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蟬沒有管素懷君，自己開門進去了。

不過到底還是留著門。

按照慣例練刀，修心，全程像是沒有素懷君這個人一樣。

素懷君在門外站了很久，一直都沒有等到蘇蟬叫她，她只能自己走了進去。

蘇蟬練功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直到天都擦黑了。

蘇蟬收功站起來，終于看了她一眼，說：“去做飯吧。”

這話顯然讓素懷君愣了一下，她怎么都沒有想到，蘇蟬主動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我……”她想說什么。

蘇蟬卻已經走了，邊走還邊說：“下次我練功的時候，記得燒水，這次就算了。”

“你怎么……”

蘇蟬已經關門，只留下素懷君在風中凌亂。

等到蘇蟬洗完澡出來，幸好的一點是，素懷君雖然是大小姐出身，好歹沒有真的什么也不會做。

起碼還做了兩個像樣的菜，一個湯。

“飯還在鍋里沒好。”因為做飯的關系，素懷君大約是完全不習慣生火下廚這事，弄的身上，臉上都不少灰，最初見面時那種清冷感反而被消解了。

現在，她倒是更像個真正的人。

蘇蟬嘗了一口菜，皺了皺眉頭，說：“有點咸，下次少放點鹽。”

“嗯。”素懷君悶悶地哼了一聲，明顯有點生氣。

蘇蟬卻不理她，只是等飯。

吃完了飯，碗自然是由素懷君去洗。

蘇蟬說了一句后院廂房歸你，就繼續去庭院里打坐，練氣。

武道的修煉，刀法，心境，固然重要，氣的多寡，也是其中的關鍵一環。

尤其是想要從星海境界突破到仙舟境界，重要竅穴的打磨是重中之重，也就是下一境界仙舟的核心。

可其他竅穴的貫通串聯也非常重要，可以說是一切的基礎。

只有當所有竅穴通透，內氣自生了，才能共同推動仙舟啟航，駛向真正的武道之海，最終找到傳說中的仙山。

晚上的這段時間，就是蘇蟬用來打磨貫通全身竅穴的時間。

他進入星海境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日夜打磨之下，雖說還沒有到竅穴內氣自生的程度，但每一個竅穴貯藏的內氣數量都在逐步攀升。

這也是他能夠斬出更快的刀，施展出更加詭譎多變身法的因由。

打磨了好一會，蘇蟬看了一眼天色，感覺差不多戌時快過了，站起身收功，準備回房睡覺。

結果就在他接近房間的時候，他停住了，看著緊閉的房門，用刀敲了敲，說：“出來。”

可是等了一會，門并沒有打開，里面的人沒有出來。

蘇蟬嘆了口氣，直接打開了門走了進去，就看到素懷君換了一身青色的絲質衣裙正坐在他的床邊，幽幽地望著他。

“你干嘛？”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出去。”蘇蟬加重了語氣，他實在是很討厭這種搞不清楚的女人。

這么想起來，還是如月紬好，起碼懂事。

“你覺得我臟是不是？哼，以前怎么不覺得呢？去了一趟倭國，人家說你國士無雙，你就了不起了是嗎？”素懷君在那自顧自地說著，“我告訴你，我很干凈，從來沒有人碰過我。”

“我不在乎，請你出去，不然我會動手，不要以為，我不打女人。”蘇蟬已經不耐煩了。

誰知道下一刻，素懷君忽然站了起來，她身上青色的衣裙一下子全掉到了地上。

此時窗外月色朦朧，照著她赤著的身子，如同一塊美玉。

“你不信，就自己來試試。”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落淚。

蘇蟬抬手，將她掉落的衣裙重新托到了她身上，說：“出去，我不想再說一遍。”

素懷君終于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攏著身上的衣服，向外跑去，臨出門還對著蘇蟬大喊：“你怎么這樣啊！為什么要這樣羞辱我！”

蘇蟬頭疼的忍不住揉太陽穴，但還是不忘對她說：“哭完就早點睡，明天我要吃早飯的。”

外面的哭聲好像更大了。

蘇蟬實在是難以理解這個女人在想什么，她可能真的有病。

這一夜，蘇蟬是睡的不錯，就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哭了多久。

不過第二天的早飯，她還是做了的，這一次好像熟練了一點，起碼能吃，味道還不錯。

吃了早飯，蘇蟬出門，有囑咐她記得洗衣服。

相比起昨晚，素懷君的狀態好像穩定了一點。

也可能已經完全失常了，反正就是面無表情，眼睛里也沒有神采，像塊木頭一樣地干活。

也只有她紅腫的眼睛說明她還是個活人，昨晚哭過。

到了門外，蘇蟬見到了已經在等待的宋虎和張英。

他們顯得很疲憊，雙眼通紅，看樣子是一夜沒睡。

所以也沒有來和蘇蟬一起練刀。

“怎么樣，有頭緒嗎？”

宋虎想說話，卻最終搖了搖頭。

看樣子，結果并不好，否則宋虎早就上來邀功了。

“走吧，請你們吃東西，邊吃邊說。”蘇蟬沒有再問只是向前走。

他們找了一個餛飩攤坐下，叫了三碗餛飩。

等到吃完，宋虎總算說話了：“大人，您責罰我們吧。”

“所以到底怎么了？”

“那些船上的水手，船工，我們都找了，沒什么問題，沒人失蹤，也沒人出事，剩下的人，還有蕭亮蕭大人，和沈堂沈大人，我們沒有找，主要是……”宋虎說到這停頓了一下。

蘇蟬明白了，蕭亮現在是禮部郎中，也算是不小的官了，哪怕他們私交不錯，也不能亂來。

至于是沈堂，他卸了宣諭使的差事后，已經從一介白身，直升成了禮部員外郎，他的官職不算小了，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的身份。

他是禮部尚書的兒子。

如果宋虎和張英上門問詢，顯然是不太好的，可能會直接給蘇蟬樹敵，還會引起非議。

“蕭亮和沈堂，我親自去找。”蘇蟬對此倒是可以理解，也沒什么。

“船，沒了。”宋虎接著又說了一句。

“什么意思？”

“那艘船，沉了。”

“這么巧？”

如果真的是巧合的話，也未免，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