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習慣早睡早起的林泉今天還躺在后面的休息室內呼呼大睡，

在室外，王磐抽完了最后一支煙，

地面上全是煙頭，整個走廊里面像是被水浸過一般，

頭頂的噴淋系統正在往下滴水。

“滴滴滴！”

“滴滴滴！”

鬧鐘響了，屋內的鼾聲依舊，王磐輕輕地踩滅了煙頭走進屋內在床頭處拿走了車鑰匙。

昨晚被打斷的事情今天要做完，想了一宿，他還是沒有組織好語言去說服上面，已經無所謂了。

門被輕輕帶上，“噠噠噠”的腳步聲也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鼾聲突然停了，裝作熟睡狀態的兩人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睡在下鋪的林泉對著另一個床位的李偲問道。

“還好吧，老王心事一直都挺多的。”實際上李偲也是第一次見到王磐這個樣子，在他的印象中，老王沒什么架子，和誰都能處得來，一天到晚總是帶著不羈的賤笑，只有見到怪人出沒的時候才會露出那種極其冷酷的性子。

對人很好的王磐對于那些怪人來說是徹徹底底的殺神。

剛參加工作不久的李偲曾經也心軟過，畢竟那些怪人與奧菲以諾一樣，只要不變身，壓根看不出來他們與人的差異。所以面對那些東西的求饒之時，李偲很容易手軟。

老王則像是一個與生俱來的殺手，絲毫不留任何情面。

最開始，李偲也是極度不適應老王這種性格，直到他某次單獨出任務時放過一個怪人之后，結果又在第二天見到撕毀承諾繼續襲擊人。

不過還好老王出現得早，才沒有釀成大禍。

后來他才知道這是老王特意設置的一次脫敏，也就是這次之后，李偲徹底認識到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只不過這些話他并沒有和林泉說。

“你們的工作，可以給我講一下嗎？”

林泉其實有很多疑惑，之前也一直沒有機會問。

從種種跡象表明，李偲和王磐他們就是專門處理這些怪人的專職人員，但是從他們掌握的信息上來看，好像他們對奧菲以諾的存在并不算太清楚。

就算這些奧菲以諾剛從蒲北回來，作為專業部門，不應該情報如此之少。

且不論他們對奧菲以諾的了解，

這個部門要是真的有很大的影響力，那么王磐的電話應該早就被奧菲以諾們所掌握了，也不會落到這種局面。

港片里面的黑幫老大都不至于不認識自己片區的警督。

“該怎么說呢，奧菲以諾的存在確實是今天才被確認的，以前出現的那些情況都被并案了，畢竟那些玩意都足夠讓我們喝一壺的，遇到類似的情況也只能默認是他們做的。”李偲苦笑，這就是慣性思維帶來的壞處。

“那些東西？”林泉沉吟片刻又繼續問道。

“那些玩意被統一稱之為魔族。”

“魔族？”

“嗯，比如說狼人、魚人和科學怪人之類的，據說老王還遇到過龍族。”

“等等，你這么說我更加迷惑了，怎么還扯上這些玩意了。”林泉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是假面騎士的片場嗎，怎么突然扯到西方那些奇幻故事去了。

“啊？我說得很明白了啊！”李偲反倒是有點迷糊了，這些玩意不都是假面騎士世界才有的東西嗎？

“哦，我知道了，假面騎士Ixa的話，怎么你們會面對的是這些玩意啊，不應該是Fangire？”林泉突然想起來了，假面騎士kiva里面就有這些玩意，只不過在那邊都是被牙血鬼滅族的種族。

“你說牙血鬼嗎？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沒見過有牙血鬼的存在，一般來說我們面對的都是這些玩意。狼人出沒更多，但是單輪群體的話還是魚人更多，而科學怪人一族，怎么說呢，他們是重點對象，發現就要擊殺的存在。”

“那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看待人與這些怪物的關系的呢？”

李偲沉吟了許久，最終給出了一個回答：“這個世界容不下除了人類之外的其他智慧生物，尤其那些智慧生物還是以人類作為食糧的存在！如果不是老王猜測你可能有將奧菲以諾轉化為人的方法，其實昨天晚上那三個奧菲以諾，我也沒想將他們留下來的！”

“人類的歷史書上寫滿的都是‘吃人’這兩個字，人也會吃人，都是吃人，為什么你會認為人與那些怪物無法一起存活呢？”林泉一時興起，突然問道。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吃人’只是一個形容詞，但是只要能活著，就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嗎？”

“最少，在現在，我們能夠坐在這里吃東西聊天，日子難，也總比死了強，不是嗎？”

“而那些怪物呢，我們只是他們嘴下的食糧，或許會有怪物含情脈脈地對我們產生特殊的情感，可那畢竟是少數，不是嗎？就像我們吃肉一樣，或許會有人圣母心泛濫而去拯救那些即將被吃的動物，甚至是把他們當成寵物將他們養育到死亡，但是絕大多數人呢？”

“而且，人不吃肉可以吃其他東西也能夠活下去，但是對于那些以人類為食糧的存在來說呢？不讓他們吃人，約等于讓他們直接餓死。”

“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我來給他們痛苦的一擊，最少死亡之前沒有那么多的痛苦。不是嗎？”

“那你呢，你成為鬼，不就是為了守護嗎？”

“鬼之一族的存在不就是為了守護村莊的安寧，才從人化身為鬼去與魔化魍戰斗嗎？”

李偲突然其來的反問反而將林泉整不會了，原本他只是一時興起想聽聽李偲的想法，結果未曾想到李偲直接將火燒到他的身上了。

“假面騎士本就是為了守護才存在的，假面騎士的正義，是為人的正義，所持的立場是為人的立場。如果不是守護，誰又愿意化身為鬼呢？”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讓老王一宿不睡？”

燕國的地圖并不長，所有的鋪墊都只是為了這一句問話！

李偲下意識地就準備回答，但是話到嘴邊最后又咽下去了，他及時意識到了前面的所有問答都是為了這一句的答案。

這算也算是一種套話的技巧，只是李偲萬萬沒想到這套技巧居然被一個外行人用在他的身上了。

短暫的停頓瞬間讓林泉意識到李偲察覺到了他的意圖，

“不能說就算了吧！”補了一句，表示自己其實并不在意這個事情。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

李偲思索片刻之后還是決定將這個事情和盤托出，

王磐想要將這池子水攪渾，但是不能讓人迷迷糊糊去做事啊。

有的放矢才是最好的方法。

“上面在商議一份叫做《非人類智慧生物注冊法案》的新規定。”

于無聲處聽驚雷！

短短的一句話瞬間就讓林泉明白了王磐心中所有的糾結。

“需要我怎么做！”

這是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