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年難得一遇的先天圣體道胎。

感受到身體發生的蛻變，方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之前我資質平平，不能修煉術法，如今總該可以了吧。”

方曉沒有遲疑，腦海中迅速浮現出兒時就牢記在心的那些術法。

盤坐，靜心。

過了一會，方曉睜開眼睛，無奈一笑。

自己這百萬年難得一遇的先天圣體道胎，看樣子并不適合修煉方家傳承下來的術法。

“跟道有關，也許只能修煉道門的術法吧！”

方曉苦笑，想修煉道門術法，唯一的途徑便是加入道門。

換作是常人，去道門碰碰運氣，就算沒被選上，也無傷大雅，最多就算原路返回。

可他身份特殊，就算是身懷百萬年難得一遇的先天圣體道胎，一旦被道門強者發現，被殺死恐怕都是上天保佑，挫骨揚灰都算是輕的了。

老爺子，萬年尸王。

奶奶，身份一點都不比老爺子差，甚至比老爺子還唬人，酆都王城的鬼王，麾下厲鬼百萬之眾。

父更是兇名赫赫的魔域之主。

至于母親，妖族至尊九尾妖狐，黑山妖族大姐大。

姐姐方瑜，動輒就能讓方圓千里化作赤地的旱魃。

毫不夸張的說，他這一家子，徹徹底底地邪門歪道。

他方曉，方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

跑去道門，一旦身份暴露，完全就是找死。

可眼下的情況，想要修煉，去道門是唯一的選擇。

沉思許久，方曉最終還是決定去道門。

盡管危險，可他是人，再加上身懷百萬年難得一遇的先天圣體道胎，哪怕道門天師，恐怕也不會懷疑方家繼承人竟然會身懷百萬年難得一遇的先天圣體道胎吧。

……

用完晚膳，方曉叫住了九兒，將寫好的書信交到了九兒手上。

“公子，您這是……”

九兒看著自己手中的書信有些出神。

方曉并未說自己打算前往道門，而是笑著說道：“我打算出去游歷一段時間，方府一切事宜就交給你了。”

九兒張了張嘴，本來想說外面對方曉來說很危險，可想到方瑜臨走前丟下的那句話，最終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跟隨了方曉多年，對自家公子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方曉決定的事情，輕易就不會改變。

而且，方曉被關在方府這個鳥籠中的時間也的確也太長了，出去走走，見見外面的世界也好。

至于危險。

想到方曉的身份，九兒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以道門為首的天下正道，斷然是不會為難一個普通人的。

而世人所稱的邪魔外道，又豈敢對自家公子出手。

九兒放松下來，微微一笑：“公子，您想出去游歷的心奴婢能理解，只是您這些年都不曾出過方府，一個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要不九兒也跟您一起吧，一路上也好照顧公子的飲食起居。”

方曉此行是為了入道門的，豈會讓九兒跟著，“公子我雖不能修煉，但又不是殘廢，照顧自己還是能做到的。”

“而且，你若是都跟我出去了，家里可就沒人打理了。”

九兒聽后，雖然心中仍有萬般不舍與擔憂，可還是應聲點頭：“那奴婢去給公子收拾細軟。”

說完，匆匆離開。

方曉看著九兒離去的背影，神色復雜。

若非此去是為入道門，他還真想帶著九兒一起。

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他早就習慣了有九兒照顧的日子。

……

南域，官道。

一陣不疾不徐的步伐聲，從遠處響起。

沒過多久，一名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來到近前。

少年一副文弱書生打扮，面龐清秀，一雙眼睛清澈如水，明亮如鏡，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

來人正是出門已有半月的方曉。

天色漸暗，看了眼開設在官道旁的一間小茶鋪，方曉帶著三分笑意，慢慢走了過去。

茶鋪頗為簡陋，只有兩三張桌子，店家是位年過六旬的白發老人，一臉的滄桑。

老人的孫女看起來應該是七八歲，正幫著老人擦拭著桌子。

方曉步入茶鋪：“老伯，有吃的嗎？”

老人搓了搓粗糙的手掌，有些不好意思道：“午時經過的人比較多，吃了不少東西，如今只剩下一些烤餅了。”

“那就來一壺茶水，兩個烤餅。”

若是剛離開方府的那幾日，聽到這點吃食，方曉還真不習慣。

只是如今，在這荒郊野外的，能有的吃就不錯了，方曉身上那些富家子弟養尊處優的毛病早就被磨平了。

很快，店家就將茶水和烤餅拿了上來，

方曉順勢問道：“老伯，從這里距離那道門還有多遠？”

“七八十里路吧。”

店家話音剛落，坐在另外一張桌子上的青年一聽方曉打算前往道門，直接咧嘴一笑：“兄臺這是準備前往參加道門弟子選拔？”

方曉轉頭看去，發現另外一張桌子上，正坐著一名跟他差不多年紀，身穿藍色儒衣的青年。

此時的藍衣青年，正笑呵呵的看著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給方曉一種此人遇到誰都能聊上幾天幾夜的錯覺。

在藍衣青年身側，似乎是他的兩名同伴。

兩人見藍衣青年正與方曉聊天，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碰碰運氣而已。”

雖然并不想與陌生人有太多的交流，可聽出藍衣青年話中意思，似乎也是前往道門參加弟子選拔的人，沒準日后還會是師兄弟，方曉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冷淡。

“一起？”

面對藍衣青年的邀請，方曉遲疑一聲，最終還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拿著桌子上的茶水和烤餅來到藍衣青年對面坐下。

“叨擾了，在下方曉。”

“陸子吟。”

陸子吟自我介紹完后，又伸手指向另外二人：“這是陳南曜和王炎，他們二人也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都是前往道門參加弟子選拔。”

方曉朝二人微微點頭。

“方兄既然也是去參加道門弟子選拔的，何不與我等結伴而行？”相比于從頭到尾都冷著臉的陳南曜，王炎似乎健談一些，開口邀請起來。

看著天色漸暗，想著一會走夜路，多個人也安全一些，隨即方曉便答應了下來。

“那就打擾了。”

“有什么打擾不打擾的，說不定我們日后還是師兄弟呢。”陸子吟不像他的名字那么儒雅，說話的語氣倒是有些市井的味道。

“對了，方兄既然是來參加道門弟子選拔的，對選拔規則應該了解過吧？”

方曉有些羞愧：“并未了解。”

他雖然是方家唯一男丁，可因為無法修煉，對道門為首的天下正道卻是了解不多。

不是不想，而是家中長輩并未提供這類的書籍。

甚至于，有意不想讓他了解這些。

若非方瑜偶爾會吐槽兩句道門這些正道門派，他甚至連道門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這些門派的選拔規則。

“這……”

陸子吟面露尷尬。

而在接下來與三人的交談中，方曉對道門也終于有了一些了解。

“道門招收弟子，最低的要求便是十八歲以下的凡人，不只是道門，儒家，佛門，甚至禪宗都是這般要求。”

聽到這里，方曉心中慶幸不已。

自己前幾天才十八歲生辰，算是剛好滿足道門選拔弟子的要求。

若是再晚一年，即便是身懷百萬年難得一遇的先天圣體道胎，恐怕在第一輪選拔中就會被淘汰。

“方兄可有測過自己什么體質？”

“正道四宗，對體質要求雖然沒有達到苛刻的地步，但若是體質太差，他們也是不要的。”

方曉皺眉，他對自己的體質自然是知曉的，可他現在的人設就是北瓊之地一貧苦山村走出來的青年，一些事情自然不好提及。

方曉還未應聲，一旁的王炎卻是沒好氣的道：“子吟，方曉連道門選拔規則都不了解，你讓他去哪測自己的體質？”

“你看我，差點忘了這茬。”

“抱歉，方兄。”

陸子吟看向方曉，面露歉意：“不過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這選拔弟子的第二輪便是測試體質。”

“看陸兄如此自信，進入道門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漸漸地，方曉話也多了起來。

陸子吟卻是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不好說，陳南曜和王炎這兩家伙才是真的沒問題，雖然兩人一直沒跟我提過他們什么體質，可絕對不差，也許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罕見體質也說不定。”

“子吟，說的你好像就差似的。”

王炎笑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咱們彼此彼此。”

陸子吟訕訕一笑，算是承認了王炎這番奉承。

方曉在一旁靜靜聽著，想到了從書中讀到過的那句話。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三人能結伴同行，不是沒有原因的。

四人同行，路上有了照顧，終于是在戌時趕到了道門問道峰山腳，再往上，便是道門所在。

而此刻的山腳下，早已經聚集了前來參加道門弟子選拔的人。

方曉粗略估算了一下，少說也有兩三千人。

道門，為了今日的選拔，也早早在山腳搭建了木屋，供前來參加選拔的人在問道峰下過夜。

方曉四人隨意找了一間木屋住下。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

方曉就被陸子吟喊了起來，一路隨著道門一名執事來到一處石制卻滿是符文的大門前方。

“道門重地，切勿喧嘩！”

“所有人，過往生門！”

就在眾人還在好奇這石制大門是什么的時候，道門執事轉過身來，面向眾人，洪亮的嗓音頓時蕩漾開來。

往生門？

聽到這話的方曉，眉頭一皺，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縈繞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