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傳的故事，白娘子和小青的傳說，華夏人沒有不知道的。

陳陽還上小學時，電視臺就重播過很多次《新白娘子傳奇》這部經典電視劇。

所以他心目中的白娘子，就是電視劇里那位敢愛敢恨，溫柔美麗，法力高強的女子。

這影視劇中的白蛇形象太過深入人心，現實中真的見到了白蛇和青蛇，落差就太大了。

面前兩個女孩，以蛇化為人形后，不但年齡稚嫩，而且渾身充滿妖媚之氣，一點不像神圣的白娘子。

“你老公許仙是丟了還是被人綁走了？難道還跟法海有關系？”陳陽懶洋洋問著。

小青面色古怪：“法海是誰？”

陳陽也愣住了：“法海啊，在雷峰塔鎮住白娘子的那個和尚。”

白素貞此時低頭而笑，小青卻是脆聲道：“我們跟佛門的和尚是斗過好幾次，但從未聽說過有個叫法海的呢。”

這時候，小琉璃在后面輕聲說道：“歷史上的法海是唐代有德高僧，當時宰相裴休的兒子。按考證，唐宣宗大德三年，皇子病重，當時的宰相裴休就令自己的兒子裴文德代替皇子出家，以保平安，裴文德出家后，被稱為裴頭陀，后賜法號法海……”

“呵呵”小琉璃笑了：“看起來白蛇和青蛇雖然真實存在，法海卻是唐朝的人物，后來被加入了白蛇傳的傳說中。”

白蛇和青蛇都是看著這個小女孩，對她的博學之才極為震驚。

小琉璃晃著手機：“別這么看我，這是搜索出來的資料，我因為失去了記憶，所以對歷史現在是一竅不通。”

陳陽感覺有點混亂，擺手：“都坐下，我得慢慢想一下。”

坐下后，圍著桌子，倒像是一家人的樣子了，雖然只有一盤紅燒排骨。

陳陽拍拍小琉璃：“訂外賣吧，黃燜雞，多加一碗米飯，然后……”他看向兩只蛇妖：“你們能吃什么？”

“我們喜歡吃生人，像你這樣的！”小青鼓著腮幫子，然后張開小嘴，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尖牙。

陳陽眼神立刻變了，指尖再次現出雷光。

小青就撅嘴：“太無趣了，開個玩笑而已，我和姐姐千年前就修成人形，和你們人類一樣的構造，什么都能吃。”

“那就三份黃燜雞！”陳陽看著琉璃下單，抬頭又問道：“你們有錢么？AA制懂不懂？”

“受不了了！姐姐，我們能不能找別人幫忙，這個家伙又蠢又笨，還這么小氣！”小青顯然是懂得AA制的意思的，實際看起來，她們姐妹對現代社會適應的還挺好的。

白素貞冷然看著青蛇：“青兒坐下，不得對陳官人無禮。”轉身又對陳陽柔聲道：“匆忙而來，沒有錢財在身，不過還有幾顆珠子，可以暫抵飯資，我和妹妹在這里叨擾多日，也該有些賠償的。”

叮當當，十幾顆閃亮的明珠滾動在了桌子上，大小還都不一樣，有的如龍眼大小，熒光明亮，有的卻像是黃豆，還有幾顆更小，放出的光芒也隨著大小變化。

陳陽看了看，順手取走了最大和最小的兩顆珠子：“這些就夠了，因為要算上住宿費的。”

小青撇嘴愈發不屑，白娘子卻是連聲感謝。

不多時，外賣到了，人和妖就在這里默默吃著，沉默的氣氛漸漸有些凝重。

直到吃完飯，陳陽才坐直了：“現在可以說說了，許仙失蹤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娘子看了一眼小琉璃：“此事只想說與陳官人，法不傳六耳，外人不可聽。”

陳陽一笑：“這孩子是我的親人，無妨的。”

白素貞還是淡淡的媚笑，卻是堅決的搖頭，然后她竟起身不談了：“天色已晚，陳官人何時有空，便到二樓臥室中詳談好了，呵呵，不論何時都可以的。”

她就這么上樓了。

最后那句“不論何時都可以”……實在是引人遐思。

小青這時候完全把自己當做了主人：“這里有沒有那個可以看電視的東西？我要看看人間拍的那個什么白蛇傳……”

陳陽嘿然：“你最好不要看，電視里的青蛇，跟你完全不一樣的。比你可愛多了。”

小青哼了一聲，也是走上了二樓。

留下默不作聲的陳陽和琉璃。

好半天，小琉璃托著腮：“你真的要幫她？”

陳陽握著兩顆珠子：“都收人家錢了呢。”

“哼，不會是覺得有兩個大美女在臥室里很刺激，所以才留下她們的吧？”

陳陽肅然：“我絕不是那種人！”

……

夜色深沉時，陳陽走出了公寓，就在附近的精品水果店里，買了一袋子桔子。

從澳洲進口來的新鮮桔子，在華夏只有十二月份以后才能吃到這種新鮮的水果，所以價格實在是貴啊。

“一只桔子10塊錢，我的天！”陳陽拎著幾十只桔子，慢慢走向國立大學教室公寓。

歐楷之是國立大學的元老，也是大師級文化人，學校很早前就給他分了一套房子，不過那房子在市區中心位置。

平時為了教學方便，歐院長就住在新校區。如今歐陽家一門三代爺孫倆都在大學當老師，也是相當難得，所以歐陽月擁有自己單獨的公寓，比起陳陽的絲毫不差。

陳陽這么晚去拜訪歐陽老師，除了因為風大叔的那番話外，更有感謝歐陽月幫忙照顧的意思。

馬上就是立秋了，晚上卻愈發悶熱，來到教師公寓外，陳陽正在找著歐陽月的房子，猛然就看到一位老者站在院外的枇杷樹下，一個人悶頭抽著煙。

“歐院長？”陳陽吃驚走過去：“學校網上不是說，您去北方開學術討論會了么？”

歐楷之看到他卻是十分激動，香煙都忘了，直接招手：“陳陽同學，過來，小聲點，快點過來。”

四周路燈明亮，照在兩人身上，影子拉得老長，這還有什么隱秘可言？

陳陽無奈走過去：“歐院長，您干嗎這么神神秘秘的？”

歐楷之一把拉住他，煙頭在手指上彈出了紅色的火花，好像是燒到了，但他一點都沒在意，拉住陳陽手腕，力量大的出奇。

他太緊張，也太激動了。

一直拉著陳陽來到枇杷樹后，歐楷之才低聲說道：“別讓月月看到我了。”

陳陽不得不認真起來：“歐院長，老師是您孫女啊，您這是？”

“陳陽同學，你是那個千禧公司的業務員，也就是專門捉妖抓鬼的對不對？”歐楷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問道。

陳陽皺眉：“抓鬼還差不多，這捉妖嘛。”

歐楷之焦急：“也是能抓的對不對？妖怪，就是咱們華夏傳說中的那些妖怪！”

陳陽看著面前這位老院長，雖是不到六十，但兩鬢已有霜白之色，清瘦的身形，帶著知識分子獨有的穩重氣質，此時卻是臉色發白，眼睛充滿血絲。

“我可以捉妖！歐院長，你慢慢說，遇到什么麻煩了？”

歐楷之大大松了口氣：“我真的是一直在等你返校啊，把公寓都提前給你準備好了，不過陳同學你別誤會，這不是我送禮的意思，我不是要拿公寓來威脅你必須幫我抓妖怪。”

歐院長搓著手，蒼白的臉色又變得漲紅。

他根本就是要用這套公寓來求陳陽的，但對這樣一位潔身自好的知識分子來說，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也太過丟人。

陳陽心中了然，直接道：“您遇到什么妖怪了？放心，對付妖怪，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不是我！”歐楷之拿出了煙盒，他很久前就戒煙了，現在卻是一根接一根的抽著：“是月月，那孩子遇到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