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探
- 武道長生,從修煉九陰真經開始
- 劍心通冥
- 2458字
- 2024-04-22 18:00:00
“梆——梆梆!”
“亥時二更,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更夫高亢的聲音,乘著夜風傳遍村莊。
突然,一道黑影從更夫頭頂掠過,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作為吳家坳的土皇帝,整個吳宅都建在半山腰上。
這里既無洪水肆虐之憂,也可俯瞰整座村子,確是塊風水寶地。
此時,吳家已經結束了中秋酒宴。偌大的吳宅似與黑夜相融,不見絲毫光亮。
唯有東邊一間廂房,還有光影搖曳。
長生足尖輕點,身體頓時化作一股輕煙,穩穩飄落到屋頂。
等他身子剛剛站定,心中卻猛地一驚,原來屋脊上早趴著一人。
此人一身夜行衣,還以黑布蒙面,別說面容,連性別也無法識別出來。
可長生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正要上前看個明白,那人忽然朝著身后擺了擺手。
這......這是被嫌棄了?
長生有樣學樣,輕輕揭開幾塊瓦片,將臉蛋湊了上去。
只見昏暗的油燈下,一名美貌婦人正跪坐在蒲團上,虔誠地念著佛經。
原來這屋子竟被布置成了一間佛堂。
突然,咯吱一聲,一名男子推門而入。
長生一眼認出,這人正是白天打過照面的吳良才。
“阿娘!”
“才哥兒,這么晚了還沒歇息?”
“兒子睡不著。”
“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清醒得很。”
“前幾日我去那間雜貨鋪,遠遠的瞧了一眼,這林小娘子,確是個嬌滴滴的美人。你若只是玩玩,那也罷了,可若是娶妻,還是宋押司......”
“我不管,除了林家小娘子,我誰都不娶。”
下面爭吵不休,長生聽得煩悶,就要拔腿去找吳員外,卻聽吳良才吼道:“為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你連兒子都不要了!”
啪的一聲,吳夫人急怒之下,狠狠扇了兒子一巴掌。
“吳樹才去林家抓人,結果被別人收拾了一頓,他一回府.....”
“他在胡說八道。”
“這老狗倒是忠心,原本什么都沒說。不過,只要一沾酒......”
“他說了什么?”
“哈哈......如今我都想明白了。在您眼中,吳家也好,兒子也好,統統不及那個男人重要。”
“閉嘴!”
“這么多年了,你愛那個男人愛到了骨頭里。正因為愛之深,才會恨之切。你讓月兒給這個男人作妾,不過是因為你嫉恨林娘子。”
“畜生,閉嘴!”
“那個男人最愛的,是林娘子吧?”
“來人,吳管家——”
一時間,吳家上下都被驚醒,院中瞬間燈火通明。
過不多久,吳良才就被鎖入柴房。
長生正要行動,那蒙面人又搶先一步,往柴房方向掠去。
這是要搶食兒啊!
長生右手一揚,一塊瓦片疾射而出。
蒙面人身在空中,忽覺勁風襲面。
他腰身一擰,一個側翻,堪堪避開偷襲。
只是未等他站穩,左腿“血海穴”突然一麻,當即狠狠摔到屋面上。
這一下動靜太大,院內眾人紛紛望了過來。
十幾個火把映照下,蒙面人算是徹底暴露了。
長生縮在屋脊另一側,沖著前方輕聲喊道:“好漢兄,得罪了!”
蒙面人扭頭狠狠瞪了一眼,隨后身形一展,向著后院逃去。
眾家丁急忙追趕。
如此一來,前院值守倒變得空虛起來。
長生踩著瓦片輕輕一掠,便如一只飛鳥,越過幾間廂房,來到前院。
柴房內。
吳良才雙手被縛,坐在柴堆上。
吳管家拿著雞腿,拎著酒壺,正在一旁勸解。
“大郎,你若乖乖呆在柴房,老奴馬上替你松綁。”
“哪來這許多廢話,再不解開,小心拆了你的骨頭。”
長生“倒掛金鉤”懸在梁上,自將一切看入眼里。
他在腰間一摸,便捏了三塊碎瓦片在手。
嗖嗖嗖——
第一塊打左手“陽谷穴”,雞腿掉了。
第二塊打右手“陽池穴”,酒壺再掉。
不等對方反應過來,第三塊瓦片已經在路上。
啪的一聲,正中“耳門穴”,吳管家一聲未發,便直挺挺摔到地上。
長生輕輕躍下,只覺一陣神清氣爽。
“道長,你是來救我的?”
吳良才本來慌得一匹,可一見到長生,頓時喜出望外。
長生紋絲未動,只拿眼睛直勾勾盯著吳良才,面色漸漸沉重。
“昨日離開前,小道見你眉間黑氣盡去。可今日......”
“今日如何?”
“怨氣郁結,糾纏眉間,恐有性命之憂。”
“如此嚴重?”
“過不了今晚。”
吳良才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道長救我!”
長生掐指算道:“怕是有樁陳年舊案,著落在你身上。”
吳良才渾身一顫,“莫非是許小娘子......”
“時間不對,還要更早。”
長生原是詐他一下,讓這廝說出一些吳府的腌臜事來,也好多個談判籌碼。
誰料吳良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許久之后,竟道出一件驚天秘聞。
大概十多年前,吳良才還是長生這般年紀。
那夜,正巧也是中秋節。
吳良才睡到半夜,忽被一陣慘叫聲驚醒。
他大著膽子走到門口,拉開一條細細的門縫。
只見爹娘的睡房門口,阿娘和一名陌生漢子,正抬著具尸體走出房間。
長生忍不住打斷道:“既然你被吵醒,整個吳家沒有其它人醒來?”
吳良才回憶了一陣,道:“說來也怪,那晚吳家格外安靜,靜得讓人害怕。”
長生心中一動,“那天你們都喝了酒?”
“不錯。我太爺爺定的規矩,每年中秋祭完月神,全府上下所有人都要一起吃頓酒。”
“你呢?”
“平日里爹爹從來讓我喝酒,可那晚,阿娘破例給我倒了一杯.......”
吳良才似乎想到什么,臉色變得煞白。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小小一口,卻又澀又辣。我怕阿娘笑話,便偷偷將剩下的酒灑掉了。”
講到這里,吳良才的嗓音已經輕輕顫抖起來。
后來,他們將尸體抬到院子西側。
那里常年放著一口大水缸。
二人合力將尸體埋到了水缸下面。
待到第二日,吳家人醒來時,卻發現庫房已被山賊洗劫一空。
不僅如此,吳良才的爺爺,連同幾位僅存的長輩,都被山賊殺害。
吳良才的親爹,吳青山,雖然身受重傷,卻僥幸逃過一劫。
此事發生后,吳家元氣大傷。
為免山賊報復,吳家也未曾報官,只對外人宣稱,吳家老人染了疫病去世。
一年后,吳青山順理成章,繼承了家主之位。之后,他以傷病為由,開始深居簡出,族中之事,也大多交給夫人辦理。
吳良才黯然道:“他對我很好。不再監督我的學業,不再禁止我喝酒。每月零用,更是隨我支取。凡事都順著我的心意,也不再苛責.....”
“可是,這有何用?那晚,我已看到一切。”
長生厲聲道:“你到底看到什么?”
“他們將尸體隨手丟到地上,就像丟棄一條死狗。不知道是否天意,那尸體落地時,腦袋正好轉到一邊,他瞪大雙眼,看著我,看著我,那是我的親爹,爹爹!”
吳良才的親爹,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吳員外。
若那晚被埋在水缸之下的人,是吳青山,那么,如今的吳員外又是何人?
長生心下駭然。
他還想再問,屋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想來是家丁巡夜到此,長生不想過多糾纏,隨手一指將吳良才點暈,便即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