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里,黑沉的夜色,彌漫著扭曲而詭異的氣息,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這讓藏在柴房后的樂樂,更加的驚恐和焦灼,神經緊繃盯著前方的小道,生怕被變成邪祟的村民抓走。
雖然被厄夜困住的小山村不大,只有二十來戶,無序散落在山坳里,還亮起了零星的燈火。但是,所有村民都變成了可怕的邪祟,他們面目猙獰著,活吃了鬼帝靈廟的一名新人。
那殘忍而血腥的畫面,直接把她和另一個女生嚇住了。
雖然隊伍里的兩名三契拜神者及時救援,聯手殺死了不少化為邪祟的村民,但還是晚了一步。而且,還被隱藏著的妖孽村長偷襲,導致三契拜神者一死一傷。
只剩下她和另一名新人及時逃跑,才僥幸活了下來。
但她們都是一契神的新人,第一次進厄夜,不僅毫無經驗可言,就連靈術都沒有熟練掌握,根本無法對付如此兇殘的邪祟。
而且在逃跑時,還和那個叫阿琪的女生走散了。
在眾多邪祟的追趕下,她慌不擇路,不知不覺就跑到了村尾。雖然被追得有點窮途末路,但幸好甩掉了一大堆邪祟,讓她暫時有了喘息的機會。
“樂樂,你一定要冷靜下來,你一定行的!”
躲在墻后的樂樂不斷給自己打氣,畢竟第一次進厄夜,就遇到如此可怕的一幕,說不害怕是假的。而且現在孤身一人,讓她更加緊張了。
自從帶隊的柯姐重傷被抓走,失去了主心骨,她們就頓時慌了神,被邪祟追得如同無頭蒼蠅般亂竄。
到了現在,她才緩過神,慢慢冷靜下來。
雖然今年春,她們都上了大三,但才十七八歲,自然無法做到像中年人那樣沉著冷靜。
這時,小道上出現一個打著手電的身影,只見他死白的臉色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朝著柴房說道:“不要被我找到哦,不然我會吃掉你。”
他說完就把手電給滅掉,一邊往柴房門口走去,一邊嘿嘿說道:“你一定藏在柴房梁上的棺材里,我來找你了。”
但躲在柴房墻后的樂樂,頓時覺察不對,柴房里響起的腳步聲太過刻意了。柴房她進去過,里面堆了不少木柴,腳踩在上面的聲音,不應該是這樣的。她覺得那個邪祟,故意騙她說是進柴房,實際是繞過柴房來墻后找她。
不過梁上有棺材?
這倒是把她驚了一下,但是里面太過黑了,她并沒有留意到。
這時她仔細聽了聽,發現腳步聲越來越不對,就躡手躡腳往前面走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當她剛剛走過墻角,來到門口那一面,后面就傳來一個陰森的說話聲:“咦,居然猜到我沒有進柴房,不過你跑不掉的,我快要抓到你了,嘿嘿。”
那個聲音還沒有說完,樂樂就聽到腳步聲,已經往柴房的正面走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思索應對的辦法,知道自己如果不擺脫這個邪祟,她就絕對逃不了,甚至還有可能把其他邪祟都引來。
到那個時候,她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這里是他們的地盤,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無比熟悉。不管她們躲在哪里,又有多能藏,最終都會被他們找到。所以現在,她必須抓緊時間,先解決這個緊追不舍的邪祟,然后或是獨自去找出口,或是去找走散的新人,一起尋找出路。
不管是獨自找出口,還是和新人一起找出路,都說不上誰好誰壞,只能說各有各的優劣。
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剛學不久的靈術,她必須要學會用靈術來解決問題。
這時,她背上的靈香迅速燃燒,手里則多了一把黃土粉末,急急忙忙在柴房門口前畫了一個大圈,又往柴房里扔了一塊石頭,才躲到右側的墻后。
“嘿,你肯定在扔石頭,我知道你在哪里。”
那個邪祟好像知道般,一邊從墻角走出一邊笑嘿嘿說道。
不過,他還是往柴房門口走來,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繼續往樂樂的躲藏的墻后走去。但是,他才走出兩三步,就被一堵莫名的黃土墻堵住了。
“你用什么困住了我?你是困不住我的,我很快就能出來,很快就能抓到你。你這是和我在玩抓迷藏嗎?我小時候,媽媽就很喜歡和我玩抓迷藏,總是讓我藏在一個長長的柜子里,數到一百才能出來。不過,我每次都沒辦法把媽媽找齊,不是漏了手,就是忘了腳。”
那個邪祟不急不忙說。
這讓樂樂有些毛骨悚然,一時無法確定,邪祟到底有沒有被困住。
因為這個邪祟,鬼話連篇,一句話都不能相信。
雖然這是娘娘廟大名鼎鼎的靈術,畫地為牢,和“地葬山埋”一樣出名。但是,她第一次使用,無法確定是否困住了邪祟。而且,以她現在的實力,即使困住了,也困不了多久。
不過,如果困住了,這個時間足夠她擺脫邪祟。
“現在,我開始數數嘍,一,二,三……”
那個邪祟的聲音再度響起,而且變得詭異起來,給人帶著一種催命般的壓迫感。
樂樂聽到后,無法控制的緊張起來,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在催促自己快躲起來,快躲起來。這時她知道,不管靈術有沒有困住邪祟,邪祟都會數到一百時去找她。
她沒有絲毫的遲疑,扭頭就跑,決定去尋那個叫阿琪的女生。
她認為這個時候,只有精誠合作才有可能走出去,不然都會死這些兇殘的邪祟手里。
“……九十九,一百,藏好嘍,我去找你了。”
那個邪祟猙獰笑著道。
……
……
在那個邪祟去找樂樂時,背陰小鎮的月亮湖里,又浮起了一張張人皮。
它們笨手笨腳爬上岸,搖搖晃晃往居民樓走去。
而背陰小鎮再次陷入黑暗中,所有居民都回到家中沉睡,包括韓師我。雖然他早就意識到不對,但是他支撐不住,最終還是倒在青石街的一家店鋪里。
而山上。
這時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猶如天崩地裂般,發出可怕的巨響,就連那些人皮都被嚇得瑟瑟發抖。只見滾滾的死氣從地下涌出,瞬間就籠罩了整片山林,斷絕了一切生機,彌漫著一股千年般的腐臭。
不過片刻間,那濃烈至極的死氣,就籠罩了月山南面的山林。
滾滾的死氣凝聚在山林不散,死死遮住了月山。
山林間的花草樹木,迅速死去,眨眼間就像枯萎了千年;而整片山林,都變成了可怕至極的死地,沒有絲毫的生機。目光透過早已經死絕,變得烏黑腐朽的枯木,隱約可見涌著滾滾死氣的地下,鼓起一個個詭異的土包。
土包有新有舊,有高有矮,亂糟糟的,但數量多到讓人數不清,幾乎布滿了整片山林。不少土包前,還東歪西倒插著腐朽的木板,像是一塊塊墓牌,但是上面的字跡早已經褪色,連一個字都沒有留下。
在一些深坑的旁邊,還有被刨出來的腐朽棺材板。
這毅然是一個恐怖的亂葬崗。
砰!
砰!
這時從亂葬崗深處,傳來一個可怕而詭異的震蕩聲,就像心臟不斷在震蕩著,把四周被腐蝕了生機的樹木,都震倒了下來。隨著震蕩聲越來越強烈,就連那些涌出來的土包,都漸漸承受不起。
不少土包被震出了裂縫,或者直接坍塌。
噗!
一只指甲烏黑尖銳,皮膚死白的枯手,突然從土包的裂縫里插出來。
噗!
繼而是第二只。
雙手直直向上伸,不動,但黃土卻鼓了起來。
一具全身僵硬的尸體,雙腳猶如被固定般,直直勾的從土包里斜立而起。
尸體面白,獠牙,面目僵硬,渾身纏繞著濃烈的死氣。
身上穿著腐蝕嚴重的古代皮甲,一時之間讓人無法辨別是哪個朝代的士卒。
他直挺挺站立不動。
一雙沒有瞳孔的死白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渾身都散發著可怕的扭曲氣息,就連濃烈的死氣都無法遮擋。
隨著震蕩聲不斷響起,一雙雙死白的枯手,從土包出伸出來。
一具具僵硬的尸體斜立而起。
他們皆穿著破爛的皮甲,宛如古代戰場廝殺的士卒,渾身上下都迸發著可怕的殺氣。
在那個震蕩聲下。
他們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卒,齊步走出生機死絕的山林,一步步往山下走去。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把大街小巷上的人皮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個滿臉驚恐后退。
這讓剛進來的顧清讓,驚得頭皮都發麻。
此刻他真想大罵一句!
有病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