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禮堂大門，甩甩頭發上的雨珠，低頭整理被打濕的袍子，可紊亂的氣息瞬間卡住。

德拉科·馬爾福霍然抬頭，因為，他看到了三雙鞋子。

而且，這三雙鞋子的主人心情還似乎相當不錯，有節奏地拍打著地面。

雙手捂住頭發想走，可已經來不及了，另一個真正的紅頭發怎么可能會放過這難得的報復機會。

“馬爾福，哦不，德拉科，你怎么了？”

羅恩說著，用身體卡住馬爾福前進的路線，不斷往馬爾福頭頂伸手。

“停下，韋斯萊！你這個骯臟的家伙！”

濕潤的頭發流淌下，德拉科的臉慢慢被浸成紅色。

“馬爾福，你的頭發和臉比羅恩還紅。”

哈利實話實說，但比羅恩造成的傷害要高得多，德拉科捂頭的一只手放下，指著哈利尖聲道：

“破特！”

“閉嘴，馬爾福！”×3

這次是三人同聲，那晚被馬爾福坑的仇，三人可都有份。

氣勢上一下弱了，馬爾福分神之際，另一只手也被羅恩打掉。

為避免被人發現，特地早起，結果沒等到亞倫出現，反而等來了大雨。

被雨戳破頭發上的偽裝，又遇上三個討厭的格蘭芬多，感覺糟透了的馬爾福只好留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后，灰頭土臉地離開。

整個禮堂，都是快樂的空氣。

那一大早就出現在廊橋的亞倫是為了避開馬爾福么？

當然不是，雖然討厭，但他只是單純地在城堡待了一整夜。

前半夜，和鄧布利多還有各個趕來的教授解釋這只是一場魔咒實驗。

然后在麥格教授的不間斷強調和起伏不定的袍子中，許下不在城堡里進行任何魔咒試驗的承諾。

后半夜，則站在廊橋，背著月光思考默默然的事情。

第一次默默然模擬，因為時間的局限性，亞倫只是進行了一次驗證，即證明加入那些蠕動的組織，半默默然就可以短暫地成為完整版的默默然。

事實也果然如此，但亞倫不可能每次施法都帶著獨角獸的血和紗，然后把這些組織分離出來，再放到自己的黑色霧團中組裝。

有這個時間，十幾發索命咒都放完了。

確定蠕動組織有效性后，亞倫想到了另外一個點。

紗原本有生死分界的功能，雖然現在對完整的靈魂體已經消失，但對靈魂的第一層記憶是不是還有類似作用呢。

如果這樣，可不可以把黑色霧團稱為死記憶，那些蠕動組織稱為活記憶。

即死記憶和活記憶的本質區別在于情緒的極化。

反向思考，只要讓記憶活過來，是不是就具備完成默默然的條件。

那么讓記憶活過來最簡單的方法是什么？

當然再重新經歷一遍了。

恰好，有一群老熟人想要在萬圣節和亞倫重溫舊時光。

回到松林，響指點燃壁爐，厭惡極化之間的兩個關鍵只剩下如何壓制甚至解決消耗這一點。

伏地魔的殺戮極化，亞倫不清楚效果如何，但想來也不會好。

厭惡還能用快樂來壓制緩解，殺戮靠殺人可無法終結。

至于靠肥宅生活和伏地魔得到的快樂，那也是治標不治本的，亞倫也不可能隨身帶著肥宅水和伏地魔補充快樂。

所以，他必須找到可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辦法。

靈感同樣來自于紗分離默默然的過程，關鍵詞在于補充。

默默然被分離時，亞倫曾短暫觀察到蠕動組織被分離的一瞬間，黑色霧團中顯示出一些缺口。

這些來自于獨角獸默默然的蠕動組織，可不可以用其他來代替呢？

亞倫的思路是在萬圣重溫舊時光的過程中，完成嘗試。

兩個問題的解決方案都指向了萬圣節。

融合的第三條路，就在十一月。

想到這里，亞倫忽然有些期待萬圣節了。

厭惡極化完成后，破譯獨角獸血的詛咒，然后飲血補充流逝的生命力。

再轉向混合情緒極化研究，利用獨角獸和魔法石，徹底解決左手上的詛咒。

這樣一來，又可以轉到靈魂第二層記憶的研究，為回家之路踏出關鍵一步。

幻想時間中，壁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張火焰組成的臉龐。

“未來的黑魔王大人，是在想怎么征服世界么？”

瑟斯突然出現，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你要是想當黑魔王，我第一個支持。”

亞倫話語全是玩笑。

“可是其他純血還更認可你呀。”

瑟斯煞有其事地分析道：

“馬爾福這樣坐擁大莊園的叫純血，韋斯萊這樣買不起孩子新袍子的也叫純血，純血本就是一個人為制造的概念。”

“按你以前說的話，我們其實更應該叫巫師界原住民群體。”

“和你有沖突的，是那一批中上層的純血。”

“更多下層純血中，你的名氣比你想象的還要大。”

“上層也有分化，一批人更加堅信你會是下一位黑魔王，另一批人則還是幾年前的觀點，你是純血的叛徒。”

“他們為什么變了呢？圣芒戈把他們腦子治壞了？”

問出對羅斯塔默夫人沒問的話，十六歲那年，亞倫可沒用奪魂咒。

“幾年前，他們當然持同一立場，但因為你畢業幾年的表現，那批人才真正認定你會是下一任黑魔王。”

“你沒發現今年回來，你幾乎沒受到純血的阻攔嗎？”

亞倫一愣，因為瑟斯說的是真的。

四年之后再回蘇格蘭，他確實沒遇到過任何一次刻意刁難。

原以為是瑟斯的功勞，現在才知道另有貓膩。

壁爐中的火焰忽然呼啦猛長一截，瑟斯面容也更清晰些，能看到幾分激動的模樣。

“亞倫，除了我，沒有人會把所有希望押注在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巫師身上，哪怕是鄧布利多和神秘人，他們擁有一大批信徒的時候，也不是你現在這個年紀。”

“最上層的純血已經完全墮落了，就好比盧修斯，他居然真的以為你這四年過得是他想象中的生活，傲慢到連調查都不肯做。”

“從三把掃帚逃走后，除了發泄憤怒，連像樣的反擊都組織不起來。”

“他甚至都比不上年輕十幾歲的自己，起碼那個時候，阿布拉克薩斯還能放心地把家族交給他。”

“過分安逸的生活摧毀了上層純血的一切斗志和魔法。”

“但相反的，下層純血的生活卻一團糟，亞瑟·韋斯萊這個魔法部的官員都做不到為自己的孩子添一件新袍子。”

“那些父母還不是魔法部官員的純血呢？他們的生活會更好么？”

“純血或者巫師原住民群體，需要一個新的黑魔王，來指引他們，帶領他們走出如今的困境。”

“他可以暴虐，可以嗜殺，可以恐怖。”

“但一定不可以無能！”

純血出身，瑟斯自然是個純血主義者，說到純血的弊病時，火星四濺。

“你就是被認定的那個人。”

“曾經有人以為下一位黑魔王會是救世主哈利·波特，但他入學這一個月，除了魁地奇天賦之外，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東西。”

“而你不一樣，亞倫，你還沒畢業，就已經是公認的天才。”

說的跟真的一樣，亞倫差點就要信了。

他可不想未來要每天面對一群喊著“公平啊”、“更偉大的利益啊”、“愛啊”之類話的巫師舉著魔杖沖過來。

“亞倫，我堅信你能帶領我們走出除了毀滅與淘汰之外的第三條路。”

埋下一顆種子，信心爆棚的瑟斯靜候發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