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實里，肉聯廠指的是肉類聯合加工廠。

與屠宰場不同，它的業務范圍更廣，包括且不限于冷鮮肉生產、熟肉制品加工、冷藏儲運、批發零售等功能。

簡直就是一條龍服務。

肉聯廠的布局通常分為幾個相互隔離的區域，包括宰前飼養管理區、生產加工區、行政生活區……

讓李應當沒有想到的是，這里的肉聯廠比現實中的更齊全，究竟都是誰在吃這些黑豬肉，真有這么好吃？

怪不得我的大刀饑渴難耐。

直到現在，背包里的永靈刀都在顫動，越靠近里面越是如此。

用這種食材，或許能大幅度提升永靈刀的美味能量？

飼養管理區在肉聯廠深處，來往的員工們簡稱其為“豬圈”。

一個叫作小帥的員工和小美在一旁交流。

他們都是裝配線上的工人。

小帥輕抹頭發，耍了一個酷：“你知道嗎，聽說我們這里的黑豬會吃人！”

小美雙手托住下巴，眼睛里流露出金色的崇拜的小星星：“哇，你好厲害，這種事情都知道。可是，你有什么證據嗎？”

看到這種反應，小帥很滿意。

“證據？我當然有，你以為我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嗎？你看我的聊天記錄。”

他掏出手機，劃了幾下，將手機屏幕對著小美。

“聊天記錄？這有什么可信的。”

“重要的是我發在網上的聊天記錄被刪了，甚至號都被封了！”

“被刪了？那不得不信了。”

沿途，大家對豬圈都只是淺淺的談論，或者干脆避而不談，剛才的對話是信息量最大的。

仿佛豬圈是很恐怖的地方。

李應當也的確聽到了從那個方向響起的慘叫。

向著豬圈挪動腳步，他沒敢觸碰這里的任何東西。

剛踏進豬圈，李應當就被腥臭味刺激得快要窒息。整個豬圈內部呈現出黑紅色，走在其中，仿佛行走在血海底部，又像是踩在糞坑上。

“小心點，別踩在糞上了。”

旁邊的角落突然冒出一個人，好心提醒道。

“呃，踩都踩了。”

不早說，原來這真的是糞坑，為什么這么不講衛生。

我要是管理者，一定要扣清潔人員的小紅花！

接著，這個大豬圈的各個地方都有人站起身來。

像是雨后的蘑菇一樣，正常人很難想象，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藏在一個臟兮兮的豬圈里面。

這些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帶點針鋒相對的味道。

“看來人都到齊了。”一個胸牌上寫著組長二字的人主動發話，“你們就是這次的新員工吧。”

“是的。”

運氣哥和朱文并肩從后面走來，他們只是慢了李應當一步。

剛才還要抹脖子，這么快就熟起來了？

李應當猜測運氣哥是那種兩面三刀之人，喜歡背后說閑話。

說不定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運氣哥把過錯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妄圖挑起朱文和他之間的矛盾。

雖然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人是一種不太友好的習慣，但卻能帶來更多的安全。

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錯的吧。

“看來這次的新員工素質都還不錯。”組長點點頭，先表示肯定，然后話鋒一轉，“但我警告你們，不要想著打什么小算盤！”

“跟我來吧。”

眾人跟著組長向著更深處走去，里面有一個烏黑色材質構成的鐵籠。

鐵籠很大，里面被劃分成了一個個小塊，每一個小區域中都有幾只黑色的大豬。

慘叫聲就是從這里傳來的。

李應當眉頭一皺，退至眾人身后。

“一次進去這么多人？”

守在門口的員工，目光閃爍地看著眾多飼養員，但并沒有多問。因為帶頭的是組長，反正就算出了什么問題也怪不到他的身上。

他輕輕開口道：

“這里是肉聯廠的核心區域，最近有大人物要來，還請你們注意一點。”

李應當輕輕自語：

“肉聯廠從來都不是因為養豬而賺錢的，它的主營業務應該是加工。”

“結果這家肉聯廠卻反其道而行之，推出了這么一款黑豬。高層真是有膽識、有魄力。”

“就算你在這里說那些人的好話，也是沒有好處的。”運氣哥在一旁吐槽道：“你應該在領導面前無意中把這句話說出來。”

“你說得對！”

朱文看向前方：“我們快跟上吧，那群老員工似乎沒什么耐心。”

隨著轟隆一聲，朱文最后一個踏進籠子，身后的大門自動關閉。

一進入這里，眾人就明顯的感覺到了寒意。

“這有些離譜了嗷，一個籠子是怎么把寒意鎖住的？我在外面怎么沒有感覺。”

“這難道是詭異？”

“你覺得這些豬有什么問題？”

新員工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聊著聊著，一對男人突然勾肩搭背起來，彼此相見恨晚。

“兄弟，你有談過戀愛嗎？”

“沒有。”另一個愣了一下，回道。

提問的那個人有些困惑：“我不明白，就是兩個人聊天怎么能聊著聊著就親上了呢？”

“親之前會說‘我要開始親了’之類的話嗎？眼鏡要摘嗎？”

另一個人若有所思：“我也有這樣的疑問。”

“我的頭發容易出油，手也容易冒汗，這樣行嗎？”

“兩個人睡一張床不會不自在嗎？一張被子夠嗎？睡姿不好也會影響到別人吧？”

“還有還有……”

突然，前面的老員工們轉過身來。

“肅靜！”

組長冷冷地看了一眼。

“接下來，記住我說的話，爭取多活幾天。”

運氣哥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用肘部頂了頂李應當。

“你肘我干嘛？想練習肘破直升機艙門？”

運氣哥聽見后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但閑不住嘴皮子，又繼續找其他人搭話。

組長在最前面強調：“很簡單，你們喂豬的時候要把豬當作自己的主人，要給它們最優質的服務，把它們看作是上帝。”

“否則。”

說到這里，組長奸笑一聲，沒有說出后面的內容。

“最后我會分配你們這些新員工負責的區域，然后你們就可以去工作了。”

“十一號，周派。”

“誰在叫我？”

組長對那個穿著粉紅襯衫的呆子格外留心，那人應該就是之前面試官大人提到過的傻子吧。

他之后要好好刁難對方。

“十七號，七分靠運氣。”

“到！”

“……”

“四號，李應然。”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