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化胡而去
書名: 重回漢唐之蟒雀吞龍作者名: 東山云深處本章字數: 2242字更新時間: 2024-11-24 14:11:30
三請三讓王登九五。
誠惶誠恐睡不安枕。
唯有明妃能讓他安寧下來。
明妃,也就是白云岫,這女子不是一般的好……還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越看越是喜歡!老來得子,這事兒高興!
道成,玄成那兩個小子,也是命大,國家經此大難,他們流落民間,竟得不死!皆封親王,不過立太子這事兒還是放放,坊間傳得邪乎,他倆常往麗斯坊玄玉那兒跑……還是等明妃的兒子長大些再說,魏王妃早亡,正宮無主,要不要先立明妃為皇后呢……
要的!
不過,還是先安排國事!
魏王無忌并未食言,登基之后,即令大赦天下,輕徭薄賦,與民休息,又抑制豪強,伸張正義,做事公道。百姓倉廩漸實,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天下大悅,皆頌明君。
功臣皆有封賞,以姜博古為丞相,汲淵為御史大夫,以武元杰為武忠侯、羽林左將軍,孫輝祖為武義侯、羽林右將軍,這兩位從魏王于落魄之時,可謂患難之交,忠貞不二;封趙普生為冠軍侯、驃騎將軍,宿衛宮中,有這武煞神在,皇上才能安心酣睡!
以裴元奇為大將軍、靖北侯,調入京城陪王伴駕;灌群、周琰也各封侯爵,共守雁門;劉龍為平北侯、右北平太守;王俊為歸義侯、朔方太守,馬休襲爵武定侯,與王俊共守朔方;羅洪博文多才,令棄武從文,為京兆尹;其余從龍人士皆有封賞,且甚是公平,皆大歡喜。
又重修凌煙閣,閣中懸掛功臣畫像。頭兩位乃是兩位公爵——定國公趙豫、護國公佟簡。這兩位遁入江湖,不知所蹤,行此虛賞費不了幾兩銀子,卻示人厚德知恩、永不忘本……
且說王俊駐軍朔方,整日里見馬休、易靈樞卿卿我我,也沒個膩!不由得思念起妻兒,有心差人往山中迎接,又怕暴露李宏圖蹤跡,雖說皇上大度,放走了李宏圖,可他畢竟曾是皇上的死對頭!
這一日正在憂悶,軍士來報,有一商賈求見。
商賈?
王俊一頭霧水,他和不曾結交過什么商賈,叫他進來再說!
那商人進來,身后還領著二人。
王俊頓時心潮澎湃,慌忙降階相迎。這商人絡腮胡須,并不認識,身后卻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兒!王俊左手擁住李葑,右手抱起雄兒,喜得合不攏嘴,一時無辭。
那商人略拱拱手,轉身要走。王俊話遲,急呼道:莫走!
李葑卻一把拉住商人胳膊,低聲到:二哥,一家人剛見面,怎地即走!
王俊一驚,這商人是李宏圖?看絡腮胡須像個胡人,看眼神再熟悉不過,正是李宏圖!王俊趕忙放下雄兒,親自相留。
李宏圖只好暫住,家宴之上,雖是至親,氣氛稍顯尷尬。王俊、張恕違背將令,二十萬大軍盡為魏王所用,雖然時過境遷,總令人心中耿耿。
往事不好提起,王俊更沒什么話講,只是問李宏圖今欲何往。李宏圖倒不隱晦,說沿絲路西行,天下之大,雖華夷有別,哪里沒有個安身之處……
話語中稍帶凄涼……
王俊默然良久,嘆道:皇上既往不咎,當是一言九鼎,二哥何必遠走他國,蹈此艱險!一家人見個面也難……
李宏圖一笑:喝酒!
李葑抹了把眼淚:夫君莫再勸了,二哥離開中土,皇上也該放心些……
王俊又是一陣沉默,直言道:二哥,莫非你雄心不死,要跟胡人借兵嗎……?
李宏圖目光一黯,搖了搖頭:愚兄也累了,再說即便能借兵南侵,且不說留下罵名千載,便是你我兄弟之間,又要刀兵相見……
王俊知他說的是真話,有些羞慚:二哥,小弟多慮了,自罰一杯!
啊,二哥,張恕哥哥何在?
……
張恕和李宏圖一行離開青州。魏王果不食言,并未派兵追趕,當然他不知道,此乃姜博古切諫之功……此時李宏圖安然無恙,是時候離開了!張恕拜別李清峰一家,打馬奔家鄉而行。
跑出幾百步,拉住坐騎,回望一眼,屠廣孝殿后,李清峰一家越走越遠,心中不免一嘆,從此天各一方,天涯路遠,后會無期!
人海茫茫,人們因何而聚,又因何而散……
遠遠地望見村口的大樹,似乎更加茂盛,不管人間滄桑劇變,無心也無憂地茂盛著。張恕近鄉情怯,心中怦怦打起鼓來,他拉住坐騎,解開衣衫領口,讓涼風灌進去,平復一下心境,夾雜著不安和希冀。
父母兄嫂侄男侄女可都安好?
還有韓嫣,已經快樂起來了吧?
婷兒俺的心肝,你可安好?還有那未曾謀面的孩兒,是男娃還是女娃?當爹嘍!張恕忐忑又激動,心中又發起熱來。急忙催動坐騎,綠樹掩映之中,舊時宅院就在眼前!
張恕扯了扯頜下胡須,有點兒疼,嘿,粘得還挺結實。他心細細密,魏王雖然寬宏大量,但帝王之心畢竟難測,這一路行來,他還是喬裝改扮,看這黑須茂盛,分明是個中年莽漢。
既然胡須一時扯不下來,干脆留著,看婷兒能認出你家夫君否?哈!
快馬加鞭,已到門前,大門大敞四開,黑漆頗顯斑駁,顯是經風歷雨。張恕飛身下馬,牽馬走進院中,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滿院蒿葛,野草叢生,顯是久無人居,說不盡的荒涼。忽而窸窣一響,一只紅狐一閃而逝,驚得馬兒人立而起,唏溜溜暴叫。張恕罵了一句:丟不丟人!戰場歸來,被一只狐貍嚇破了膽……
院中糧囤尚在,旁邊楔著一塊木牌,上面字跡依稀可辨:囤中糧食,饑民自取。掀開糧囤,里面空空如也,已被取盡。
呀,父親張鐵鍋一貫仁厚,想必是一家人走得匆忙,糧食也不曾帶,干脆敞開大門,或許饑民用的著……
張恕鼻子有點兒發酸,推開正房木門,房門照例沒有上鎖,八仙桌,太師椅,梨木箱,床頭柜,舊物仍在,不見人跡。張恕心境復雜,走遍每一個房間,甚至廚房也沒落下。
灶下尚有黑灰殘跡,掀開鍋蓋,鐵鍋倒刷得干干凈凈。張恕嘆了口氣,饑民倒也仁義,家中物事無一破壞,臨走連鍋都已洗過。也難怪,父親以仁義待人,人以仁義相報,人心復雜也簡單!
只是,一家人卻到何處去也?
劉龍家離得不遠,先去他家問問。未到門前已然驚呆,嚯,舊宅破院化作高門大戶,青磚碧瓦,斗拱飛檐,門前石鼓瑞獸,鎏金牌匾高懸:平北侯劉將軍第。
上前叩門,等了半晌,才有仆人出來,上下打量一番張恕,問道:恁從哪廂來?請我們將軍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