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再看看……張祭揉了揉眼，隨即睜開。

剛才還距離八九米遠(yuǎn)的無腳女瞬間位移至眼皮底下，面若白紙的臉蛋上呈現(xiàn)出詭異的媚笑……

“艸！”

嚇得張祭炸毛，下意識地一拳懟了出去！

結(jié)果擊空，無腳女消失不見！

他夾緊了腚，左顧右盼，緊張得手都在發(fā)抖。

“別搞我啊，我特么就意淫一下，你居然來真的！”

正在這時，忽然感覺到后背隱隱有螞蟻上樹的滋味……

“嘶。”張祭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有畫面感了。

他緩緩的、慢慢的轉(zhuǎn)頭看去，然后看到左肩上赫然放著一只纖細(xì)蒼白的手掌，手指像彈鋼琴般跳動。

旋即一張臉突然以橫著的方式伸了出來，沖他嬉皮笑臉！

“啊……”閾值過高，張祭直接兩眼一閉，一頭栽倒。

再醒來時，面前站著一個露出奸笑的高大男人，正舉著一根紅蠟燭，審視著他。

“聽好，這撈尸的第二課，是教你如何跟死人打交道！”

“人死為鬼，鬼能致幻，當(dāng)你被鬼迷心竅，五感所見皆為虛幻！”

“要想不被鬼迷，就得壯陽，壯大人體的三把火！”

說罷，岳卸嶺將紅蠟燭放到嘴邊，深吸一口氣，吐向燭火。

“嘩！”

蠟燭的火苗出奇穩(wěn)定，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愈燒愈旺！

“看見沒？老子四十年鎖陽固精，而今陽氣依舊充足，即使猛吹蠟燭，也吹不滅！”

“一凡，你來！”

他把蠟燭遞向站在一旁、臉色不大好看的程一凡，后者上前朝蠟燭吹了一口。

吹得燭火搖曳了一下，但并沒有熄滅，逐漸變得穩(wěn)定。

“不錯。”

岳卸嶺認(rèn)可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將蠟燭遞到張祭面前：“到你吹了。”

張祭總算明白，前邊撞鬼那遭，是岳卸嶺專門設(shè)計(jì)的授課環(huán)節(jié)。

皺了皺眉頭，然后有樣學(xué)樣的張嘴朝蠟燭吹了一口。

“嘩。”

燭火直接熄滅了。

張祭有些黑臉，怎么我跟你們不一樣？

岳卸嶺大皺眉頭，這小子三把火竟然這么弱！

“你小子平時是不是背著大伙兒日夜研磨針線活？”

“噗嗤。”程一凡直接憋不住笑出聲。

岳卸嶺冷不丁掃了程一凡一眼，后者立即把笑聲收起。

岳卸嶺當(dāng)然只是在開玩笑，傻小子怎么可能會研磨那種手藝活。

張祭之所以三把火虛弱，完全是因?yàn)槠潴w質(zhì)特殊的緣故。

常年導(dǎo)引尸氣的人，三把火能旺到哪去？

“三把火不旺，只有走修行之路才能改善。”

“但連我自己都沒琢磨透修行之道，自然無法傳授你們修行之法。”

提及修行之事，岳卸嶺眼中有些失落，他花了大半生去研究，卻仍是一場空。

“但不過沒事，撈尸人即便沒有三把火壓身，也有數(shù)不盡的手段去利用驅(qū)邪！”

隨后岳卸嶺列舉了一大堆驅(qū)邪辟邪物，如朱砂壯陽符，公雞血包，糯米，豬驚骨，黑驢前蹄，童子尿，月事帶等等……

但論及最得意的一物，還是他秘制的“十三香”！

由耳屎、鼻屎、濃痰、牙垢、蛀牙、膿包液、五谷輪回物、頭皮屑、臭腳皮、狐臭腋毛、扁桃體結(jié)石、酸水（嘔吐出來的胃酸）、肚臍泥組成！

此物一出，神鬼皆驚！

岳卸嶺滿臉自豪的取出兩個紅色荷包，分發(fā)給張祭、程一凡。

“遇到難纏的邪祟，就將此物打開，潑向?qū)Ψ剑?zhǔn)它拔腿就跑，百試百靈！”

接過荷包的二人，隱隱聞到其中散發(fā)的刺鼻異味。

這哪是十三香，分明是十三臭！

“好了，這堂課到此為止，接下來講最后一課，也是最重要的一課。”

“尋尸！”

“要想輕松在水里找尋沉尸，必須運(yùn)用到一樣事物，叫做‘魚符’，是朝廷賜予每一個撈尸人的法寶。”

“普通魚符能感應(yīng)五米范圍內(nèi)的尸氣下落，高級魚符能感應(yīng)十米范圍內(nèi)的尸氣下落，更高級的……我也不知道。”

談及此處，岳卸嶺取出一塊上刻【水官解厄·力士】六字的高級魚符，交到了張祭手里。

“你還沒正式成為撈尸人，沒有屬于自己的魚符，這是我的，你先拿去用。”

說罷又看向程一凡，對方手里也捏著一塊高級魚符。

是他父親的，上刻【水官解厄·校尉】六字。

“你倆各持一塊高級魚符，撈起沉尸更為簡易，東葫蘆海的撈尸工作，你們一定能搞定。”

這是岳卸嶺對他們兩個的期盼，也是軍令！

……

接下來的時間里，張祭與程一凡成雙成對，早出晚歸，一刻不停學(xué)習(xí)撈尸技能。

轉(zhuǎn)眼，到了出工的日子。

清早的天灰蒙蒙的，細(xì)雨霏霏，輕煙籠罩著水面。

岸邊停靠著一艘撈尸船，大體如同尖頭尖尾的獨(dú)木舟，但不過比之要寬長一些，還設(shè)有雨棚，以槳劃動。

張祭正在解纏在木樁上的纜繩，程一凡則在搬運(yùn)水上所需用品上船。

前來為這兩個新兵蛋子送行的有岳卸嶺、程摸金。

很快萬事俱備，二人都到了船上，程一凡掌槳，張祭端著老爺留給他的那塊羅盤辨別方向。

于他而言，這羅盤不僅僅是指南針，更是能為他帶來巨大收益的金手指！

前邊埋尸就能獲得獎勵，跟這塊發(fā)燙的羅盤有莫大關(guān)系！

“一凡，你身為大哥的，要照顧好張祭知道吧？”

程摸金滿眼關(guān)懷，送子上戰(zhàn)場的心情溢于言表。

“知道了，爹。”程一凡重重點(diǎn)頭，眼中帶有某種決絕。

提著木拐杖的岳卸嶺看不下去似的，連連擺手。

“得了得了，走起，別他娘搞得這么沉重，這趟差事對他們兩個來說，跟小兒吃奶一樣輕松！”

兩老目送兩少駕著船漸行漸遠(yuǎn)，直至融于霧中，消失不見。

程摸金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

岳卸嶺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心里卻不安，傻小子，撈尸不是兒戲，一定要精啊，能不能吃這碗飯，就看你這趟的表現(xiàn)了。

……

東葫蘆海，是東邊一片水域的名稱，因水面上飄滿水葫蘆而得名，距黃石村海岸有4海里。

張祭所乘的這艘撈尸船，不是帆船，主要靠劃槳，船速不快，按照這個節(jié)奏，約莫天黑前能抵達(dá)。

程一凡累了，就換張祭上。

兩人輪休調(diào)換，終于趕在夕陽西下的時間點(diǎn)，看見了不遠(yuǎn)處水面呈現(xiàn)一片被余暉染得金黃的水葫蘆。

“終于到了。”張祭豁然起立，感慨這撈尸的行當(dāng)真不容易，猶如輕舟過萬重山。

“是啊，終于到了……”程一凡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感慨，但更多的是、看向張祭時那副放射異彩的眼神。

爹委以重任，命我撈尸，包括張祭在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