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海寇的大軍來襲！”

洛爾在說完這句話后就昏死過去，小女仆艾爾薇手忙腳亂的將他抬上床榻。

萬幸的是，那道刀傷沒有劃破重要器官，看似猙獰卻不致命。

艾爾薇這段時間收集的草藥派上用場，她迅速分辨出止血的草藥，并將其搗碎敷在洛爾傷口上。

傷口初步止血，將洛爾交給小女仆照顧，羅素抬頭看向遠方。

遠處的夜幕被火光照得通紅，濃煙自領地東邊升起，那是陰暗海峽的方向。

他還記得洛爾昏迷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海寇來襲！

“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了！”

巨大的動靜瞞不過任何人，也驚醒了正準備就寢的所有貴族代表，他們起床披甲，神色慌亂。

“開拓爵士大人，請問敵人是誰！”說話的貴族明顯才睡下，嘴角還有未干的涎水。

“絕對是那些海寇！”吃癟的馬塞爾抓住機會，他解氣道，“希望開拓爵士大人能保住你的紅魔魚棲息地！”

“需要我們幫忙嗎，我的家族里有不少護衛。”

說話的是艾蓮娜·星光草，這位精靈混血語氣十分溫柔：“只要您愿意，星光草家族都可以是您的人。”

羅素拒絕了她的好意。

在短暫的等候時，布蘭妮已經帶著士兵趕來。

長久訓練使得火槍隊的紀律有明顯提升，從羅素下令再到集結完畢只用了不到五分鐘。

三十名精銳火槍手整裝待發，他們現在已經能夠做到熟練裝填與擊發。

羅素帶領他們先行趕往戰場，后續部隊則與炮隊同行。

被晾在原地的貴族們面面相覷，隨后都默契的選擇了旁觀，先前言辭誠懇的艾蓮娜也不例外。

他們在家族侍衛的保護下，遠遠掉在羅素的隊伍后面。

陽光海岸比想象當中富庶，但不知道開拓爵士能不能守護好這片土地。

羅素自然也有注意，但他沒有作出干涉，任由貴族觀戰團跟在后面。

貴族們心懷鬼胎，他也同樣需要借助一場大勝展露獠牙。

三十名火槍手疾馳之下，很快就到達海峽甬道位置。

羅素流暢切出俯瞰視角。

此時的海灘已經是一片火海，海寇像是螞蟻搬運面包，爬滿了整片海灘。

這些海寇穿著凡斯凱瑞海寇的制式裝備，數目至少在一百人以上，并且羅素在人群里發現了超凡者的蹤跡。

用來臨時停泊的碼頭正在熊熊燃燒，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具農奴的碎尸。

這些人都是居住在碼頭的漁民和造船工，海寇不但殺掉了他們，并將他們殘忍肢解，剜出頭蓋骨部分。

如此血腥的慘狀，令縮在后面觀戰的貴族們也有些脊背發涼。

“東境的強盜們也會燒殺搶掠，但他們很少會虐待死者。”有貴族喃喃道，“在人活著時，剜掉頭蓋骨……這簡直就是惡魔！”

“這些海寇純粹是為取樂而制造屠殺！”

另一個貴族聲音干澀，他剛剛才看見有海寇用巨斧剁下尸體腦袋，然后面帶微笑將其一腳踢進大海。”

先前對陽光海岸有所圖謀的貴族這時都打消了念頭。這種背離文明和秩序的野外，總是孕育出湮滅人性的惡魔。

“真是野蠻……”艾蓮娜·星光草的美目投射出不加掩飾的厭惡，她調轉眼神，好奇打量羅素。

她帶有家族的高階魔法卷軸，但她想知道家族選擇的結盟對象是否值得。

“海寇發現我們了！”有貴族驚呼。

山腳下的海寇這看見山頂眾人，他們興奮地戰吼，高舉手中兵器沖鋒。

排山倒海的陣勢讓貴族觀戰團如臨大敵，他們中大多數都是文職，沒上過戰場，被精銳海寇的肅殺之氣噎住幾近窒息。

“準備三段射。”部隊迅速排成“三”字型，羅素下令，“堵住甬道出口，依次開火！”

火槍隊的士兵同樣驚恐，但訓練這時就體現出作用。

三段射的陣型已經操練過無數遍，深深刻在肌肉中形成本能。

“第一列槍手，槍線往上移動五厘米！”

在羅素的遠程遙控下，火槍手身體便忠誠履行命令。

海寇沖上甬道，槍手舉起火銃。

刀斧閃過寒光，鉛彈奪走性命。

雷鳴炸響，密集的鉛彈瞬間轟趴沖得最快的一排海寇。

能隔絕弩箭的鏈甲像紙片般脆弱，由于人群擠的極密，一顆鉛彈往往能貫穿兩到三名海寇的身軀。

“第二排射！”

第一排槍手迅速蹲下裝填，奪命的鉛彈雨再度傾灑。

甬道內還能站立的海寇不足二十人。

只要在A小道架上三十把狙，超凡者來了也得挨兩個大逼兜。

狹小的甬道封死了撤退空間，第三輪齊射后，只余零星兩三名海寇存活。

幸存海寇呆滯住，手提大斧望向滿地尸骸，不知道是該沖鋒還是該后退。

火槍隊替他們作出了選擇——伴隨羅素一聲令下，三十名精裝火槍手端起雷鳴銃，向甬道發起沖鋒。

雖然尼古拉斯表示最近沒時間研究刺刀這種小玩意，但他提出了補救方案——由他親自教這三十個火槍手近身搏擊。

裸男大師鍛造、格斗雙學位，隨手教幾個農奴一鯪半爪也夠他們受益終身。

霎時間，幾十雙揮舞的拳頭砸在殘存海寇肋部、襠部、后腦等多個位置。

可憐的幾個家伙聲都沒吭，就被亂拳打翻在地。

羅素方以損失零人的代價，輕松殲滅了至少五十名海寇。

驚人的交換比刷新了貴族觀戰團的三觀。

農奴什么時候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力了？這還是他們印象里手無縛熊之力的農奴嗎？

那些能噴射出鉛彈的鐵管究竟是什么魔法道具！

“離經叛道！開拓爵士只會用這些取巧的武器。”橡盾家次子梗著脖子說道，“這樣的戰斗一點也談不上騎士的榮耀！”

先前宴會被懟令他積怨滿腹，此刻逮到羅素黑點自然用盡全力詆毀。

但場上卻根本沒有一個貴族搭理他。

除了極個別無可救藥的蠢貨，大家都看到了雷鳴銃的價值。這根操作簡單的棍子射出的鉛彈，即便是低階超凡者也不敢硬接。

如果自己領地的農奴也裝備上這種武器……

沒來由的，所有貴族都不寒而栗，其中實力強大的東境老牌貴族反應尤為激烈。

他們牢不可破的統治地位似乎因為這種“鐵棍”的出現而開始松動。

必須要毀掉這種罪惡的鐵棍！

以馬塞爾·鐵鎬為首的幾個老貴族對視一眼，心底拿定主意。

他們要聯合上書，讓鄧肯公爵，甚至皇帝陛下發布對這種鐵棍的禁令，將其列為褻瀆騎士精神的象征！

任何膽敢私藏“鐵棍”的貴族都必須受到嗤笑和排擠！

與此同時羅素放眼遠眺山崖下的海寇。

幾十名同胞的死讓他們認清楚局勢，在幾個超凡者約束下，剩余的海寇聚在甬道入口，卻無一人敢踏足。

雙方以甬道作為楚河漢界，彼此間涇渭分明。

這個距離超出已經燧發槍極限射程，所以羅素很遺憾的放棄了“打冷槍偷襲”的念頭。

不過他并不著急，己方有部隊和補給支援，而這伙海寇卻只是孤軍。

等懷特帶領風琴炮隊趕到，戰局將瞬間發生逆轉。

面對火槍火炮，海寇也只是個頭大些的原始人罷！

羅素心情舒暢，命令士兵守好“楚河漢界”，精神稍稍放松。

這時，耳畔突然有炮彈破空的尖嘯傳來。

羅素憑直覺跳下戰馬，呈匍匐姿勢同時長大嘴巴防止內臟被氣浪震傷。

下一刻，筆直的懸崖壁崩濺出大量碎屑，一顆打著旋的實心鐵球在地面犁出一條溝壑后，徑直撞上戰馬。

那頭忠實可靠的東境獵馬未來得及哀嚎，便被鐵球撕裂成兩半，內臟順著四條馬腿滑落在地。

漆黑的海面上，被判定為“原始人”的海寇們，推出一架鐵甲戰船。

一艘大約二層樓高，側舷列裝有兩門大炮的鐵甲戰船矗立于海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