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黃雀
- 武道長生,從修煉九陰真經開始
- 劍心通冥
- 2511字
- 2024-04-27 08:00:00
笑聲過后,房門推開,一人大步闖了進來。
這人滿頭白發,面容和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正是“死”于向虎手中的“毒蜚”高長遠。
向瑩瑩方才雖然聽到向虎的講述,可她從未見過真人。
此時,見這老者衣著樸素,臉上一團和氣,只道是吳府下人走錯房間,不禁提醒道:“這位老丈,快快出去。”
話一出口,她才察覺氣氛不對。
阿哥向虎已經滿臉驚恐,仿佛見鬼一般。
孟極則是又驚又喜。
唯有長生神色如常。
向虎只愣了一會兒,滿臉驚意便化作怒氣,“你竟沒死?”
毒蜚作了一揖,笑道:“多謝向都頭手下留情,老夫僥幸逃過一死。”
“不要緊,今日讓你再死一次!”
說罷雙臂一振,擺出“金剛劈山”的架勢正要轟上去,突然全身真氣一滯,手足竟然使不出半分力道。
“有毒......”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癱倒地上。
向瑩瑩大驚失色,想過來幫忙,可雙腿勁力剛剛運起,便以同樣姿勢癱倒。
接著房內其余人等,接連摔倒在地。
長生運了運氣,發現真氣無法調動分毫,四肢也無力氣,顯是中了厲害之極的毒藥。
他身上的避毒丸,要事先含于口中才能生效。
此時只能依靠解毒丸。
可如此厲害的毒藥,便是服了避毒丸、解毒丸,恐怕也是無濟于事。
孟極躺在地上,勉強轉過腦袋,望著毒蜚道:“這是悲酥清風?”
毒蜚撫掌嘆道:“不錯,虧得你還記得!”
“這毒以水化汽,無色無味,順風而至,如輕風拂體,可謂防不勝防。若我沒有記錯,這是夏國一品堂的秘制之物,流傳在外的少之又少,你又如何拿到?”
“告訴你倒也無妨,當年咱們深入東京遼陽府收集情報,耳鼠曾讓我陪他辦過一件私事。
他有個大仇家,藏身遼陽府。那人武功平常,卻極善用毒。
我們找到他的老巢,耳鼠在明,我在暗。
趁著兩人交手的功夫,我偷偷倒了一瓶三絕草,那人一時不察,果然著了道。
后來,耳鼠在他身上找到一瓶悲酥清風,他素來不喜用毒,便送給了我。
這件事,你和白澤.....”
毒蜚還在講個不停,向虎已經不耐煩了,沖著兩人喊道:“等你們到了黃泉路上,有的是時間敘舊。”
毒蜚也不生氣,只是哈哈大笑。
“老夫明明死在你的面前,此刻卻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你心里定是有些不甘吧?”
“哼,那一劍刺入心口,斷無生還可能,況且,我也探過你的尸身......”
“那晚,老夫被你大力金剛掌所傷,又被你酷刑折磨,實在生不如死,便向你苦苦哀求,只求速死。”
毒蜚走進屋內,站在眾人中間,回憶著當日情形。
“嗯,向都頭出身少林,武功高強,志向更是遠大,在背嵬軍中深受上司器重,前途不可限量。你這樣的人,遠比常人自負。明明可以一掌將我拍死,或是一劍斬下我的腦袋.....若是如此,老夫自然早就死透了。”
旁人聽得云里霧里,全然不知這人到底要說什么。
“嘿嘿,你是否還記得老夫最后一句話?”
向虎面色慘白,恨恨道:“你說,老夫罪該萬死,不敢茍活于世,請向都頭看在曾經同為岳帥麾下的情份,讓我......自裁以謝罪......”
“好!一字不差!”
毒蜚竟大聲叫起好來。
眾人仍是不明所以,這句話里到底有何玄機?
毒蜚忽然望向長生,笑瞇瞇道:“小道長天資聰穎,余下的話,由你來說,可否?”
因為李三天一事,長生對這人由敬轉恨。
如今見他死而復生,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懼意。
“小道長放心說,你若答對,老夫作主,放你師父和小娘子一條生路。”
長生沉思片刻,道:“向寨主劫獲密信之后,便定下周密計劃。此后進展,竟格外順利,所有事情,皆如他料想一般。我想,當他聽到你親口承認投敵,并從你手中奪得獸皮之時,胸中必定充滿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不錯,繼續。”
“你一路推波助瀾,讓他的自負達到極點。到這時,他的關注點,是你要死,而不是如何死。而你,正是利用自裁機會,制造了自殺身亡的假像。”
“精彩!”
毒蜚雙手拍得啪啪作響,眼中洋溢著贊賞之色。
“你再說說,我為何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假死脫身?”
“向虎給你的劍,他又親眼見你刺入心口,常人若是如此,當然必死無疑。除非.......”
講到這里,長生頓了一頓,目光掃過屋里。
只見眾人躺在地上,都張大耳朵等答案。
“除非,你先天不同常人,心臟長在他處。”
“不可能。”
向虎首先提出否定。
“聞所未聞。”
孟極也不相信。
長生緩緩道:“排出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哪怕再荒謬,那也是真相。”
“妙極!”
毒蜚再次發出由衷的贊許。
“想不到小道長不僅武學天賦空前絕后,見識和悟性更是遠超常人。”
長生默默在心中回了一句,我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
突然,一道濃烈的目光投射過來,長生微微轉過腦袋,正好看到向瑩瑩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那目光,有些欽慕,有些喜悅,還有一些委屈。
長生不敢對視,只得扭過頭去。
這時,毒蜚走到近旁,取出一個小瓶,在長生鼻間晃了一晃。
猛然間,一股奇臭襲來,令人作嘔欲吐。
可片刻之后,長生便覺氣力充盈到四肢,真氣運轉再也無礙。
不等他站起身,便被毒蜚點了幾道大穴。
此時,他可以行動自如,卻仍舊無法調動一絲真氣。
“你若答允一件事,老夫馬上為你解穴。”
“何事?”
“到了老夫這個年齡,只有兩件事,令我不安。一是報仇,一是傳承。”
“你想收我為徒?”
“拜我為師,老夫退居幕后,全力輔佐于你。”
長生想了想,道:“這件事,容我考慮再說。眼下有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
“你是想問我,為何要假死?”
“不錯。你的方法雖巧妙,卻太過冒險。”
“我原本的計劃是,以密信激向虎報仇,等他來了二道河,老夫來個守株待兔,反將他擒住。”
“那你為何改變計劃?”
“因為你。”
“我?”
“你還記得,中秋前日,你路過二道河,救下李三天?”
“不錯。”
“你手中拿著的瓷瓶,老夫一看就知道,是耳鼠之物。”
長生只覺一桶涼水當頭淋下。
“我師父是耳鼠?”
“耳鼠已死無疑,但他一身救人之術,多半是傳給你師父了。”
“可師父從未對我說過?”
“以我對耳鼠的了解,他多半不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你師父。”
不錯,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可我不能賭。萬一我殺向虎之事,被你師父發現,他卻逃出熊山去找官軍報信,我便會前功盡棄。”
“所以,你便假死脫身,借向虎之手收集獸皮,而你探知我師父也會去吳家坳,正好一網打盡。”
“對極。在棋士眼中,哪怕一個小卒,只要用好,也是有用的!”
向虎臉上一陣通紅,毒蜚說的每個字,都似刀子割著他的心口。
“計劃越簡單,越易成功。我這計策,原本漏洞極多。可因為摸準了向大都頭的脾性,反倒順利實施。”
長生不由感嘆,這毒蜚最毒的,還不是他的毒,而是他對人心的揣摩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