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沒有否認，“效果很好，是不是？現在想起來了？”

伊萬點了點頭，“但是我很好奇，小巫師入學前都會有魔力爆發的現象，他們根本沒有魔杖，也不需要念咒，卻依舊能放出魔法。這種情況下，我們要如何才能找出與之對應的咒語？”

格林德沃沒有正面回答。

他隨手變了張桌子和兩把椅子，示意伊萬坐下。桌上的茶壺自己飄起來，把兩人面前的茶杯倒滿了，茶香四溢。

格林德沃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才緩緩說道：“弗立維所說的施法三要素，情緒，手勢和咒語中，只有情緒是必不可少的。魔法是巫師意志——也就是他們口中的情緒通過魔力變化后的體現。”

伊萬微微頷首，“這個我知道，您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我說手勢不是必要的，是因為現在巫師界使用的這些手勢，和美洲非洲之前所流傳的手勢施法根本不是一種東西，它們只是后者的簡化版本，或者完全不相干。”

“如果手勢沒什么用的話，那弗立維教授為什么還要強調它的重要性？”伊萬不解。

“也不能說完全沒用。手勢是情緒的推進劑，對于初學者來說，它能起到很好的輔助作用。

不僅如此，巫師的身體也是有記憶的。施法時使用手勢會讓你的身體把它和魔咒聯系起來。然后下次當你再次使用這個手勢，體內的魔力就知道你想用的是哪個魔法，可以提高施法的準確性和成功率。”

伊萬秒懂，原來是快捷鍵啊！

格林德沃喝了口茶，繼續說了下去，“咒語也不是必須的，這個也很好理解，因為絕大部分魔法，剛被發明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咒語。”

“啊？難道不是應該先有咒語，引發體內的魔力共鳴，才產生了對應的魔咒嗎？”伊萬問道。

“我記得我跟你講過，巫師體內的魔法回路就好比琴弦，而施法就像是在彈琴，那么咒語就是對應的曲調。你覺得在樂器和樂譜被創造出來之前，這些聲音難道就不存在了嗎？”

醍醐灌頂。

伊萬反復品味著這個形象的比喻，心中的震驚簡直無以復加。

確實，絕大多數音樂家和歌手的創作都是從曲調開始，然后才填詞。魔法自然也是一樣。

“所以，我們只是在發現魔法，而不是發明？”他呆呆地問。

“一點兒也不錯。”格林德沃十分欣慰，“世界上的魔法本來就有好有壞，從咒語入手來實驗魔法，因為效果未知，運氣不好，自然可能傷到自己。

但反過來就完全不同了。我們要從魔法的本質出發，用情緒會定下魔法的基調，當情緒強烈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你想要的魔法，然后，我們再來逆推出對應的咒語，這樣安全性就會大大增加。”

“單純用情緒激發魔法？”伊萬驚呼，“那不就是無聲咒？”

“是無杖施法。”格林德沃糾正道，“牢牢記住這一點，情緒是所有魔法的核心，只要情緒足夠強烈，魔力就會響應你的呼喚，就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伊萬聽得連連點頭，頓時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我現在可以試試嗎？”

“當然！小巫師沒入學前可是連魔杖都沒有，這并不影響他們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放出魔法。”

伊萬心中大定，眼里迸發出強烈的自信。

心系魔法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靠的就是敢想敢干！

他閉上眼睛，回想著之前面對特波疣豬時的那種感覺，撕裂，火焰，爆炸，各種想法輪流在他腦海中劃過，那是消滅對手的決心和粉碎一切的自信！

他的身體很快就有了反應。

體內的魔力如同奔騰的河流發出了咆哮，所有經過的魔力回路瞬間被一一點亮，從里面隱隱升起了一個個玄奧的魔法符號。

下一秒。

潮水一般的魔力洪流涌向了他的手臂，拼命尋找著發泄的出口。

伊萬感到指尖一麻，亮得刺眼的紅色沖擊波激射而出，直接把訓練室的墻壁炸得粉碎，熊熊的火焰順著天花板開始蔓延。

成功了！

但是，帥不過三秒，一股難以抑制的虛弱感突如其來，讓他整個人癱倒在扶手椅里。

“抱歉，忘了告訴你了，單純靠情緒施法對身體和精神的消耗都很大，即使是我，也無法支撐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

格林德沃嘴上說著抱歉，語氣里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感覺，隨手一揮，墻上的火焰就消失了。

“尤其是黑魔法，需要負面情緒作為發動的媒介，不要輕易去嘗試，除非你的頭腦十分清醒，意志力夠強，否則你的心靈會被各種負面情緒徹底占據，變成瘋子，傻子，或者沒有主觀意識的行尸走肉。”

伊萬試探著問道：“您好像并不介意我學習黑魔法？”

格林德沃滿不在乎地說：“作為一名優秀的巫師，廣泛的涉獵是十分必要的。如果你根本不了解黑魔法，那要怎么去應付它們？即使是鄧布利多，也并非對黑魔法一無所知，他只是懶得去用罷了。”

伊萬深以為然。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無論放到哪里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不過不要想太多，你現在距離學習黑魔法的水平還遠著呢，光是課本上的東西就夠你學上好幾年的。即使是我，當初也是自學完所有課本，才開始接觸黑魔法。

我對你只有一個忠告，不要使用超出你能力范圍的東西。越是威力強大的魔咒，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格林德沃第一次露出認真的神色。

伊萬也收斂了笑容，“比如，殺戮咒？”

“沒錯。殺戮咒確實是所有魔咒中威力最大的，但同時它也是難度最高的那個。使用它不僅需要足夠的自信，還要有十分強烈的殺戮欲望，否則就會失敗。想想吧，正當你和對手決斗時，你的咒語忽然失效了，那會是什么后果？”

伊萬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是一個不詳的咒語，使用之后，雙方注定有一個人要倒下。”格林德沃說。

伊萬若有所思，心頭忽然涌出一股明悟。

原時空大決戰時沒有出現阿瓦達啃大瓜滿天飛的場景，否則不知道還要多死多少人。估計是食死徒們自知實力不夠，不敢把主子的絕招隨便拿出來丟人現眼。

恐怕也只有貝拉這種能毫不猶豫對自己的堂弟痛下殺手的瘋子，和伏地魔這種學生時期就殺人不眨眼、壞到骨子里的變態，才能發揮出殺戮咒的最大威力。

“鄧布利多也經常說這是一個被詛咒的魔咒，如同一把雙刃劍，一不留神很容易把自己也殺死了。典型例子我相信你已經想到了。”

格林德沃和伊萬交換了一個眼神，忽然同時笑了起來。

可憐的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