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夢，若無因之雨，又似往日回旋，它夾雜在光與暗的交界時分，它渴望破曉。

沉浸在悲痛中的余有夢再次睜開雙眼，他喃喃道：“是誰在入侵，是誰在屠戮，過去還在，無虛又真實，又急待將來。”

熾熱的陽光灑落在余有夢身上，他起身，這次沒有任何困難，看著完好的自己，他又經歷了一次不可思議。

余有夢拍打著腦袋，想更加的清醒，他在思考剛剛遇見的一切，同時在默念剛剛的誓言，那幾乎是脫口而出，不是本心，卻根植在了腦海里，“是代價嗎？應該是諾言。”

哪怕天亮了，遍布藤蔓生機盎然的世界，在余有夢眼里，恐怖感仍舊沒有消退，不過經歷了之前的夢境，他又對這片土地隱藏的一切感到親切。

雖然身體恢復了，但是那種虛弱感還未消退，余有夢按著既定的計劃繼續杵著拐杖向前，他翻過一座座倒塌的大廈廢墟，越過一片片的荒廢工地，見證了除城區內的殘垣斷壁的城鎮，也看到了路邊掩骼埋窆。

“藤蔓枯去骨入土，不知道地下究竟埋葬著多少。”余有夢暗自神傷。

終于在又一次天黑前，余有夢走出了這一片地帶，第一次看到了完好的建筑。

正當余有夢感慨時，他再次回頭，卻發現，背后哪有什么廢土？只有無盡的漫天黃沙。

是了，余有夢才想起來，那片廢墟之后，就是一大片沙漠地帶。

此時余有夢在沙漠外的枯草上看著夕陽，而夕陽中有些黑色的點綴，他變的視力不可思議，看的纖毫畢現，是凌亂的烏鴉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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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爺爺！有人從輻射區走出來了！”

“他好臟啊！比我們都要臟。”

“快跑呀！他是輻射區里走出的怪物！”

一群貪玩的孩童先發現了余有夢，余有夢淡然笑著，他很開心。“我還以為，真的就我一個人了。”

晚風吹拂，篝火搖曳，卷起一團團火焰在空中燃盡，余有夢和牧民們盤坐在一起，他們自述是畜牧鎮的牧民，放養著數萬頭牛羊等牲畜，因為近幾十年來十分平靜，從未發生亂象，因此還帶著巨城內的一些旅客四處游玩。

聽著牧民們哼唱的民謠，余有夢不禁想到‘牧民們傳唱的民謠，是百年前的故事嗎?那歡快的聲樂還在回響。’

余有夢將注意力從牧民們身上移到同樣不遠處的孩童身上，他們同樣哼唱著聲樂，那是他熟悉的一曲曲童謠。

“你真的是從輻射區走出來的？”牧民中的長者老牧民詢問道。

余有夢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他坦言道：“是的。”

余有夢說完又指著天邊的沙漠接著道：“那片沙漠深處是一座幾乎被藤蔓覆蓋完的大城的廢墟，連同許多附近的城鎮的房屋都倒塌了，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恐怖的生物，比如一樓高的黑狗，山魈等，并且似乎有智慧比普通的生物強過太多。”

“你說的是異獸嗎？唉，那也是一個年輕人和我說，他說輻射區的輻射幾乎消失了，里面的異獸也要出來了，讓我們趕快撤離，但是，沒有命令，我們哪都去不了，就算回去了，少了這些牲畜，又要餓死多少人。

“旅客們看著平靜了幾十年的世界，也不以為然，仍舊人人跟著我們四處旅行。”說完，老牧民指了指一對旅客，又看向已經困在柵欄里的牛群和羊群。

“餓死人？食物很匱乏嗎？”余有夢道。

聽到這話老者有些詫異但沒有露出聲色，而是不經意的問道：“你是，在大漠輻射區中迷失，從另一個巨城來到吧。”

余有夢坦然道：“不是，我醒來就在你說的禁區里，我能活著走出來，也是經歷了諸多生死考驗。”

“那你是靈人？”老者道。

“靈人？是那種超過普通人極限，如同那些恐怖生物，但還在科學解釋范疇內的嗎？”余有夢相告后問道。

老者聽后有些詫異，他道：“不是，身體素質還在普通范疇內，只是在使用靈氣后，能做到提升身體素質，或釋放強大攻擊。你剛剛說的，應該是變異吧，人類在很多年前就停止了輻射進化類的研究，轉而全力研究天外來客的‘道法’。”

兩人聊了許多，包括給余有夢說明因為輻射區的存在，土地減少了近乎百分之九十，所以對于食物乃至其他資源，相對變得極為少了，而且獲取難度也直線上升，又因為近些年來巨城人口增加，聽說麥鎮曾經一年四熟，因為跟不上食物消耗又冒險開荒了其他稻田，還用化肥催化到一年六熟。

現在的社會構架變得及其機械化，巨城居住大部分人口負責工業生產等等，而在外散落的鎮，只住了剛好夠運行的人數，負責給巨城提供各種基礎資源。

老牧民還是不放心余有夢，沒有為余有夢指明附近的城鎮，和巨城的方向，反而是余有夢在了解自己具體位置后，主動提出想回自己曾經的家。

老牧民雖不明白自稱突然出現在輻射區里的余有夢家為何剛好在另一座，不遠的巨城內，想著少事為好，還是為余有夢指了一條繞過輻射區去往另一座巨城的道路。

余有夢接過老牧民臨時手繪的地圖，然后在老牧民的推辭和余有夢的強烈意愿下留下來過夜了。

余有夢不急于一時走，他有些餓，很饞牧民們的牛羊，而且他還有許多問題，包括還沒弄清楚這個時代到底是什么情況。

......

......

......

深夜，就當余有夢和其他人聊天到困乏時，想回到租借的帳篷中休息時，他看見圈中的牛羊變得焦躁不安，連同守在不遠處的牧羊犬也如臨大敵的模樣。

直到遠方傳來狼嚎，牧民們才開始警覺，而后直接撲滅了火焰，示意大家安靜。

余有夢則想到‘是那狼群追出來了嗎？雖然吃了近一只烤羊，但虛弱期還未全過，真是那群狼，恐怕我也只能在犧牲牛群羊群的情況下，掩護眾人逃離。’

牛羊的焦躁不安，牧民們進入柵欄安撫牲畜們的情緒，牧羊犬還在如臨大敵，它們都感覺到了一種不安感。

另有女旅客在小聲哭泣，而同行的旅游則在安慰，似乎是一對情侶。

安慰的旅人詢問她為什么哭，是害怕嗎？女旅客也說不出為什么，只是說控制不住傷感。

這讓余有夢想到了自己經歷的那場夢。

這時，老牧民跳起了神秘的祭祀舞蹈，手中有著鈴鐺響個不停，不時躬身向著遠處行全身跪拜之禮。

余有夢覺得有些迷信，覺得鈴鐺的聲音會吸引來狼群，但是看著柵欄內的社畜余有夢扶額道：“鈴鐺聲其實也不大，租不阻攔都沒意義。”

當余有夢將視線投送至長者行跪拜之禮的方向時，發現那不是他來時的沙漠嗎？他不禁皺起眉頭。

老牧民一定還知道些什么，余有夢不禁道：“老人家，發生了什么？”