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冤有頭,債有主
- 誰讓他做玩家的!
- 盛袂
- 2024字
- 2024-05-17 11:01:00
大家都看清了。
前面的荒地里,確確實實放著一個火盆,里面放著一座紙扎的房子,房子惟妙惟肖,簡直和真的一樣。
房門一片灰白色,上面纏著幾根生銹的鎖鏈,綠色窗戶上的玻璃早已碎裂,順著缺口向內看去,屋里有電視,有冰箱,甚至還有一位紙新娘。
在房子的旁邊,有幾枚正在燃燒的金元寶。
雨越下越急,烏云蓋頂,天空透不過一絲光。
“那是元寶?它為什么在燃燒?”
“不,問題是火為什么沒有熄滅?”
有的乘客嚇得面色發白,有的人則起了貪欲。
那么大的風都沒有刮走元寶,會不會不是紙做的而是真家伙?
坐在最后面的謝七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看著西裝上的泥點子,用指甲慢慢地將這些泥巴扣下去。
“那我們快開回去、開回去!”
有人開始讓司機倒車,可是車子熄火了,根本無法啟動。
老太太搖搖頭:“沒用的,我們都被盯上了,逃也沒用。”
“遇到這種情況有什么補救的方法嗎?”
乘客們開始詢問這位貌似知曉內情的老人家,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老人已經心如死灰了,之前她還抱有一絲希望,沒想到真的應驗了。
“那座紙房子是照著冤魂原來的家打造的,冤魂想要投錢問路,燃起的煙可以指引他回家。可是,誰能料到下起了大雨,煙氣根本飄不過去。所以我們會被當做替死鬼,獻祭給上天,幫助他找到回家的路。”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有人追問道。
而有人已經想到了方法。
“我們或許可以改變天氣!”
一位穿著考究戴著老花鏡的老人在此時還算鎮定,可說出的話讓人覺得他是不是瘋了。
老花鏡爺爺也知道自己這么說不妥,補充道:“我是氣象局的領導,現代科技可以利用播灑干冰等催化劑,增加云中的冰晶密度,促進云中水滴的形成和增大,從而引發降水。”
“既然可以人工降雨,自然也可以人工阻止降雨。”
“比如增加云中的垂直風切變,打破降水形成的有利條件,或者通過改變云層溫度分布,使得云中的過冷水滴不能進一步增長為降水粒子……”
“按照我的觀察,目前我們可以采取向大氣中噴灑氣溶膠顆粒的方式,這樣會導致云滴數量增多但每個水滴體積減小,從而降低了雨滴生長到足以墜落的程度的可能性。”
聽起來似乎很靠譜……
反正車內的乘客們聽不懂,覺得很厲害就是了。
老花鏡爺爺肉疼道:“這下可得花費掉我好大一個面子咯。”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可在掏出手機的時候,突然就愣住了。
李應當知道他為什么愣住,因為手機沒有信號。
車內的電視都花屏了還想打電話?前面那幾個刷短視頻的網癮老人都收好了手機,你還想打電話?
天色漆黑,下著大雨,鄉間小路道路泥濘,路的兩邊全是奇形怪狀的樹木,被風刮得像是人在亂舞。
壓抑的氛圍讓人喘不過氣來。
車子熄火了,空調就不能用了,車內溫度也開始升高,悶熱得像是蒸籠一般。
這個喘不過氣,不只是精神上的,在生理上也是如此。
“我說,既然改變不了天氣,那多燒點錢可以嗎?”李應當向老奶奶提問。
“可以嗎?”老奶奶反問。
李應當:“……”
大家聽到這方法,也覺得可行。畢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五塊、十塊、兩毛……
車內一群人湊了半天,也只湊出一百來塊。
至于李應當和姜睞兩人,身上更是分幣沒有,主打一個氣氛組。按照兩人的話來說,他們的錢都在手機里,已經好久沒有碰過現金了。
“你們覺不覺得這有點怪怪的。”李應當陷入了深思,“那像不像是在暗示我們:要想過關,先得充錢!”
“誰家充錢充一百二十六元零三毛呀!”姜睞沒好氣地笑道。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是這招也沒法,那就別怪我把你火盆都給掀了。
按照南朝劉義慶集門客攥寫的《幽冥錄》記載,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
她倒要看看,那聻、希、夷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正當李應當決定一個人下車把錢丟在火盆里時,被姜睞拉住了,她搖了搖頭,指向火盆不遠處的一處小樹林。
少女低聲說道:“我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我陪你一起去吧。”
只見小樹林泥土里探出幾顆小小的腦袋,上面還掛了幾片樹葉像是誰家調皮搗蛋的泥孩子。
在這幾顆腦袋旁邊,放著幾件隨意擺放的衣袍。
衣袍是藏藍色的,上面繡著花俏的圖案,看起來非常土氣,以農村老年人的審美來看都覺得過時。
“怎么感覺有點像清官服?”
李應當有些懵,這下子故事映射現實了?成真了!
姜睞表示與她無關。
他決定再觀察一陣。
不一會兒,一陣幽幽的聲音傳來,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
“去死吧!”
幾名走在時代前沿的潮流老人,因為沒了手機有些坐不住,聽到這句話又精神抖擻起來。
“什么?去spa?在哪里?”
不是吧大爺,你真的是我大爺,連這種話都聽錯了?
李應當從沒想過耳背還有這種好處,怪不得那幾位大爺一開始鎮定自若,除了有些坐不住之外絲毫不害怕。
大爺知道發生了什么嗎?
謝七笑了笑,緩緩站起身。
他身上的泥巴幾乎都被扣下來了,看起來干干凈凈與之前判若兩人。之前是瘋子、傻子、行為藝術家,現在就是經理,老板,商界精英。
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他走出車外,他是在場中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切都是奔著他來的。
原本想用一車人的命使敵對玩家投鼠忌器,看來對方根本不在乎。
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在這里死耗了。
他背對眾人揮了揮手,毫不留念地沒入了風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