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禍水東引
- 夜的十八層
- 連山易子
- 2353字
- 2024-04-14 17:30:00
轟隆隆——
荒野上電閃雷鳴。
陰寒的雨水嘩啦啦下著,濺在茂密的枯茅上。
那匹高大而猙獰的惡馬,夾帶著滾滾的死氣,不時從枯茅叢里飛躍而起。
一躍就是幾十米。
而他施展游方步,一步最遠不過是三十米,但惡馬卻達到驚人的五六十米。
這讓他頭皮有些發麻,心里忍不住驚嘆一聲:
不愧是騎馬的,速度就是快。
不過萬幸的是,惡馬飛躍需要的時間,不是像他一閃而至。
這個時間,足夠他閃三四次。
若是被逼急了,五六次也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在速度上,他遠勝惡靈騎士,但這并不是比拼速度,而是比拼體力和耐力。
這讓顧清讓臉色一變。
他深知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拼得過對方。
不要說韓師我能不能支撐五分鐘,就算是他以這種速度掠行,也難以支撐五分鐘。
看著緊追而來的惡靈騎士,顧清讓眉頭緊皺,思索著眼前的情況。
就算他有一個小時,也無法將整個荒野搜索一遍,況且現在只剩下四分鐘。
不能漫無目的搜索。
如果我是老婦,會把言姐藏在哪里?
肯定是最隱蔽的地方。
但是,對于惡靈騎士來說,整個荒野都沒有隱蔽的地方,在哪里都一樣。
就算言姐真被藏在隱蔽的地方,也會很快被它找出來。
所以?
顧清讓一邊搜索一邊思考。
如果言姐真在這里,很有可能就在那條泥濘小路上。
那條小路好像是荒野唯一的路。
或許有著特殊的作用。
那些被惡靈騎士收割的人頭,也有可能全落在那里。
他隨即向泥濘小路掠去。
惡靈騎士怒吼著緊緊咬在后面,渾身迸發著滾滾的死氣,無比的猙獰和恐怖。
那高舉的鐮刀,已經緩緩揮下。
顧清讓看到臉色再次一次,韓師我快要支撐不住了。
此時,他已經出現在泥濘小路上,一路直線瘋狂掠而去,只希望能盡快找到言姐。
泥路上不時可見幾個腐爛的泥球,甚至還有骷髏球。
雖然他猜對了,這條泥路果然有些不一樣,但是沒有一個活人,全都是人頭泥球。
這讓他臉色變了變。
這時既希望找到言姐,又希望不要找到。
而惡靈騎士越來越近,身上迸發的死氣濃烈如深淵,將四周都吞噬了般。
高舉的鐮刀終于揮了下來。
他不知道韓師我是死了,還是掙脫了,但都不能責怪對方。一個普通人能在死亡鐮刀下支撐這么久,已經十分難得。
支撐五分鐘確實是為難人家了。
不過,顧清讓沒有看到有人頭飛起或落下,韓師我活著的機率應該很大。
但他卻麻煩了。
惡靈騎士終于可以騰出手對付他。
它再次高舉鐮刀,朝顧清讓揮落時呼喊:“顧清讓。”
這時的鐮刀沒有隔著一界,其威力自然不是之前可比,不論是陳漢明還是羅聞,都絕無可能再掙脫。
一秒都支撐不了。
顧清讓自然聽到了呼喊聲。
這在他的意料之中,準備利用自己強大的意志,像韓師我那樣牽制它的鐮刀。
但是。
他什么感覺都沒有。
那個呼喊聲似乎對他不起作用,根本就影響不了他。
這讓他心中疑惑,是自己的意志太過強了,導致牽制鐮刀的計劃失敗?
這算什么?
失策?
這時惡靈騎士愣了一下,鐮刀很輕松就揮下了,但是沒有人頭飛起。
它見過有掙脫鐮刀的,但是沒有見過鐮刀不起作用的。
它似乎有些不相信,再次舉起鐮刀揮下。
同時喊出顧清讓的名字。
雖然顧清讓沒有回應,但是鐮刀卻很輕松就揮下,依舊沒有人頭飛起。
但鐮刀的確失效了。
它有些無法相信,暴跳如雷收起鐮刀,再次抽出腰間的白骨鞭,怒火沖天朝顧清讓揮出。
荒野上頓時鬼哭狼嚎。
無數猙獰的骷髏,隨著白骨鞭揮出而誕生,破開雨幕向前方的顧清讓殺去。
顧清讓看到暗嘆一聲,轉身就往荒野里掠去。
當把惡靈騎士引進枯茅叢后,立即把一頭惡牛放出來,往牛屁股上狠狠踢一腳。
惡牛受驚,在枯茅叢里狂奔而去。
他不斷換方位,不斷放牛放羊,很快就擾亂和麻痹了惡靈騎士的感知。
讓它一時之間分不清,哪個才是顧清讓。
更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去。
這時顧清讓突然有些遺憾,當時自己為什么沒有拿點聘金聘餅之類的?有聘金聘餅扔在這里,再加上牛和羊,他不相信惡靈騎士還能說得清楚。
借刀殺人他也會。
而且,他的手里可是幾個提親隊伍的挑夫。
如果有時間,把幾個挑夫弄成白癡扔在這里,再帶一個出去放走,惡靈騎士有嘴都說不清。
顧清讓迅速計算時間。
雖然時間確實十分緊迫,但只要自己的動作快點,也不是不可以操作。
他趁著惡靈騎士如無頭蒼蠅般亂追,一時之間尋不到自己,就立刻行動起來。
他來到一處隱蔽的枯茅叢,放出三個惡魂挑夫,迅速摧毀它的意志。
并植入惡靈騎士殺提親隊伍,搶聘金的信息。
由于時間緊迫。
他無法一次次加深惡魂的記憶,不知道這段記憶能支撐到什么時候。
更加不知道它們能不能活著。
但萬一發揮作用呢?
他把一個挑夫埋里泥土下,帶著另外兩個轉移到其他地方。
一個埋在茅草根下,一個埋在小路邊。
而在這時。
惡靈騎士瘋狂咆哮著追逐枯茅叢里亂竄的牛羊,甚至一口就吞掉一頭惡牛。
不過片刻,牛羊就已經少了大半。而且,當它吞噬牛羊后,它身后的黑暗深淵,更加大更可怕了。
顧清讓的眼皮不由跳了一下。
這是肉包子打狗?
而且,他心中越發不安,如芒刺在背。
此刻他不得不加快腳步,在泥濘小路上瘋狂尋找。但小路上只有一個個人頭泥球,并沒有言姐的身影,也沒有言姐的面孔。
讓他松口氣的同時,又深深擔憂起來。
言姐似乎不在這里。
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錯了?
那老婦并不是借刀殺人,而是禍水東引?
如果是禍水東引,那言姐很有可能就在老婦的手里。而且,言姐身上必定有老婦看重,甚至值得老婦去跟河伯拼命的東西。
雖然言姐在荒野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但他并沒有停止尋找,依舊瘋狂尋找下去。但雨幕朦朦,荒野茫茫,小路兩端皆沒入天邊,讓顧清讓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還要繼續尋下去嗎?而且出口已經沒了。
他的心,忽然有些亂了。
他知道他心亂了。
因為從厄夜降臨伊始,他就懷著一次次的希望去尋找言姐,但是又一次次的失望。雖然時間只過了幾個小時,但他卻感覺過了好幾天,甚至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管是精神,還是軀體,都已經遠超負荷。
他早已精疲力盡。
只憑一口氣撐著。
現在賭上自己的命進入荒野,卻又一次沒有找到言姐,讓他失望之極。
氣一下子就泄了。
“顧清讓!”
一個呼喊聲在雨幕中突然響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