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事兒之后,童玉青就再沒搭理過俞翀,她寧愿把脖子就這么僵斷了也不愿意往俞翀那邊多看半刻。甚至還在心里巴望著姿月能早點兒過來,再把屏風給搬出來擋著,好叫她能夠松活松活。
誰知說是會來換藥的姿月從那天起就再沒來過,大概是一直懷疑童玉青的傷,干脆就不來了,正好看看沒有七王府的藥她這傷還能不能好了。
一個三日不見姿月,兩個三日不見姿月,這都已經六天了。
童玉青心里的巴望變成了絕望,每每這個時候她就在心里痛恨那天頭腦發熱一時口快講出的破爛說辭,什么皮糙肉厚,才打幾下就能昏死過去的人怎么能對得起皮糙肉厚四個字。
姿月不來,反而叫俞翀得了機會。這幾天里俞翀每天都會過來給她上藥。
“我不是俞家的人,我只是碰巧姓俞。童玉青你看看清楚,我是你的丈夫,只是你的丈夫!”
……
俞翀側身躺著,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趴著睡的深沉的女人,忽的笑了。
千金?
原本她還是第一回,怎么可能千金!
小心的掀開薄被,輕柔的給她重新上了藥。
收起那瓶子藥,俞翀又是一笑。
慶安推門而入,又見俞翀側躺在了軟塌上。慶安臉色一黑,直接將手中的信扔到了他的身上。晃眼間見他的痕跡,直接就愣那兒了。
“還有事兒?”
俞翀坐直了身體,大大方方的由著他看。慶安臉一紅,轉身就跑了出去,幾步之后又重新折了回來,將門給關上了。
打開那封信,只看了幾句話的俞翀神色一凜,猛地就看向了沉睡的童玉青。
原來她姓陳……
“嘶……”
童玉青打了個激靈,猛地翻身,順手將枕頭抄起來一把扔到了后頭。
姿月穩當當的接住了那枕頭,又重新把它放回了原處。“二夫人好大的脾氣。”
見是來換藥的姿月,童玉青心里一個咯噔,賠笑道:“姿月姑娘好久沒來了。”
姿月聽錯了她的意思,臉色微沉,“姿月是王爺的人,王爺什么時候叫我過來,我就什么時候過來了。”
童玉青愣了一下,這才后知后覺她話里的意思。這是說她蹬鼻子上臉,成子睿叫姿月過來上藥,而她倒把姿月當成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人?
她不免的又重新審視了姿月一番,這人,未免太清高了。
一聲悶悶的咳嗽叫童玉青的心口被狠狠悶了一棍子,猛地抬頭去看,只見屏風又橫在了兩人中間,透過屏風才隱約可以看見俞翀靠坐在床榻上的影子。
俞翀!
童玉青緊咬下唇,當時的羞憤她怕是一輩子都會記得。
姿月給她上完了藥,什么話都沒說,直接就回去了。走時也沒說下回還來不來幫她換藥了,干脆的好像根本就沒來過。
“慶安,把屏風撤了。”
慶安百般不愿的撤走了屏風,賭氣的直接出去了。俞翀掀開被子下了床,趿著鞋子又爬上了軟塌來。
童玉青神情冷漠,不去看他,也不躲他,只當他不存在,視他為空氣,
“再過兩個月老夫人的生辰就該到了。”
見她不搭理自己,俞翀又接著說:“往年她都是提前幾個月就開始折騰,今年文意成親,娶了許家的小姐,辦得就更要講究了……”
童玉青目光清冷,直直望著別處,像是根本就沒在聽他說話。只聽俞翀不急不緩的說:“到時候人一亂,許多地方就沒人盯著了,例如老夫人最喜歡的百寶閣,里頭可都是她這些年的寶貝。這段時間里府里可是最忙的了,忙中出錯這種事情,年年都會有……”
她眸心一窒,猛地看著俞翀。
“你什么意思?”
俞翀把自己張俊美的臉往她這邊湊了湊,“里頭有對鑲了寶石的金蟬,手掌心這么大,你順帶幫我偷出來。”
她嘲諷的扯了下嘴角,“原來二爺在府里頭的日子全靠這種方式過日子。”
他扣著她的后腦勺,把她的腦袋往自己這邊靠了靠,“里面還有很多東西,你一定很感興趣。”
俞翀話里有別的意思!
張口想問,可話還沒出口,身體就被他緊緊的抱住。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她猛地抬手要將他推開。俞翀抓住那只手,越發緊緊的把她禁錮在身邊。
“除我之外,不許你再這么挑釁別的男人。”
童玉青磨著后牙槽,“姓俞的你放開!”
俞翀不松手,卻放輕了一些力氣。語氣里帶上了幾分無奈,“這地方我一個人孤獨了太久,好不容易盼來了你……你就當我是個要死的人,稍微對我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