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找到了我家，你覺得我爹那種情況能是個修者？”我看著眼前的趙君悅，企圖說服她。

“我姑姑說，你爹就是被我爹的開山劍意毀了意識的。而且我也驗證過，確實是這樣。”趙君悅低著頭說道。

“證據呢，就憑一本破字帖？我爹會‘開山劍’嗎？”我已經順手拿起桌邊的紅色綢帶了。

“蜀山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留下的都是些出去做任務的外門弟子，哪里有什么證據，但是我姑姑說的話就是證據。”趙君悅抬起頭來正對著我。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在這里裝什么可憐？”我有些惱了，冤有頭債有主，就憑一面之詞就能說我爹是兇手？別說他是我媳婦了，我管她是誰。

“我之前殺不了，他身上有護體紫氣。”趙君悅說道。

“那你現在殺得了了？”

“沒錯，我已經學會了‘開山劍’。”趙君悅一掀蓋頭，露出了有些蒼白的臉，我竟然看見她的眉心出現了一顆紅點。

“所以你一直潛伏在這里，就是為了等這一刻？”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趙君悅。

門口擺放的火盆中燃起了吞天的火焰，我只記得那一夜，趙君悅身穿紅衣踢翻了門口的火盆，她如同一個來自妖域的妖魅，我已經記不清她身上的紅到底為什么那么紅了。

那一夜，李不顛就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他就如同消失了一樣。

那一夜，真的有一個身穿黑色人民裝人出現，他腳踩黑色十米重劍，身后盤旋著九柄氣劍，如同來自遠古的星空，他真的來接趙君悅了，只不過他能帶走的只是被我活活勒死的尸體。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正站在竹劍山下的石碑旁，眼前正是李不顛寫下的碑文，“竹劍藏深山，絕非凡俗鍛。膽寒心又顫，魂飛魄也散。”我認出了其中的六個字，分別代表著豬，牛，馬，羊，雞，狗的六個動作。

這個似乎就是夢境中開山劍的動作，只是夢境中一直都是李不顛指導趙君悅在修煉的，我現在還能記得趙君悅施展的動作，是是趙君悅施展的時候不僅僅是根據字帖來做動作的，字帖只是形容了這個動作應該是什么樣子的卻不是完整的樣子。比如一個“雞鳴”，就只說了一個雞鳴，關于雞鳴具體的動作卻是沒有的，所以趙君悅應該自身就掌握了開山劍的動作，缺少的只是字帖的口訣。我仿照著石碑上的字跡，擺出了一個動作，確實和趙君悅用的動作吻合，那么也可以解釋，趙君悅的招式是從別處學來的，也許正是這石碑也不一定。

我靠著石碑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在石碑的不遠處我看見了那塊我用來做記號的石頭，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里好像是一團漿糊，我不知道剛剛經歷的一切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真實的那么可怕，同時又虛假的那么空洞，到底什么是真實？我所經歷的過去？還是我所處的現在？或者眼前的我仍在夢中？

“假設夢境是我失去的記憶，為什么夢境中趙君悅用的是紅鱗飛劍呢？現世中紅鱗飛劍是我從劍傀手上搶來的。”我在意的不是夢境的真假，而是夢境否能填補我記憶的空缺。

“假設趙君悅就是屠村的兇手，我也是被她使用了意識法抹除了記憶，那她就應該還沒有得到開山門的傳承，才會在之后帶我回李村，斬殺劍傀。”

“假設趙君悅在夢境中嫁給我，是為了學習開山劍用來報仇，那她就應該得到了開山劍的傳承。”

“而且李不顛怎么會出現在我的回憶中呢？他又怎么會是我爹呢？以他的實力想殺趙君悅易如反掌，怎么可能連個村子都保護不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夜他又去哪里了？”

“如果李不顛就是李擎天，那么他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消失了，又怎么會在李村呢？”

“夢境中趙君悅想殺李不顛，是因為她認定李不顛是她的殺父仇人，毀蜀山，奪傳承，可是在現世中李不顛是武真山的弟子，這個故事又該怎么連起來呢？”我苦思冥想，想將這些東西連貫了起來。

“十幾年前李擎天與倭國鬼人一戰，殺敵無數，最后拼得個兩敗俱傷，所以化名李不顛藏在武真山恢復，直到五年前，因為某種原因各大派聯合起來毀滅蜀山，也是在那個時候李不顛殺了趙君悅的父親。而趙君悅也懷恨在心，借著和我成親的名頭藏在了我的家里，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夜。”這一切仿佛都能說的過去，但是唯一的漏洞就是，李不顛到底是不是李擎天？如果是的話，為什么李不顛還活著？為什么趙君悅不怕李不顛的報復呢？

“后來趙君悅抹除了我的記憶，把我帶回了蜀山，所以她才一直關注著我，因為我就是她的護身符，只要有我在李不顛就不敢輕易對她出手，她又用李家劍仙的傳承把我騙回了李村，如果紅鱗飛劍是她的，那么劍傀也是她的，所以至始至終李村一直都只有我和她兩個人而已，這也就可以解釋那幅本應該被帶走的松鶴圖為什么沒有被帶走，為什么趙君悅沒有和神秘人同時出現過，真相只有你和：趙君悅就是神秘人。”

“所以殺李不顛是假，騙取李家傳承才是真，而且只要有我在趙君悅身邊，既可以讓李不顛投鼠忌器，也可以隱藏自己屠村的真相，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趙君悅心思不可謂不深沉。”我雖然有些頭緒了，但是這期間還有一個矛盾，李不顛顯然是不認識現在的我的，僅僅只是幾個月的功夫他總不能連親生兒子都忘了吧，他是顛了，又不是傻了。所有的答案都在李不顛的身上，不然我為什么會在夢中夢見一個根本就不應該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里的人？我心中有無數個疑問，一時間根本就想不明白。

明明才剛到山腳下，其中經歷的兇險不言而喻，這竹劍山，我還要不要繼續闖下去呢？我倒是有些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