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硬漢子哭了
- 回到大隋強取李唐天下
- 大海上空的鳥
- 2261字
- 2024-04-12 12:16:02
韋府居雍州大興縣杜陵鄉(xiāng)韋曲,與京都大興城相距不過十里。
韋曲是大興五曲之一,所處的杜陵鄉(xiāng),田園秀美詩意盎然,人文薈萃鐘靈疏秀,被譽為是大興城的后花園。
牛軺車上,韋承坐在韋諶左側(cè)。
在此處遙望去,他甚至能夠看見大興城里散發(fā)出的金光,騰旋著龍氣在上空中凝聚。
大興城始建于隋朝開皇二年,經(jīng)由宇文愷設(shè)計、高颎主持營建。
于開皇三年已初具規(guī)模,直至613年修成,因楊堅在北周曾封為大興公,故而命名大興城。
其地理山川秀麗、開物滋阜、卜食相土。
隋朝在建立后,最初定都在漢長安城。
至于為何遷都大興,韋承聽過兩種記載。
其一因當時的長安破敗狹小,水污染嚴重,便決定在東南方向的龍首原南坡另建一座新城。
較于這種唯物主義的說法,此刻的韋承更傾向于第二種唯心主義的說法。
“文帝夢洪水沒城,意惡之,乃移都大興。”
韋承原本對鬼神之說嗤之以鼻,可如今這般不知何故身來大隋,他便開始在偷閑中冥想神學(xué),以感天意。
一旁閉目的韋諶,心中還想著韋圓成會是何病,睜眼見韋承也是滿臉憂郁。
“承兒,你不必擔(dān)心,天保還年輕,不會犯了大病的。”
韋諶只管安慰,殊是不知韋承想的何事。
韋承稍愣,立馬佯裝道:“嗯。父親說得對,二兄不會有事的。”
韋諶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他瞥頭望去,朝向大興城,許諾道:“承兒,再過一兩日,等你身子徹底痊愈,為父便帶你進京面圣。”
韋承喜形于色,親見隋文帝,這是多少后人的宏愿。
盡管后世多有斥言文帝者,可任何一個人都跳不出他所處的歷史局限性。
天地上下,陰陽左右!
萬物生來就是如此缺陷,這世界沒有完人,除了死人,就只剩下活人。
亂言前塵,不顧后往。
韋承正欲回話,牛軺車卻乎的一下停住,他向前望去,原來是韋圓成的車駕。
“父親,是二兄的車駕。”
“世父~”
韋諶近些年來,不止耳力差了許多,就連心神上也沒有了昔日的康健,好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
等他的視線展開,韋圓成已經(jīng)下了車駕到了跟前,叉手道:“世父,你是來送侄兒的嗎?”
“天保,你不往東邊去走,走這邊干嘛?”
“父親,二兄這是要去府上跟你老告別的。”
韋承知道,韋圓成所去宛丘縣,是不需要走這條路的。
韋諶后知后覺,道:“天保,你有心了。”
韋圓成雙目一凝,誠懇道:“世父,圣人言父母在,不遠游,侄兒這次不孝了。”
看著滿頭白發(fā)的韋諶,韋圓成心里一悸,眼角開始濕潤。
回想幼時,父親去的早,全是家中的世父叔伯托養(yǎng)長大。
隨著今年韋世文叔父的離世,他的心變得越來越敏感了。
“天保!”
韋諶才把表字吐出,余下的話又咽了回去,他從戰(zhàn)場上走來,他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
哪怕是在韋廉死去,他心疼到無法呼吸的時候,都只是喊了個名字,不敢言辭,只能尋到無人的深夜獨自哽咽落淚。
今時今日,多少往事涌上心頭,韋諶早該自己不來了,又哪能惹得自己這般心痛。
韋承不忍,忙是上到車駕,立足韋諶身旁將他攙扶,迎著韋圓成備好的轎凳而下。
“天保啊!世父每次見你就像看見了總弟,他如今若是還在,那該多好。”
“大哥去的早,他每次被你們爺爺打哭,就會跑來找我。”
“我記得,他喜歡上樹掏鳥窩,好幾次都摔了下來,那時候我總是說他命真大,可怎么就……”
韋諶說著,終于哭出了聲。
韋承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曾經(jīng)只談流血的男人流出了眼淚。
來自血肉相連的依托,韋承在此刻,從心底體會到了韋諶這些年有多痛苦,
韋圓成看在眼里,不知所措,他忘記了該怎么去安慰,好在還有韋承。
“父親,你斷不可如此傷情,要是讓世康大伯、悉達世父他們知道你這樣,就該呵斥二兄了。”
韋承的話明顯起了作用,韋諶止住了哭聲,還笑道:“老夫剛才只是眼睛進了沙子。”
話音一落,引得韋承、韋圓成好笑。
經(jīng)過好一會的寒暄,韋圓成看了眼東方,終是離別有萬般不舍,又有何解。
他將衣冠一正,便是禮向韋諶,叉手道:“世父,侄兒該啟程了,伯娘哪里,就勞煩你老人家代替侄兒轉(zhuǎn)告安好。”
余后起身,走向韋承,右手伸出拂著他的肩膀,道:“子全,你也定是要好生做事,切勿讓世父、伯娘生氣。”
說罷,韋圓成不再留戀,轉(zhuǎn)身向自己車駕走去。
韋諶還愣在原地。
韋承也是猛然想起,連忙扯到他的衣袖。
“父親,你快把二兄攔下啊。”
韋諶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邁步向前,喊道:“天保,且慢!”
韋圓成聽到聲音,腳步當下停住,轉(zhuǎn)頭看到韋諶,疑惑道:“世父,還有何事?”
“我聽人說,你最近身體不適,不僅時常咳嗽,還喘不過氣,可有此事?”
“哇?”
韋圓成懵了,自己有嗎?
見韋圓成不回話,韋諶懂了,心疼道:“快來讓世父給你看看。”
還不等韋圓成反應(yīng),韋諶便一把抓起他的左手,竟是像個醫(yī)士般把起脈來。
韋承見韋諶還有這么兩下子,倒是刷新了心里對父親的認知。
可韋諶一陣脈診下來,卻皺起了眉頭。
“你這脈象正常,不像是有病啊。”
韋圓成看著韋諶,眼里充滿了疑惑,道:“世父,你怎么了?”
“侄兒前不久惹了風(fēng)寒,倒是有過咳嗽,但卻無喘不上氣的癥狀。”
“世父,你老是聽誰說的?”
韋諶沒有回話,只是漂浮的眼神順著就把韋承出賣了。
韋圓成何等精明,立馬就注意到了,可他又實在想不出韋承為何會有此所言。
韋承不打算藏了,挺身入場,破罐子破摔。
“父親!二兄這是病得太深了,你這幾招行軍的醫(yī)術(shù)根本頂不上用,還是得需要錢醫(yī)師出手,方才能一探究竟。”
風(fēng)聲寂動,四下煙火開始起伏。
韋圓成站在原地,抑制住了心頭的怒火,平靜道:“子全,你所言純屬放屁。”
謙謙君子爆了粗口,著實把韋諶一驚。
他看著韋圓成,想了想,還是放不下心來,選擇了相信韋承。
“天保,不是世父多疑,世父也是讀過幾本醫(yī)書,承兒所言還是有道理的,你就在這里等等,等錢醫(yī)師來了,一切也就清楚了。”
韋圓成還想解釋,韋諶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讓他閉了嘴。
到此無法,韋圓成只好雙眼死盯著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