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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風雨夜歸人

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竟對個練氣二層修仙者動了殺心!何以依憑?

燃燈如豆,張齡枯坐小椅上,定定望著跳動的火苗出神。

早上的沖突,使他認清了一個現實,不是他想和善以待,就能得到對方之尊重。

張齡自認并無出格之舉,對這劉執事更無僭越不遜,哪怕是表情都未露出一絲不善。忍氣吞聲,帶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羞辱,還有那毫不掩飾的死亡威脅。

修為境界的差異,讓這劉管事根本視他如螻蟻,肆意對他各種針對、打壓、欺凌。

因救回來個李夢媛遭忌憚欺壓,而那兩師徒卻從不照拂自己,講白了就是沒有靠山,或者說靠山不穩。

“我看這劉執事近來對我霸凌日盛,或許是因他們已定下里應外合之計,發動在即,無需再顧忌什么了吧?由此推測,恐怕林長老閉關未必是尋求突破,怕是療傷也未可知。”

“既如此,我便設計先誅殺此人,把迫在眉睫的危機解除掉,至于打了小的是否引來大的,已顧不上那許多,眼下正好有個機會!”張齡口中喃喃道。

前世陽光開朗,人緣頗佳的張齡,到得這世界,已參與滅殺多人,當日手刃那玉衡宗余孽,令他膽戰心驚,惶然無助,如今謀劃除去那劉執事,內心卻甚是平靜。

站起身,將案桌推到小屋中央,用桌椅搭了個“梯子”。爬到房梁正中,豁然在頂面一個長條形凹槽內,放著一只巴掌大小盒。

盒子里共三樣物事,兩個儲物袋,一件雕刻著知了的精致玉戒。

張齡取出那戒指,戴在右手食指根節處,握手成拳,知了便如趴在指背上一樣,栩栩如生。

左手摩挲一下右邊翅膀,那知了竟通體發出道碧綠螢光,一閃而逝,一對復眼如紅寶石般亮起;尾部刻著的六道環,此刻紅了三道,再摩挲一下左邊翅膀,便恢復如初。

此物被張齡命名【血玉蟬】,乃是那玉衡宗李管事的遺物之一。拾到這物事后,張齡無意間觸發過一次,結合當日情形,早已推理摸索出用法。

李夢媛當時從重傷昏迷之下蘇醒,匆匆指使張齡去取來斷手上那儲物扳指,便讓兄妹二人帶其離開戰場。卻是沒想到張齡竟昧下了此物。

事先充能,使用前激活,按一下尾部,便可自復眼中發射一道紅光。此物結構精巧,威力極大,使用時卻無需靈力驅使,發射紅光前亦不會散發絲毫靈力波動。

目前還可使用三次。

當日一路聽李夢媛描述,她定是被這寶貝所偷襲,若不是那劉大能出聲提醒,以她練氣七層修為,有心算無心下,恐怕也得交代性命。

“這簡直是居家旅行,偷襲背刺,殺人越貨的仙家寶貝!

有此物傍身,還怕奸賊不授首?

既已做好決定,接下來就是考慮如何實施了!”

張齡小心翼翼將寶物藏回原處,收拾停當,沉沉睡去!

卻是未曾注意,一只壁虎正趴在房頂瓦縫,全程盯著他施為,待屋內響起鼾聲,忽地一抽搐,從房頂上掉下,砸到臉上。

山門靈氣最濃郁的掌門密室內,一位仙風道骨,面相清癯的老道閉目正盤腿打坐。突然睜開雙眼,輕笑道:“凡人要殺修仙者,不需靈力催動的二階下品暗器,這小家伙,有意思!”

······

翌日清晨,張齡正苦思冥想著計策,便聽門外傳出林小雯敲門之聲。

“齡哥,在嗎?”

張齡連忙打開門,將林小雯迎進屋內,道:“小雯你怎來了?”

“前日事傳到門里,我掛念你安危,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今日正好休沐,便來尋你”。

張齡聽了一陣無語,這等小事竟還傳到內門去了,卻不知是誰在后面編排。

又聽小雯說道:“今個早晨,掌門座下溫師姐,送來了一個盒子,指定叫我交予你,你且看看。”

張齡打開盒子,里面似是疊著件衣服,拿起來看卻是件小衣。

一旁林小雯頓時俏臉飛霞,瞪大秀目問道:“也不知這溫師姐是何意,無緣無故送人小衣,你和她······?”語氣帶著不解,神色卻含一絲責備慍怒之情。

張齡也是蒙了,卻見衣物下面有張紙條,上書“靈桑軟甲,或可保命”。

張齡豁然明了,這哪是什么溫師姐示好,定是那七玄掌門所贈,前日助我脫困,今日又贈保命軟甲,卻不知其有何用意。

如今大戰在即,真是瞌睡送來枕頭,卻是這筑基掌門行事高來高去,真真令人揣摩不透。

罷了,是死是活還不定呢,既然他敢送我就敢拿!

“這樣,小雯,你將那五斗柜二層一把菜刀取來。”

“砍我,不要留力,狠狠地砍我!”

······

初夏的天,就如那仙子的臉,艷陽卻只高照半天,說變就能變。

自午時后,天色便陰沉的緊,密實黑云層層疊疊,籠罩在這七玄門山上山下;不到申時,天便黑了起來,四野無風,沉悶壓抑。

眼看是要暴雨傾瀉,但直到亥時,方才稀稀拉拉落了幾滴相思淚。

外門下院茶園,此刻一陣勁風拂過,枝葉唏律著,撲簌著,回應著風的呼喚。

七玄門地處蒼莽山脈邊緣,一年并無很多雨水,宗門因有陣法籠罩,風調雨順,但山腳的下院卻是干旱少雨。

茶園中有處小池子,約莫三丈見方,五尺見深,乃是開辟用于儲水兼漚肥所在。

靠近邊緣處,張齡全身浸透在池子內,只露出頭顱在外,用兩條破布稍掩著鼻頭,忍受著冰涼腐臭。

他在此蹲守許久,離那二人約定時間,尚有大半時辰。

張齡雖百無聊賴,身周也是各種刺鼻難聞,生死攸關之際,雖萬分緊張難安,只得強撐著精神,凝氣靜聽。

此處離當日二人約定地點不遠,約莫三四丈,這臭水池子想來也無人留意。誰卻能想到還有埋伏。

忽地,一陣窸窸窣窣之聲,由遠及近。

“來了!”張齡立刻打起精神,屏住呼吸,左手摸向水下。

“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該給這半年來的屈辱生涯,畫上一個句號了,不論生死!”張齡給自己作最后動員。

天邊一陣悶雷滾滾傳來,張齡緩緩抬起右手,托于臉頰,作瞄準狀,左手握住右手虎口,拇指虛按在知了尾部。

“咔啦!”一道閃電凌空而下,照的茶園如同白晝,也照亮了站在那里,戴著斗篷的蒙面男子。

張齡瞄準那男子,等待下一道閃電。

轟隆隆,咔啦啦~~

“就在此刻!”在閃電亮起的一剎,張齡拇指按下蟬尾。一道凌厲紅光,帶著無匹威勢,瞬間便射向那男子。

有心算無心下,男子根本無所預料,毫無招架之力,脖頸洞穿,嘴里只發出兩聲“嗬嗬”,便委頓在地。

籌謀多日,初次偷襲,一擊建功,終懲宵小!

“成了!嘔!~嘔!~”

張齡心中塊壘盡去,激動地手砸水面,卻激起一道沖天惡臭,干嘔不止。

旋即從亢奮中清醒過來,暗忖:“今日此二人在此密會,我已斬殺早來的那位,待會還有一個呢,先確認這人是否那劉執事,若正好誅殺此獠,我便快些回去。”

顧不得慶幸,趕緊摸索到那人尸身前,掏出油紙包著的防風打火機點著,借助微弱焰光,扒下了這男子的蒙面巾。

“這!~~”

微弱的焰光照出一張中年人的面龐,絡腮胡包裹著的嘴角,一絲鮮血滲出,瞪大了一只獨眼,一臉震驚,卻并非劉執事。

張齡只覺這是命運的作弄,他身為凡人之軀,能僥幸襲殺一人,已是大大超出了力所能及,但卻不是自己心中目標。

“如今血玉蟬還可激發兩次,又有齊掌門所贈寶甲在身,小心確應無大礙”。

“劉執事,吾今日必殺汝!我可如此這般······”

顧不得再作猶豫之舉,放下心情,迅速扯下來人儲物袋別在腰間,再與此人調換衣物斗篷,將這赤條條漢子拖進儲水池,用雜草掩蓋了。隨即用肥水潑灑現場,沖淡氣血腥味。

收拾停當,張齡向右移開十余丈,背對著莊子方向,靜等劉執事到來。

······

夏日的風雨雷電,總是來得慢去得快。

子時三刻,茶園早已停住雷雨,蟲鳴蛙叫聲開始此起彼伏。

“劉兄,你來晚了,我已冒雨在此恭候大半時辰!”茶園一角,一男子背對著劉執事,低沉沙啞責備道。

“哈哈,郭兄見諒,是你來早了!”

“無妨,我在縣城靜等十日,想必貴師叔已有準信,不知劉兄可有捎來?”

“那是自然,展師叔已然應允,五日之后,乃是本門今歲登仙大典舉辦的日子,屆時山門嘈雜,我等自會破掉陣眼,靜待新同門大駕光臨!”

“師弟好妙計也!如此,我便回稟鄙家主,速速準備罷!”

“告辭!”劉執事轉身,正待返回山門,卻聽得背后男子大喝一聲:

“劉兄且慢!”

。。。。。。

夜已至深,莊子上雞鳴狗吠之聲零星起伏,一條孤單人影,正蹣跚著腳步,摸黑靠近一處小院,正是張齡。

輕聲關門,不顧內傷帶來的虛弱,和神經松懈后涌來的極度疲憊感,用盡最后力氣,搬凳上臺,將兩只儲物袋放在房梁小盒,而后又恢復原樣。

做完這一切,才捂著胸口,上床,倒頭便入眠。

。。。。。。

七玄門峰頂大殿,燈火通明,一片祥和。

掌門齊休高坐主位,其下左右兩列分別以林萍兒、展元鵬為首靜坐,其余重要執事、管事、奉行等中高層練氣肅穆而立。

“李夢瑤師侄奉命回老家搬遷凡人領民,已于今夜回山交令。我意,五日后本門舉辦登仙大典,期待今歲多多覓得仙苗,為我宗門接續香火道統,延綿不絕!

登仙大典,乃是一門一派最重要的事體,因此容不得馬虎,各位須打起精神,同心戮力,萬不能出了紕漏!”

“喏!”殿中眾人哄然唱諾,聲震屋瓦。

“今夜,我等便議議這具體流程吧,林師妹,展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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