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這位是邱干,邱師兄!”
“周毅見過邱師兄!”
“這位是蕭戰,蕭師兄,也是最有希望突破金丹圓滿的,可謂我輩楷模!”
蕭戰笑著說道:“別聽胖頭魚瞎說,我的資質能走到金丹后期已經是僥幸,金丹圓滿可不敢奢望。”
“久仰蕭師兄大名,幸會幸會!”周毅躬身行禮。
龐東宇調侃道:“他平日里雖然低調,骨子里卻一點也不含蓄,坤坤樓的常客,當初為了能方便去坤坤樓,他可是硬生生的在外門熬了兩年半,直到筑基才被強行送入內門。”
蕭戰臉一紅,狡辯道:“修行上的事,你不懂,我那是與諸位道友坐而論道!”
“那你們誰坐誰啊?”
“當然是……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師兄饒命,我錯了,錯了!”
隨后龐東宇又介紹了其他幾人,除了一個叫趙高性格比較孤傲,其他人都還算熱情。
得知龐東宇要給周毅設宴,蕭戰當二話不說從乾坤袋里拿出一頭妖王尸體來。
“嘶……黑鱷妖王!師兄大氣!”
龐東宇沖他比劃了一下,蕭戰笑罵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整個宗門誰不知道,你胖頭魚是先天鐵公雞。”
“你才鐵公雞,你全家都是鐵公雞!”
“你看,他急了!哈哈,我孤家寡人一個,你隨便罵!”
龐東宇氣結,他指著蕭戰,憋了半天,說道:“老子不和你一般見識,不就是妖王肉嗎,你看看這是什么!”
說著,他拿出一株蔥翠欲滴,根部還包裹著濕土的靈草。
蕭戰扯了扯嘴角,沖他豎了個大拇指,說道:“鐵公雞也有掉毛的一天,這純陽草,你手里也不多吧?”
“你管我多不多,這可是金陽丹的主材之一,正兒八經的三階靈草,可遇不可求,絕不是憑借蠻力就能得到的,還需要天大的機緣才行。”
其他人也紛紛拿出禮物來,不過相較于蕭戰的妖王尸體,龐東宇的三階純陽草,他們拿出來的倒顯得有些相形見絀。
“謝謝蕭師兄,謝謝龐師兄……龐師兄?”
龐東宇一臉肉疼的看著手里的純陽草,周毅用力拽了拽,龐東宇戀戀不舍道:“師弟,這純陽草你可要好好養著,回頭結了種子,記得給我留兩粒!”
“師兄放心就是!”
周毅收起純陽草,心中則想著,金陽丹的主材,回去賣給炎師,怎么著也能給個萬把塊靈石吧。
順便再討要一些丹方過來。
他現在能煉制的丹藥就那幾種,最高級的筑基丹,顯然已經拿不出手了。
夜幕下,山谷中燃起一簇簇的篝火,弟子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些勤快的已經搭起了小木屋。
“來,師弟,我敬你一個!”
蕭戰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周毅受寵若驚道:“師兄折煞我了,該我敬師兄才對!”
“師弟莫非覺得我等修為高便心生疏遠?今日雖然是大家第一次正式認識,不過師弟的名號我們可沒少聽,以煉氣六層的修為煉制筑基丹,力壓丹鼎宗的丹師,逼得對方的金丹真人親手掌斃門中弟子,說實話,當時若非礙于宗主在場,我定要和師弟親近親近。”
蕭戰放下空碗,“我們在坐的這幾位,有一個算一個,都承炎師的恩情,當年的事情我們還沒加入宗門,無能為力,但是現在,我等多少也有些能力,就沖師弟當日所為,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開口,力所能及之處,決不推諉。”
“這話蕭師兄可沒說錯。”
龐東宇話音剛落,就聽到趙高冷著臉說道:“也不知道誰去攔李鐵牛被罰去看守望月臺。”
“喂,你個劍癡不會說就少說。”
龐東宇一臉不滿,趙高抬起頭,身上的靈劍出鞘三寸,“打贏我!”
“我……老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吃肉,吃肉!”
蕭戰打了個圓場,解釋道:“你別理會他們倆,胖子曾經為了炫耀,盜走了趙師弟的靈器,險些讓靈器受損……”
“那是借,修士的事能說盜嗎?再說,我還給他的時候還好好地,是他自己祭煉出了岔子……”感受到趙高身上的寒意,龐東宇低聲說道:“我錯了還不行嗎,誰讓他天天拿個靈器到處晃悠。”
“好了,都少說幾句,等會兒你們再把師弟給嚇著了。”
作為大師兄的蕭戰開口了,倆人這才老實下來。
夜風習習,空氣中彌漫著肉香,時不時傳出修士們的吵鬧聲。
原本預計三天才能趕來的云州修士,僅僅用了兩天就全部到齊。
不過既然定了三天后開啟萬合宗秘境,眾人只能耐著性子再等一天。
第三天。
山谷的一角已經被清理干凈,陸沉淵手拿陣盤站在一塊高大的巨石下方,隨著太陽升起,紅色的朝霞越過山頂落入山谷中,陸沉淵手中的陣盤散發出濃郁的靈力波動。
蕭戰看了眼身后的幾人,說道:“該我們出手了!”
“師弟,此處乃是當初萬合宗留下的入口,以小五行陣和幻陣保護,我們先去幫師叔破開陣法!”
說著,幾人飛身而出,落在巨石下方。
若是細看,便會發現,他們所站之處,恰好符合五行所在。
“師叔!”
陸沉淵微微頷首,一手托起陣盤,一手變幻印決,周圍的靈氣不斷涌入陣盤中。
蕭戰幾人一同出手,將靈力灌入陸沉淵手中的陣盤中。
“嗡~嗡~”
吸收了足夠多的靈氣,陣盤顫抖著飛向一旁的巨石,隨后像是投入了湖水中一樣,巨石表面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波紋,陣盤也消失不見。
轟隆~!
地面顫動,猝不及防下周毅面色驟變,急忙穩住身體。
龐東宇解釋道:“這秘境乃是一處芥子空間,從外界看似乎和百斷山脈融為一體,內部卻另有乾坤,稍后師弟進入之后便能有所體會。”
“師兄不進入嗎?”
龐東宇摸了摸鼻子,看了眼蕭戰幾人,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周毅瞬間明了,他抬了抬手,“多謝師兄指點!”
山谷中的異動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才漸漸平息,而此時,吞噬掉陣盤的巨石上面出現一道藍色的門戶,門戶宛如水晶一般,卻又如液體流光四溢,上面隱約可見波紋不斷閃現而出。
陸沉淵收回靈力,其他幾人紛紛走到一旁席地而坐直接進入了調息狀態。
雖然只是煉氣期弟子的試煉之所,但是畢竟是萬合宗留下來的遺跡,想要開啟顯然并沒有那么容易。
陸沉淵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遺跡已經開啟,所有煉氣期修士皆可入內,進入遺跡之后,一切機緣全憑諸位的實力!”
“因為遺跡內的時間與外界有所不同,所以務必在三個月內離開,否則后果自負!”
說完,陸沉淵直接縱身一躍來到了巨石上方。
雖說一切各憑機緣,可是能來此處的修士沒有一個傻子,如果真和玄云宗的人走到一起了,機緣自然還是要讓一讓的,沒有人情世故的修仙,只剩打打殺殺有什么意義。
“現在開始進入遺跡!”
陸沉淵看了眼玄云宗的眾人,龐東宇杵了杵周毅的胳膊,低聲說道:“師弟,你放心好了,天衍師叔就在遺跡中感悟陣法。”
“師兄一個月后再見,師弟我先行一步!”
“保重!”
周毅向來不愿意做出頭鳥的,不過今天這個頭他出定了,誰讓陸沉淵正盯著他。
玄云宗發起的試煉,若是玄云宗的弟子不進去,其他的人自然不會往前走半步。
無視身后的目光,周毅徑直走到入口前。
他抬頭看了眼陸沉淵,陸沉淵微微頷首,周毅一步踏出,周圍傳來擠壓感,腳下也一空,卻沒有任何墜落的感覺,周身不再是山谷中的景象,而是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
有山林,有溪流,有沼澤,還有一片火海,甚至他還看到了一頭山岳大小的巨猿站在一片山谷中,光是堪比山高的身體就給人帶來厚重的壓迫感。
直到腳下傳來堅實之感,眼前頓時被白光籠罩。
等待白光散去,才呈現出一處田野的景象,周圍一望無際的原野,荒草叢生,眺望遠方,能看到綿延的山脈。
而這,似乎只是秘境的冰山一角。
難怪龐東宇告訴他進來之后就能體會這里的廣袤。
實在很難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才可以把這么大的空間煉化。
因為大家進入遺跡后的位置是隨機的,所以周毅等了半個時辰并沒有看到其他人出現,顯然,這片區域只有他一個。
作為玄云宗最聽話的弟子,他現在已經完成了宗門的囑托。
接下來就找個地方好好養精蓄銳,等待三個月的到來。
周毅隨便選了個方向,展開身法。
三個月的時間,很枯燥,也很乏味。
如果師姐在就好了。
也不知道師姐傳送到了哪里。
半日后。
周毅來到一處小河前,河邊是一片平坦的砂石地,河對岸是茂盛的叢林,身后則是荒草叢生的原野。
“好地方!”
踩著飛劍來到對岸,操控靈犀劍開始伐木。
別人都在爭先恐后的尋找天材地寶,只有他在默默地修筑自己的庇護所,若是炎不悔知道好好地試煉被他完成了荒野求生,恐怕能氣的親自趕過來。
秘境的某個特殊空間。
天衍道長從入定中醒來。
由于萬合宗早已覆滅,這處秘境也成了無主之物,因此他在找到秘境本體所在的時候就開始嘗試煉化,如今已經能初步接管。
展開神識,秘境中的一草一木都呈現在他眼前。
只要他一念之間,可以看到秘境中的每一個人,看著那些傻小子虎頭虎腦的在秘境里橫沖直撞,天衍道人笑著搖了搖頭。
只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變得古怪起來。
“這小子……”
杳無人煙的河邊不知道什么時候搭建了一座木屋。
一名年輕人正躺在河邊的椅子上,拿著魚竿垂釣,時不時的吹一聲口哨,那模樣,別提多愜意了。
忽然,年輕人坐直身子,提起魚竿,一尾銀魚奮力甩動著尾巴被拖出水面。
只見他熟練地摘下魚,拿起竹簽起來直接架在一旁的火上。
天衍道長瞪著眼睛,嘴角微微抽搐著。
想到炎不悔幾日前的傳訊,他苦笑道:“你這一片真心,怕是真的要付之流水了。”
炎不悔唯恐周毅進入秘境后不敢亂走,還讓他關照一下,誰能想到,這小子壓根就沒有走的意思。
竟然直接給自己建了住處,顯然是打算住到試煉結束。
“不行,決不能放任不管!”
一念至此,天衍道長的身影瞬間消失。
……
周毅一手拿著魚竿,一手拿著烤魚,這種不知名的銀魚雖然不是妖獸,卻自帶靈氣,吃了同樣有滋補之效。
并且肉質鮮嫩多汁,即便沒有調料也讓人欲罷不能。
忽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徑直落入水中。
濺起的水花將周毅澆了個通透。
“草!”
周毅氣的站直身子,只見水中飄著一具尸體。
天衍道長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本意是借助秘境的陣法直接傳送過來,然而由于沒有徹底煉化秘境,導致出了岔子,然后就造成了眼下的局面,作為一名金丹名宿,又是三階陣法師,內心的羞愧讓他下意識把臉埋在了水里。
“那個……師叔,我什么都沒看到!”
周毅連忙解釋。
他倒不是火眼金睛,主要還是天衍道長腰上的令牌太過顯眼,加上龐東宇告訴他天衍道長在秘境里感悟陣法,所以……
“臭小子,我不是你師叔!”
被周毅一語道破身份,天衍道長直接沖天而起,卷起滔天的水浪遮住自己的面容。
“師叔,吃個魚再走啊!”
天衍道長腳下踉蹌了一下,羞憤道:“都說了我不是你師叔!”
見天衍道長頭也不回,周毅嘆了口氣。
“唉,魚都嚇跑了,直到你急,你也不用這么急吧,我都來參加試煉了,又不是沒來。”
天衍道長不知道周毅心中所想。
他盤坐在虛空中,心中恨得牙癢癢,那么多年深入人心的形象,就這么崩塌了。
“好好好,這么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