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洞賓陽中洞開始,過蓮花洞,穿黃福宮洞……
一路四十多個洞窟快速查過,加上第一洞的發現,一共有十五尊佛像,十五具干尸,都是年輕女子。
最后只剩下了一座洞窟。
“這是長生洞!”崔玨看了一眼洞窟的名字,大家一起跳了下去。
山壁之內,這座洞窟跟其他完全不同,里面不但沒有毒氣,反而有一種溫潤的氣息。
依舊是一座佛像,也是歪倒著,但佛像卻是完整的。
陳陽俯身摸著佛像肚子,咦了一聲,手指輕輕一敲,佛像肚子就脆響一聲。
啪的一聲,碎開了。
“這是……”陳陽拿起碎片:“這是塑料啊!”
不但是塑料,上面還印著編號和出廠日期。
“合成塑料,模擬石玉類雕塑的材質,專門用來修補佛像這種文物的!屬于新型材料,呵,這研究的機構竟然是以前的……”
陳陽搖頭,楚國公府那位高尚英的老單位,725所。
“這佛像是經過修補的!修補的時間還不長。”
“所以里面就算有干尸和魔瓶,也早就被發現了?”
陳陽點頭:“如果我猜的不錯,剛才我拿出來的那只魔瓶,就是這佛像肚子里的,一年前左右,這魔瓶就出現了。”
他心中一片悲哀,因為他知道這魔瓶的主人是誰。
“大山哥現在很危險!但他自從上次帶著那個女人走了后,就好像消失了。”
想著,他們走出了洞窟。
陳陽左右看看,直奔龍門旅游區,兩山之間的管理處。
深夜還有人值班,只有一個中年大叔,正在電腦上無聊玩著小游戲。
陳陽閃身進入,在這管理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切斷了里面所有的電路。
黑暗中,管理員只看到一雙碧色的眼睛,那是貓的眼。
他雙腿哆嗦,嘴里想喊救命,卻被一只大手掐著脖子。
“我問你,長生洞內的那座佛像,什么時候修補的?”
管理員掙扎起來。
“不說么?”
隨著陳陽這句話,后面崔玨搖身一晃,身子陡然變大,青面獠牙,發出陰森的笑。
管理員嚇尿了。
被陳陽一股魂氣注入,他被迫清醒過來,愈發害怕。
“我,我說……放過我,我,我是好人!”
“什么時候修補的?”
“我哪記得住啊,得查記錄,大概一年前……”
管理員聲音變調了:“你,你是鬼么?所以那佛像里的干尸是你么?”
“佛像里發現了干尸?”
“對,還,還有一個瓶子。”
“嗯?”
“后來,后來不知道那個該死的,把瓶子偷走了,好像是拿出去賣了,我們都沒敢聲張,就把干尸扔到了河里。”
“陳陽,干尸不重要,魂魄都散了,不要問他尸體的事,要問他瓶子的事!”崔玨在陳陽耳邊說著。
“那只瓶子后來是不是在龍門旅游區又出現了?”
管理員眼睛瞪大了:“你果然,果然是鬼,什么都知道,是,是又出現了,但不管誰買了,回去就死了,我們幾個知道后,嚇得更不敢說了。”
“呵,是你們幾個發現干尸的人合伙把瓶子偷走賣錢了吧?”
這下管理員不說話了,算是默認了。
狠狠扔下他,陳陽轉身要走。
“等,等等……”管理員趴在地上,抓住了他的褲腿:“求您饒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陳陽一腳踢開他:“滾!”
管理員卻是跪地磕頭,還狠狠甩著自己耳光子:“我就是個廢物,是個渣滓,我欠了錢,我賭球,我不是人,我見死不救。”
他嗚嗚的哭著,陳陽不耐煩,已經來到了門口。
“那個女孩還帶著一群孩子啊,就這么被傳銷團伙帶走了,她給了我金子,讓我報信,我拿了人家的錢,卻害怕她被解救了,我這金子還得還回去,我就什么都不說,我真不是人啊!”
陳陽猛然轉身。
女孩,一群孩子,不知為何,她眼皮再跳。
踩著這混蛋管理員:“說清楚!傳什么信?”
“是,好像是送到什么孤兒院,我,我記不清了。”
陳陽腦袋嗡的一聲,狠狠抓起他!
這管理員尖叫還未發出,又被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傳什么信,快說!”
管理員顫抖的摸索著,摸出了一個塑料袋。
塑料袋里,有一塊金條,還有……一朵花瓣。
陳陽手指也顫抖起來。
是琉璃,她,她帶著一群孩子出現過。
該死的。
陳陽眼神變了,魂氣瞬間凝聚到極點,帶著一團黑色的火焰,裹住了管理員。
管理員連慘叫都沒發出來,當即化為飛灰,魂魄剛剛離體,又被陳陽抓住,直接吸收。
他恨極了這王八蛋。
只為了能吞掉這塊金子,他壞了大事!
“我們走!回城隍府!”
陳陽咬著牙,帶著諸人匆匆趕回。
他一路上都在看那花瓣。
琉璃特有的傳遞消息的方式,花瓣上這次匆忙刻了幾個小字,歪歪扭扭組成一句話。
“十六天魔舞,祭童喚魂!”
回到城隍府,陳陽一言不發,其他人都是沉默。
花卷沖過來想說什么,被白貓抬起爪子阻止:“讓他一個人待會兒。”
陳陽放下花瓣,在屋子里焦躁的走來走去。
十六天魔舞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但祭童喚魂,卻是太可怕了。
祭祀童子,喚醒什么魂魄。
那祭祀的是什么童子?
雖然內心深處不愿承認,但他已經知道結果了。
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
方正南這該死的混蛋!
陳陽身形一閃,抓起了地上還在昏迷的方正南,隨手又抓起旁邊的一把楠木椅,狠狠就要砸下去。
“陳先生,不要……”
顏語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陳陽冷然看向她:“怎么?”
顏語慌忙擺手:“我是說,不要浪費了,這個植物人,交給我,可以做很多研究,我保證,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在長安殯葬公司成為一個實驗體。”
陳陽放下椅子,一腳將方正南踢過去:“他是你的了,讓他一輩子都做實驗體!”
他揉著頭,汗水一顆顆下來。
這時候,花卷小心翼翼的出現:“陳陽,智囊團的歐院長他們上線了,你要不要見見?”
花卷感受到了他的暴怒,說話都很小聲。
陳陽深吸一口氣,慢慢平靜下來,默默的走出了屋子。
智囊團都在視頻上。
陳陽走來,這些大教授們都是恭敬的打招呼。
陳陽現在也沒時間客氣了,嘶啞道:“各位老師,前輩們,你們誰知道十六天魔舞是什么?”
“這個很出名啊,尤其在元末。”歐楷之,歐陽院長叫了起來:“還記得上次你給我們看得天王魔瓶么?”
“天王魔瓶上有八大天王圖,每人腳下踩著兩名魔女,合起來就是十六位!”
元朝密宗護法天王!面目兇惡,一腳踏著貓鷹人形怪,另一只腳踩著輕紗美女。這形象陳陽當然記得。
此時歐楷之身邊的一位老者緩緩道:“我是研究元史的,主攻的是元末宗教這一塊,這個我最有發言權了。”
他摸著胡子:“十六天魔舞,是元代宮廷里的一種舞蹈,之所以出名,是因為那位元朝末代皇帝十分喜歡,而且那位皇帝還經過改良,把天魔舞改成了一種娛樂舞蹈。”
老頭兒搖頭:“當時的宮廷,每隔幾天就會有一場皇帝的私人宴會,夜晚進行,往往是密宗的法王隨在一旁,那些法王專門幫皇帝訓練魔女。”
“史有記載,至正四年,元順帝怠于政事,荒于游宴,以宮女三圣奴、妙樂奴、文殊奴等一十六女按舞,名為十六天魔……”
陳陽打斷他的話:“十六天魔舞有什么用?”
“據說可以延年益壽,大概就是一種魔祭吧,那些魔女都扎著小辮子,戴象牙佛冠,身被瓔珞,做佛門妙女打扮,但跳的卻是艷舞!”
陳陽坐下來,讓花卷關閉視頻。
他沉思著,努力讓自己先冷靜下來:“方正南的同伙,正在尋找十六只魔瓶,準備湊齊十六位魔女么?”
這是唯一的推斷了。
但可惜,他們只找到了十五只魔瓶,還有一位妙樂奴,早在一年前就無意中逃了出來。
龍門石窟,劉大山撿到的媳婦兒……
陳陽起身,看著圍過來的諸人:“走!我知道最后一位魔女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