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歸羨慕，周毅深知有多大肚量就吃多少飯。
他現在的實力只允許他拿自己該拿的，其他的與他無關，縱使玄丹堂把爆靈丹賣到一千塊靈石一枚，和他有什么關系。
等玄丹堂門口安靜下來，周毅緩步走進去。
徐圖趴在柜臺上理賬，聽到腳步聲這才抬頭，見到周毅，他頗為尷尬。
“周師兄，掌柜的說你會來，他在里面等你。”
“嗯！”
步入后堂，炎不悔端坐太師椅，雙目微合，一條黑色的細蛇趴在他手臂上，蛇頭微微翹起，吐著猩紅的信子。
“后悔了？”
炎不悔開口問道。
周毅笑了笑，說道：“多少有點。”
“你倒是坦誠！”
炎不悔把蛇托起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爆靈丹只是小道，修士的資質就像那些靈藥，看起來差不多，卻又各不相同。資質好的修士用不上爆靈丹，資質不好，即便突破之后又能怎樣？”
“終歸不過是煉氣期罷了！”
周毅不置可否。
炎不悔嘆了口氣，感懷道：“你可知我為何不想讓你把爆靈丹賣給其他人？若不是你，我早就忘記了世間還有爆靈丹！”
炎不悔側目看來，周毅心中一突。
“前輩何出此言？”
“爆靈丹出自青州丹陽宗，丹陽宗以煉丹著稱，煉丹之術從不外傳。”炎不悔說到這里，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周毅面色變了變，說道：“請前輩明示！”
“周毅，歲十七，入玄云宗四年，去歲春末申請與后山植田，你的確很謹慎，但是你莫要忘記，這里是玄云坊！聚靈丸是你制成的吧？”
周毅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炎不悔再次問道：“爆靈丹也是你煉制的吧？”
“前輩慧眼！”
“我只是還沒老眼昏花而已，你這無中生友的把戲看似能瞞天過海，實則漏洞百出，你也不想想你一個靈植夫，若是認識丹師，何至于被人趁夜偷盜了靈米？”
就這事？
周毅松了口氣，訕訕的說道：“前輩說的是。”
見周毅態度端正，炎不悔這才表明心意，語氣溫和道：“爆靈丹你可以繼續煉制，不過我會對外宣稱這是玄云宗的丹師煉制，青州和云州雖來往不多，卻也要防備著一些。”
“多謝前輩。”
“嗯，你且去吧。”
周毅躬身告辭。
炎不悔的目光明滅不定，周毅雖只是外門弟子，卻也是玄云宗登記造冊的弟子。
只要是玄云宗的弟子，理應受到宗門庇護。
……
周毅心中憤懣不已，什么青州丹陽宗，聽都沒聽說過。
人在屋檐下，該低頭就得低頭。
不管是炎不悔深不可測的修為還是玄丹堂背后的玄云宗，都是他無法撼動的，至于爆靈丹，也的確和炎不悔說的那樣，有用，用途不大。
自覺吃了個大虧的周毅盤膝坐在房中，雙眼盯著面板，只待靈晶數量足夠。
“玄靈決，突破！”
玄靈決后面“圓滿”二字沒有任何變化，他丹田之中涌入海量靈氣，這些靈氣直接蠻橫的將他的修為推倒了第九層。
除了突破煉氣七層的時候讓他經歷了一次痛不欲生，后面突破煉氣八層和煉氣九層都很順利。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前路已斷。
想要繼續突破，就必須要找到筑基期的心法。
然而這恰恰是最難的。
玄云宗當然有筑基心法，只要是內門弟子就可以修行。
他現在只是外門弟子，縱是想要加入內門，也要等到年底的外門弟子考核，在玄云宗三年，他深知外門弟子考核的殘酷，那些在百斷山挖礦的礦工們，各個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
他可不想和這些人同臺競技，為了一本破心法，瘋子才去玩命。
煉丹，攢錢，撿漏。
花了小半天時間鞏固修為，等他醒來，天際已經泛白。
想著地里的農活，周毅起身開始洗漱。
十畝靈田，平均一天三畝，他要三天多才能修整一遍，加上昨天去了坊市，最先修整的靈田，雜草已經隱約和稻穗齊平。
“也不知道呂師姐怎么樣了。”
周毅啃著干澀的米餅，就著肉干草草果腹便往田里趕去。
日頭很烈，田里的水曬得溫熱。
周毅帶著綠色的草帽，彎著腰，認真的清理著每一株雜草。
幾名熱的受不了的修士坐在路邊的大樹下，看著稻田里努力除草的周毅，不由得心生敬佩。
他們沒有煉體法門，不管是嚴寒還是酷暑，都靠著體內的靈氣作為支撐，拔草也是力氣活，需要消耗靈氣，這才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周毅的靈田收成高，他們絲毫不羨慕。
這么熱的天，饒是他們煉氣七八層的也遭不住，周毅一個煉氣四層竟然如此拼命。
“看來我們真的老了。”
一名老者搖晃著草帽，不由得感慨道。
話音剛落，旁邊便傳來了譏諷，“我看你不是老了，你是發了一筆橫財，懶了！”
胡老漢面色一紅，解釋道：“那是賠償，賠償！”
每每想起那晚那倆瓜娃子冒冒失失的闖進他家中，胡老漢便不由得心生期待。
對方看起來傻，可人有靈石啊。
僅僅是踩碎了他兩塊墊腳的轉頭就賠了十塊靈石，上哪兒去找這種好事去。
他真希望對方能天天來。
“你們說那小呂道友該不會不回來了吧？”
“誰知道呢，看她走得匆忙，想必是家中出了事。”
“小呂道友也是個可憐人……”
“說的好像我們不可憐一樣。”
胡老漢嘟囔了一句，起身說道：“我調息好了，先下去了。”
“嘿，這老東西，拔草還耍心眼！”
“那是你們笨！”
胡老漢得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周毅抬頭看了一眼，繼續撅著屁股努力奮戰。
這種不被強迫，自由選擇，自由勞動的生活他并不覺得累，每當清理完田間的雜草，站在高高的田壟上，看著整齊的稻田，心中的那份喜悅和滿足是從別處找不到的。
工作中尋找快樂，和快樂中努力工作，是截然不同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