不知道華安的真實修為,他也不在乎。
對于他來說,華安最大的作用就是人證。若不是他還有些用處,以他這種牛馬身份和天賦,最多也就給個正式弟子的身份,然后就踢一邊了。
黎吧啦就撿起鞭子塞到了華安手里:“華安,動手吧。我留著這殺手,就是要給你親自下手殺他解恨的。”
華安握著手中的鞭子,那長鞭上布滿荊棘和倒刺,散發著寒冷刺骨的凝重氣息。
若非林莫笑是已經渡過九品煉體的修士,光憑這幾鞭下去,恐怕早就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林莫笑抬起一只腫泡眼,看了眼華安手中的刺鞭,咽了口唾液沒有說話。
黎吧啦見華安紋絲不動:“你不想動手?”
華安點點頭。
“我懂,是嫌鞭子威力不夠大、不夠狠是吧。”黎吧啦又從刑具架上拿下一只狼牙棒,遞給了華安:“用這個。”
華安沒有接過,只是搖了搖頭。
一時之間,氣氛瞬間冷了下去。
宗主抬頭雙眸漠視,語氣冷淡:“怎么,你認識他?”
華安抿了抿嘴:“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